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憎恶之人,绝非你。”
“说来你也是可怜之人,只是错嫁皇室,错生人家罢了。”
三公主说的随性,毫不隐瞒。
“既不憎恨,为何要置于死地?三公主既已知晓我并非痴傻,这番说辞未免牵强。”
汐儿毫不示弱,她的气势强过对方。
“哈哈哈,事实就是如此。”
看样子,颜扶樱不想再解释。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竟告诉敌人自己想法,这个三公主有点意思。
“怕?你同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说‘怕’?”
“不过,本公主幸得知晓你并非痴傻,否则杀了你也会心有不安。”
颜扶樱苦笑,她的模样不像在说谎。
“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
汐儿不知她经历了什么,只是觉得二人有相似之处。
经历生死,方可知生存珍贵。
不同的是,汐儿仍保持底线。
“矛盾?非经历我的经历,你无法感同身受。”
颜扶樱一脸不屑。
“你同李宁玉及她的两个女儿一样,令人厌恶。”
汐儿打算用言语刺激对方,观察其反应。
“哈哈哈,她们三人阴险毒辣,算不得好人。与此相比,我倒是光明磊落。”
并未否认她们恶毒的事实,更不避讳自己的狠辣。
“但...你也不是什么光明之人,装傻伪装骗取信任。”
看向汐儿,眸中带火。
“那又如何?你仍是无法杀我?”
汐儿声音冷如冰窖。
“下次,你定魂断箭下。”
说罢,行礼离开。
太子只见二人交谈,并不知具体内容。见三公主行礼道歉,心安许多。
“汐儿,她向你道歉了吗?”
回到凉亭,太子问道。
“嗯嗯。”汐儿点头,继续说:
“三公主觉得自己做法不妥,有伤皇室感情,所以郑重道歉。”
“你还生气吗?”
太子绝不相信颜扶樱诚心道歉。不过事情平息,他也不愿再趟浑水深究此事。
“不气了!”
才怪!你妹都想要我命,我不生气?
“大哥哥,我有个问题,可以问吗?”
“说吧,何事?”
太子悠然一笑。
“其她公主都同三公主般嚣张跋扈吗?”汐儿无辜地看向太子。
在她认知中,公主的言行举止应该不输于琼于洁。
“樱儿只是被宠坏了,其他公主知书达理,秀外慧中。”
也不知这番说辞是解释还是讽刺。
“啊~这样啊。”
汐儿点头,一副了然模样。
“好了,你还想去哪里,本宫陪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汐儿才不会上当!
“太子哥哥,我出门已久,想必大哥哥着急了。”
“好,本宫命人送你回府。”
“嗯!”
一路护送,回到王府。
“大哥哥,我回来啦!”
屋内的扶苏没有理睬,白了她一眼。
“大哥哥,你怎么了?”
她感到莫名其妙,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
“你...是不是把本王忘于脑后了?”
一副质问的语气。
“没...没有啊。我只是回家看看姐姐,之后又去军营探望阿爹。中途碰到太子哥哥,随他进宫。三公主还账我道了歉。”
“汐儿,太子深不可测。遇刺也出自他手,你为何同他进宫?”
“三公主视我为仇敌,你为何与她见面?”
质问三连,满眼担忧。
太子居心何在,难道要一箭双雕?
扶苏恨不得身体马上恢复,守在汐儿身边。
“我...没...没想那么多。况且身在皇宫,不会出事的!”
将军府的女儿在皇宫被害,断然不可能!
“你啊,哎...自信过了头。”
扶苏长叹一口气,这个小家伙...皇室的亏吃得还少吗?
“放心吧,我没事的!”
汐儿拍拍胸脯,十分自信。
“你坐下,我同你说说三公主。”
“哦。”
乖乖坐到扶苏身边,他拉过汐儿的小手,耐心说道:
“三公主的娘狩猎被害,我母妃目睹了全过程。在调查中,皇帝授意不可讲出实情,母妃只能隐瞒。三公主怀恨至今。”
“皇帝不是宠爱安嫔吗?怎么会授意你母妃隐瞒?”
汐儿不明白,到底是何原由。
“因为是皇后派人刺杀,她背后的力量不弱于现在的将军府,皇帝不能动她。”
“至于现在,皇帝已将势力收编,不足为惧。”
“至于你口中所述的宠爱,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
毕竟后宫嫔妃只安嫔善骑射,且与众不同。
“所以因此恨你?转而恨我?”
这也太牵强了吧。
“不仅如此,围猎的护卫部署是司徒将军负责,她认为凶兽横行与你爹有关。”
“哈?!断不可能是阿爹!”
这...更加冤枉了。
“是或不是,已经不重要。于她而言,我们都是该死之人。”
原本汐儿还有些同情她,没想到三公主竟如此是非不分。
“她怎么不去刺杀皇后!”
“你以为,她没试过吗?”
扶苏为她抚了抚‘毛’。
“啊?啊!皇上没有处罚她?”
“没有。”
刺杀皇后乃是大罪,这都可以轻描淡写?
“所以你知道,皇宫所见皆为假象了吧?”
扶苏握着她的小手未曾松开。
“那...皇室之人呢?所有的感情也都是假的吗?”
“不知他人,我对你完全真心。”
眼神坚定,目光茕然,绝无撒谎。
“我也是!”汐儿甜甜地笑着。
她感觉对方的手在缩紧。
是紧张吗?
“汐儿,你无论想做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她险些脱口而出:报仇!
“我想大哥哥希望未来只我一人。”
“当然,唯你一人。”
扶苏将汐儿的手抬起,置于唇边轻吻。
这一吻,心花,怒放。
之后的几日,汐儿寸步不离照顾扶苏。
二人相处模式用一句话概括为:
千三岁照顾颜四岁。
“这个饭后才能吃!”汐儿大声制止。
“药好苦...”扶苏委屈巴巴。
“这是蜜饯。”汐儿温柔哄道。
病床上的人觉得当小孩子受益颇多,基本上是有求必应。
怪不得汐儿这个机灵鬼喜欢装小孩儿!
换皮之期,如约而至。
汐儿找个理由溜回家。
说来也怪,自挡箭一事后,扶苏再也不质疑她的行踪。
只是‘尾巴’的等级与数量,皆提高几个段位。
与其说是‘尾巴’,倒不如说是‘护卫’。
汐儿未走正门,翻墙而入。
将军府寂静无人,李宁玉不知去向何处。
蹑手蹑脚溜到司徒雨屋檐下,四下张望确保无人,才到窗前窥探屋内。
竟...空无一人?!
这怎么可能?
汐儿疑惑看向白术,两人面面相觑。
皆不知其原由。
两人避开下人,搜查一圈,仍未发现司徒雨的身影。
确定无人,汐儿翻出墙外,躲进树林。
“怎么不在将军府?师父没和我说过啊。”
汐儿不解,难道换皮之术在他处?
“不如属下去听雨观澜查探究竟?”
白术也一头雾水。
“嗯...我们一起去。”
即使师父不在,玖娘也会在。
两人急匆匆赶往听雨观澜。
“玖娘,师父去了何处?”
避开众人视线,直接从小门上到顶层。
“他啊,进宫了。”
玖娘悠哉喝着茶水,与汐儿急迫心情形成鲜明对比。
“进宫??不是说要行换皮之术吗?”
“一个时辰前,他面见圣上,谈论打仗救人之事。”
“出宫门,到郊外。你师父在那里行换皮之术。”
“郊外?我没有听懂,凭司徒雨一人之力能办到吗?”
汐儿分析:李宁玉绝不可能同意换皮之术,下人皆是她的眼线怎能不上报?难道司徒雨有自己的势力?
这...绝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你师父也出了不少力。”
玖娘放下茶杯,笑容有些得意。
“啊!对!”
千想万算,偏偏将师父落下了。
“好了,郊外泰奕桃源。辛夷,带汐儿前去。”
“是。”
泰奕桃源远离京城繁杂,那里人烟稀少,大多是修行悟道之人。
在那里行术,最隐蔽不过。
二人跟着辛夷来到泰奕桃源。
不亏是修行之地,踏入此处,心境瞬间平和。
潺潺溪水,拍打碎石之声是那样清脆;
鸟鸣嘹歌,贯彻林木之声是那样动人;
还有青翠欲滴的嫩草,争妍百香的花朵。
杂乱的思绪与繁缛的情感顿时被梳理清晰,竟连呼吸都变得顺畅。
“前面那座木屋是所在之处。”
木屋建在湖边,除了一颗百年树木高耸入云,周围没有其他木屋。
“好。”
辛夷为两人分发面具,以防身份暴露。
戴着面具的三人来到木屋,周围有六人把守,眼神凶恶。
“等等,你们是何人?”
为首之人拦住辛夷,盘问道。
辛夷亮出牌子,一言不发。
“得罪了。”
为首的男子做出请的手势,头微低表示尊敬。
辛夷不予理睬,径直入内。
屋内空间很大,两张木床中间相隔三尺,其余陈设与一般的屋子相同。
一张床躺着司徒雨,另一张床躺着司徒雪。
二人皆陷入昏迷,衣不寸缕。
“古医,需要属下如何做?”
辛夷询问。
“不用,你且在旁等待。”
“是。”
古医首先换的是面部皮肤,用小刀从额头至下颌,脱出一张人皮。面具。
两人皆用同种手段,所谓换皮,即为如此。
之所以等七日,目的是加深司徒雨的痛苦,因为伤疤愈合才能完整剥离,且疼痛加倍!
汐儿并未见过此种情况,觉得十分恶心。
约莫过了三个时辰,古医才停手。
两人更换了大部分皮肤,至于是否产生排斥反应,还需观察。
古医坐下,静心查看二人状况。
“主子,换皮之术是否成功?”辛夷问。
“血缘之亲,必会成功。”
古医对自己医术十分自信。
没过多久
“主...主子,您看他们的身上为何会出现红点?”
汐儿不知是否为正常现象,有些慌乱。
“如此!”
古医眸色一闪,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