赵昭的那一声和离,将不可一世的顾念之吓着了,茫然无措地看着赵昭,那个从未将自己抛下的人,她的眼里,似乎多了几分悔意。
是……真的觉得自己不成器了吗?
他没说话,只是站在那,把玩着手里的断刃,谢凉欢用余光瞧了一眼,恭敬地起身,说了几句吉祥如意的话,便搬到了厢房。
在这一刻,好似几个本不想看到这一幕的人,试图在接受这一切。
“凉欢。”待在厢房的谢凉欢,遇到了伺机而动的荣怀,他将自己的喜欢埋藏于心底,本以为自己会彻底地失去谢凉欢。
没想到啊!
得来全不费功夫!
“四皇子?”谢凉欢后退一步,她刚还在算自己搬出顾家,添置庄子、田地,购买铺面还需多少银钱,买几进的宅院会过得滋润。
没想到,遇到了自己的前未婚夫。
“听说,顾念之与沈清棠见着了?沈清棠此生都在为沈家谋划,她嫁到苏家是为了沈家。”
“四皇子的意思是,如今来寻顾念之,也是为了沈家?”
荣怀没做声,也算是默认了。
谢凉欢冷笑一声,她哪会看不懂这些?顾念之对沈清棠有情,哪怕这些感情淡了,沈清棠都有本事把它寻回来。
借他人之口?不过是小计策罢了!
接下来沈清棠会做什么?勾起昔日的回忆?表达自己的爱慕?抑或是讲述自己背负沈家的种种过往?
各种悔不当初罢了!
谢凉欢不屑于做这些下三滥的事情。
“凉欢,我们去蜀地吧!在那里,我能护你周全!”荣怀上前一步,他受不了这种悲惨到极致的生活,一想到自己因为不够强大,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就觉得心口绞痛。
他再也不想错过谢凉欢了。
这一次沈清棠的到来,就是老天爷给自己的一次机会。
机会既然来了,哪有不把握的道理!
“四皇子!别来无恙啊!如今的凉欢说到底还是我们顾家的三少夫人!”刚想着与谢凉欢好好地说一说沈清棠事情的顾念之,一到厢房就听到荣怀挖墙脚的话。
他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荣怀生得好,是当朝四皇子!
要不然,他就要打得他满地找牙!亲娘都不认!
“是吗?我可听说了,某些人成婚月余,就与沈家小姐,不对,应当是苏家大少夫人!”
事到如今,荣怀也没有想让的意思。
他还想把握机会呢。
“你可别忘了洛婉婉!”顾念之快速地走到谢凉欢身侧,拉着她的手,笑道:“夫人,你可莫要听他的话说,我与沈清棠是清白的,洛婉婉可是上了他的床。”
“……”
“……”
四眼无奈。
这话能这么说出口吗?
谢凉欢挣扎开顾念之的手,思来想去,还是一人独处较为美好!
见谢凉欢没有挪动自己的位置,顾念之越发的心急。
难不成她想和离,是为了……
“你这么急着与我和离,就是为了他?”
顾念之舍不得对谢凉欢说半句重话,只能将矛头转向荣怀,
“你当真以为,四皇子会为了你放弃荣华富贵?一步登天的机会?他与洛家的姑娘,藕断丝连,与你二妹不清不楚,这样的男人,值得你托付终身吗?”
只想孤独终老的谢凉欢:“……”
荣怀将谢凉欢拉到自己身后,冷眼瞧着顾念之,语气极为冷淡地说道:“当初我说过,你若是待她不好,我便将凉欢带走。”
他当初与顾念之月下对酒的时候就说过,谢凉欢是自己钟情之人,此生都会不遗余力地去护她周全,让顾念之莫要辜负她,要对她千般好。
可如今呢?
与别的女人不清不楚!还当街嬉笑,惹人非议!
“我会对她好的,还望四皇子自重!这是我的夫人!”顾念之想将谢凉欢拉过来,却对上荣怀的那一双泛冷的眼眸,还施加威压。
哪怕如此,他还是上前,拉着谢凉欢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对上荣怀的眸子,咬着牙,愤愤说道:“这是我的夫人!”
“我知晓,要不然,你真以为抢得过我?”动怒的荣怀,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他当初将马匹跑死,就是为了赶往京城抢亲,亲事没抢成,还看到了非顾念之不可的谢凉欢,与自己保持距离。
他心如死灰,当下便觉得活在黑暗的朝堂也是一种选择,他选择隐藏这段感情。
如今,顾念之不珍惜在谢凉欢,荣怀自然不会让她继续受苦!
“够了!”看了一出大戏的谢凉欢,强压自己心中的怒火,转头看向荣怀。“四皇子,天色不早了,还请回,小三爷说的没错,我如今还是顾家的三少夫人!”
“凉欢……”
荣怀深知自己拗不过他,只好作罢,选择离开。
“凉欢!我就晓得你心里头是有我的!”
“小三爷,还请自重,我与母亲的想法是一样的,容不下沈清棠。”
谢凉欢也不管顾念之是如何想的,她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好不容易将这不如何的生活,挪到正轨上,却遇到沈清棠。
她难受。
这比自己与荣怀的口头婚约还不大一样。
毕竟荣怀早几年就丢到蜀地,两人书信往来全无。
沈清棠可是……顾家老太太认可过的孙媳妇,这郡主的名头都是顾家求来的。
“茗珂,送客!”
话音刚落,迫不及待的茗珂就将讨人厌的姑爷给轰了出去。
活干完了,拍拍手,麻溜地将房门关上,茗珂微恼道:“早就瞧他不顺眼了,新婚之夜不愿同房,将我家小姐晾在那里,还以为晾衣服呢!这件不喜欢换下件!”
“真够下贱的!”
茗珂越说越来活,愤愤地说道:“要我说,还不如等四皇子呢,这些年,你们虽见不着,可四皇子从未为难姑娘您,要不是惠妃拦着,你们该是多好的一对璧人啊!”
“四皇子都这般喜欢姑娘了,也从未说过半句逾矩的话,这些日子,也不是不曾见过,你们每次说过三五句吗?哪像顾念之!都跟外头的女人走街串巷!嬉皮笑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