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看向营地的眼神,察觉到了隐藏在那个人冷静外表下的一片炙热。
那一瞬间,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出他为何怜悯,又是为何愤怒——因为她曾经也与他身有同感,只是她无力对抗那片丑陋的黑幕,而他却敢于去做。
那一瞬间,升腾在那个年轻人体内的热度,几乎要将苏瑾的心神燎伤。
“我看清楚了,英雄气——这才是他的真实面目,隐藏了十几年的、世人都不知道的真实面目!也是我等了十几年的人……”苏瑾在心里清喝,心头即是骄傲——这是她苦苦等待的人,又是伤神——她差点失去他……
“一切还有补救的可能……”她只能在心底这么劝慰自己。
方兴大步阔进,一路和身边的人说着话,既不在凡人面前拿捏他身为吞云架雾的炼气士身份,也没有在其他寒门小户出身的炼气士面前摆现出一个世家贵公子的高傲嘴脸。
他和别人说话时,或是在描述他对营地建造的构思,抑或是在讲述他对流民日后生活安排的思考,一言一语皆是平和朴素的话,然而每一言每一言都是深思熟虑,包涵了两世人身经验的金玉良言,由不得众人不心悦诚服。
营地周围的流民都收拢回来,精心安置了;营地大主题构架也建设好了,完全可以容纳更多的流民;一切事情似乎都已经安排的妥妥的,方兴心怀乐观的希望,一路走着,一路将威信布洒在众人心头、遍及整个营地。
在千百双崇敬的目光中,他并没有注意到——有那么一双如秋水般美丽的双眼,从一辆外表朴素无华的马车车窗后一闪即过。待方兴的身影完全从视野中走脱之后,马车的窗帘又被人从里面缓缓拉上,这一切都发生的悄然无声,没有被人发现。也没人知道,当方兴大步走过时,有一个人曾经默默注视过他……
见苏瑾放下窗帘,张伯浩也闷不作声的放下茶杯,他看穿苏瑾眉间暗藏的那丝忧郁,不由开口说了他的看法。
“此子不简单,且不说他的年纪轻轻就有的一身精湛修为,单冲他今天不拘身份高低、能放能收的心态,就可以断言——此子天生就是一个枭雄之辈。若没有几分心思城府,哪有人能像他这般将斩骅雄、收人心的活做到如此举重若轻的地步?”
张伯浩磋叹道:“我家兄长张伯涛,当年评方传武为东平小儿辈第一人,如今看来,这个东平第一倒是要换人了!依老夫看,方传武虽然强、气势虽盛,但今日看来,却远不及此子的博大深沉。或许,连方传武都是方家故意推出来的幌子,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