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茶素,城市里面的风景略微比春夏秋差了一些意思,因为人类的活动,本应该苍茫茫的白城灰突突的。
积雪因为车辆人员的翻动,雪白变成灰黑,整个城市满城的积雪就像是加了巧克力粉的大馒头一样,这一个那一个,这些比普通店面都要巨大的馒头,一直要矗立到春天,才会变成一滩黑水。
不过离开城市,狂野的景色一点都不比其他季节差,如果耐冷抗造,站在茶素城外的高山上,绝对能明白当年毛大爷写的那首冬季的诗篇。
城市里的景色差,最大的问题是因为女生们穿着羽绒服,穿着各种厚重的大衣,长腿马靴的,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下也失去了最大的景色。
张凡回到家的时候,邵华她们也已经回来了,邵华和贾苏越吃的时候还是有点收敛的,就怕吃胖了。
王亚男倒是没什么顾忌,吃的沟满壑平,本来吃完饭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就完事了,不过王亚男是相当有韧性的那种人。
你黑子跑了和尚能跑了庙?她就不信今天张黑子不回家,又不是医院有手术。所以吃完火锅,就拉着贾苏越追到张凡家里来了。
张凡一进家门,嚯,追家里来了!
王亚男,薛飞,王国富他们几个和张凡关系有点特殊,当初张凡进骨科轮转,黑子还没冒头,那个时候,大家是最最难熬的时候。
特别是骨科人家发福利的时候,张黑子和王亚男两个人就像是局外人一样,虽然表现的不在乎,其实心里的落差是明显的。
尤其是当初张黑子还有老高护着,王亚男什么都没有,而且因为王亚男有个卫生方面的舅舅,明面上大家都客客气气的,其实骨子里是看不起她的。
两个人当初可以说是搭伙在骨科立起来的。
有些人是不一样的,你看过他的黑历史,他能恨不得把你给宰了,而有些人不一样,特别珍惜当年来时路上的伙伴。
张黑子就是珍惜来时路上的伙伴。
比如王亚男,当年他没寻思给王亚男当什么师父,现在更没给老王当什么师父的心。
这玩意怎么说呢,真把对方当徒弟,反而有一种别扭感。
一进门,邵华先接过张凡的包,略有担忧的问:“没事吧?”对于胖子,邵华觉得人家真的很厉害,不说其他,自家的张之博是什么货色,她是太清楚的了。
不过这两年,张之博都有点小学霸的感觉,这得感谢人家胖子。
“没事倒是也没啥大事,就是有点麻烦,明天我得去趟首都。”
“怎么了?怎么了?”张凡进来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的王亚男都没搭理张凡,结果现在一听有八卦,赶紧起身。
对于考神,王亚男还是比较操心的,虽然胖子现在不是临床的人,可人家能给临床的带来福利啊。
比如王亚男,有时候做手术,听到胖子说要录像,王亚男刚开始不是很配合。结果录像完毕以后,人家胖子直接一个装在信封里三万多的劳务费,一下就让王亚男他们见到胖子,都带着夹子音喊王总了!
“惹祸了,明天我得去首都给人家道歉去,今天心情不好,你就别来烦我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张凡有了借口,也不用和王亚男再纠缠了。主要是这个货赖的很,有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那种。
不过今天有借口,王亚男也没了机会,摔摔打打的拉着贾苏越走了。
“真的很严重吗?”
“没事,有什么严重的,我是糊弄王亚男呢,明天咱们接上张之博,一起去首都。”
“需要我干什么吗?”
张凡要带着邵华和张之博一起去首都,这是因为联络员给张凡透露消息了,水木这次找了很多人出来站台。
水木和大北两个高校,谁厉害?
从科研方面谈,张凡没资格知道,从师资力量谈,张凡没水平。但就说在一些特殊群体的影响力,水木是比大北厉害的。
简单说一下,水木和大北两个学校,大概有是有点像医学院,一个是主攻临床的,一个是主攻基础医学的。
到底谁重要不好说,但主攻临床的认识的人多,不信你瞅瞅早些年的履历就知道了。而且,进入经济时代以后,工程师转行到体制内,比科学家转行到体制内,更有优势。
所以,张凡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对策了。
周六,张凡一家还有老陈王红他们登上了去首都的飞机,这次的人不少,不光有老陈王红,还有内科的几个主任,外科的几个主任,全都带上了。
这里面,最高兴的莫过于张之博了。
本来张之博被邵华从奶奶家给提溜回来的时候,他是不高兴的,拉着脸,一脸的不服气。
明明放假了,怎么还要管我,一听要带着去首都,他高兴了。
“妈妈,妈妈我们是不是去吃烤鸭,妈妈妈妈我们是不是要去吃褡裢火烧……”从上了飞机,张之博就没消停过。
给邵华烦的不要不要的。
一下飞机,数字牌照的车辆接上张凡他们就朝着干休所飞驰而去。
你认识人,我难道没有个三朋六友吗?看不起谁呢。
这几年张凡好歹也做过几台手术好不好。
干休所里,一个老头瞅着张凡吹胡子瞪眼睛的,“见过不负责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负责的。手术做完,就一道金光再也没见过你了。
你好歹也给我复查会诊一下啊,手术做的好不好,有没有什么后遗症,你倒是也关心一下啊。”
“嗨,子弹都不能把您怎么样,一个小手术还怕什么,您也别矫情了。”张凡陪着一个老头笑呵呵的聊着。
周围一群首都的医生陪在一边。
“哦?你还有理了,说把,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老头也没和张凡计较,早些年张凡的师公给他做过手术,后来张凡又给他做了手术,情谊这不就是有了吗。
“看您说的,这不是要过年了吗,带老婆孩子来看看老领导。”
“嘿!你可别胡扯,我可不是你领导,没事就好!这个小娃娃长的好看,皮肤也白!”
说着话,老头不搭理张凡了,开始逗张之博了。
几年级了啊,学习怎么样啊,调皮不调皮啊。
张之博和老人打交道有丰富的经验,尤其是有目的的时候。
“爷爷爷爷,你真好!爷爷爷爷,你家的这个杯子真好看,爷爷爷爷,怎么杯子上印着国旗啊,我都没有!”
一声声甜脆的爷爷声中,老头给喊迷糊了,“这个杯子送给你,一定要保存好啊,这是有纪念意义的。当年……”
张凡在老头家里吃了顿饭,又给老头查了一次体,把老头折腾了一会后,老头也满意了。
“说把,什么事情!又和谁干架了。你这个性格我还是喜欢的。不像是有些人,干什么事情都特别谨慎,特别算计,深怕影响自己的仕途。”
张凡把事情一说,老头无奈的看了看张凡,“你怎么这么能惹祸呢?”
黑子一听不乐意了,“您就说,您行不行,不行直接说,我也不难为了,我还要去下一家呢。”
“嘿!你这个货,求人就是这个态度?那你也给我帮个忙!”
“您还要我帮忙?先说说!”
“哎!你这个货啊,这样,你给我的一个老朋友检查检查!”
张凡一听,就知道了,这个老朋友肯定很特殊,不然不会求到老头跟前来。
因为一般情况,和老头算朋友的,也不用求老头。
“就是当年老朋友的夫人,一直留在咱们首都。最近有点不太舒服,你看你能不能给她做个体检什么的。”
张凡仔细一问才知道,这尼玛算是太后了。
“其实吧,我空手体检什么的未必比首都的医生好,可我们茶素医院好,您是知道的,老酋长这几年一直在我们茶素体检的,以前都是金毛的专家去他们国家给老头体检的。
现在直接一年两次在我们茶素医院体检,老酋长都说了,我们茶素医院比金毛都厉害。”
“你行了吧,你那个费用太高了!”
张凡听老头这么一说,就没啥兴趣了。
“这老太太是常规检查吧?”有钱是太后,没钱就是老太太,论现实,张凡还是很现实的。
“对!”
“我答应了,不过你也得给我帮忙说话,到时候要是摆开场子开打的话,你不能掉链子。”
既然老头求着自己,自己也不太尊敬了。
出了门,右拐,又进入了一家。
“对方欺负人啊,他们一年多少经费?我们一年的经费都是自筹的,您得站出来说两句。”
“可,这也不是你把人家实验室挖干净的理由啊!”
“这科研的事情,您不懂,具体原因就不说了,您到时候帮帮忙就行了。”
“嗨,你小子,让我帮忙,还嫌弃我不懂事,哪有这样的事情啊!”
“我不是您晚辈吗,您看,我都带着孩子和老婆上门来看望您了。”
“得了吧,你不惹祸就不会来的!我要是有你这样一年四季,不打电话不发信息,连个问好都没有的后辈,不得气死吗?”
“这不是忙吗,您也是当过负责人的。当年您忙不忙?”
又吃了一顿,不吃不行,是真会惹人的,弄不好没和水木打架,自己这边先内讧了。
张之博第一次上门,人家给面子,印着国旗的陶瓷杯子了,挂着国徽的小摆件了,倒是给张之博给了好多。
串了几家,张凡又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大北。
一些上了年纪的红砖小楼里,一些老头老太太早就被张凡汇集在一起了。
先查体,要是论对权威的信任,估计这群老头对权威是最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