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郡主,不知郡主现在前来,有何事?可否容奴才通禀一声?”
而姚远山将军府的人显然是都认识嘉禾郡主,根本不敢阻拦嘉禾郡主进府的脚步,管家急忙出来迎接。
只是嘉禾郡主的脚步声没有丝毫停顿,管家也只能躬着身子说话,还得跟上嘉禾郡主的脚步。
“姚叔叔呢,本郡主现在就要见姚叔叔。”
没有丝毫停顿,嘉禾郡主却是顾不了那么多。
“郡主,姚大人现下正和几位大人在书房议事,现在郡主过去,恐怕不适合,且容小人去通禀……”
有些惊讶,但管家还是想要拦下嘉禾郡主。
北关边寨的急报,姚远山等人也是知道了。
一心为国的几人现在虽然没有了兵权,却还是时时关注这些。
“还有什么不合适的!本郡主与姚叔叔何须见外,你先下去吧。”
嘉禾郡主神色冰冷,说话间,更是转变了去姚远山厢房的方向,直接去向书房。
被嘉禾郡主这么一说,考虑到嘉禾郡主的身份,管家犹豫着站在原地,不一会就被嘉禾郡主甩了好远。
脚下迅速,嘉禾郡主脑中也在不停运转。
既然不能说出留山哥哥的真实情况,自然是得找个理由,最好便是谎称自己身体抱恙。
念及此,嘉禾郡主连忙掏了掏衣袖,拿出了一盒脂粉。
幸亏平日里她总喜欢装些脂粉备用,此时刚好用上。
她什么都不顾,径直往自己脸上扑了起来。
就连嘴唇也没有放过,生怕装的不够虚弱。
扑了粉,嘉禾郡主自然是看起来脸色煞白,甚至白的有些吓人了。
姚远山书房内。
正上端坐的自然是姚远山。
不知已经多久,桌上滚烫的茶水也已经变凉,姚远山却是丝毫没有动。
听着堂下楚家旧部的议论声,姚远山更是着急。
“姚大人,北关边寨之事你我就算是着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啊,现在就是陛下下旨也没用,还是得那位的手令啊。”
“话虽如此,可谁知道那位现在的状况到底如何。”
“哼,我看,都怪那个妖女,妖女不祥,才惹出了这么多祸端,让大岳朝不能安稳!”
“不管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让那位下手令,否则,我们再着急,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下坐四人发言完毕,一时间却都是沉默。
的确,他们现在怪谁都可以,但独独是救不了北关边寨那么多人。
“姚叔叔……”
下一刻,却是一道倩影推门而入,嘴里对姚远山的称呼甚是亲昵,话语间还隐隐透着委屈。
直接推门,看到书房内这么多人,嘉禾郡主也是一愣。
视线扫过,发现都是楚家旧部的老臣,嘉禾郡主才放下心来。
说罢她袖子掩面,直接走向姚远山等人的方向,多多少少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动作有些剧烈,嘉禾郡主脸上的粉不由自主的往下掉了掉。
她偏过头掩面,那粉落在地上还不算,靠近后甚至落在了临近几位老臣的袖子上。
众人都是武将,自然没有流连烟花之地的癖好,看到那白色粉末,都是一惊。
几人这才注意到嘉禾郡主过分发白的脸色,竟然连嘴唇都是白的?
只是为何口角处却发红,甚至唇峰一白一红,红白相间,显得十分怪异。
楚家旧部一众老臣,包括姚远山,见到嘉禾郡主突然出现,都是微微一愣。
先是出口一句询问,几人才上前行礼问安。
“郡主这是怎么了?臣拜见嘉禾郡主。”
“臣等拜见嘉禾郡主。”
看到嘉禾郡主惨白的脸色,几人不由面带狐疑。
“各位大人不必如此,留歌这次也是有事相求,求各位大人救救留歌罢。”
让众位老臣起身,嘉禾郡主直接带着哭腔开口,猛地上前,就要跪地。
竟然没有以郡主自称。
嘉禾郡主知道,在这些楚家旧部面前,楚留歌这个名字,比嘉禾郡主这个头衔好用的多。
“不敢不敢,郡主这是怎么了……”
一瞬间,姚远山等人被嘉禾郡主吓得不敢起身,皆是面面相觑,扶住了嘉禾郡主。
不知道为什么嘉禾郡主会突然来此,还用了这种语气。
再结合嘉禾郡主如此激动,众人心中猜测纷纷,但都为嘉禾郡主担忧起来。
“留歌突染重疾,急需一味碧落佛枝,不知各位大人可有?”
见此,嘉禾郡主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却是以自己有重病在身为由。
话音落罢,嘉禾郡主更是故意吸了吸琼鼻,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活脱脱是在长辈面前撒娇的孩子。
说话间伴随着抽泣,她脸上的粉还在窸窸窣窣的不停往下掉落,有的甚至掉在了脚下的大理石地板上。
微微挪动脚步盖住,嘉禾郡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这也是第一次装病没什么经验,时间又太过仓促,早知刚才在府外就先做好准备了。
“什么?郡主病了?这可如何是好!?”
“臣府中有一民间神医,颇有神通,不如替郡主请来看看吧。”
“对啊,郡主您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脸……这不会影响郡主玉颜吧……”
“不要乱说话!郡主金枝玉叶,福大命大,请了神医便会好的。”
“对对对,只要病好,那就算是玉颜损坏也不算什么,只是药材不能乱用,碧落佛枝药性烈的很,只怕不适合郡主。”
“对啊,臣等虽然不懂医术,但是保险起见,郡主还是请御医吧。”
姚远山听此,不由得惊疑出声,众人也都是急忙关切,就要给嘉禾郡主请神医来诊治一番。
因为嘉禾郡主脸上不停掉落的粉,这些大臣俱都为嘉禾郡主的容貌担忧起来。
这么多人,倒是只有陈全程提到了嘉禾郡主要求取的碧落佛枝。
“咳咳……”
尴尬轻咳出声,嘉禾郡主微微摇头,拒绝了几人的提议,更是不敢去看姚远山等人。
对这些从小看着自己一起长大的老臣说谎,嘉禾郡主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而这些老臣听闻自己生病,一个个都是如此着急,是真把她当作亲人,而非主子。
心中感动,扭头避开姚远山等人的目光,嘉禾郡主才又缓缓开口,找了个借口,就是不想让神医来诊脉。
神医一来,她肯定是瞒不住了。
“这倒不用,男女有别,只怕那神医来了也不方便,留歌求了碧落佛枝便可。”
“这……”
“现在哪还顾得了那么多,郡主,您的玉体要紧啊。”
“闭嘴!你说什么浑话!难道郡主说的不对?”
“大人不必担心,那神医是会悬丝诊脉的,郡主也大可不用担心。”
“是、是,这样,郡主大可放心了,只要臣等在,绝不会让郡主出事的。”
嘉禾郡主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些楚家旧部却意见相悖。
都是脾气暴躁的武将,眼看着下一刻就要来个比武招医。
还好之前提议的人再次开口,一个悬丝诊脉也让其他人瞬间放下心来。
如此一来甚好,既可以替嘉禾郡主诊治,又可以顾忌到男女之别。
有了解决办法,大臣也是引着嘉禾郡主坐下。
刚刚太着急,都忘了。
“各位大臣,留歌真的只是要碧落佛枝罢了。”
哀叹了口气,嘉禾郡主坐下扶额,极为懊恼。
几位大臣的关心她心领了,可她知道楚家旧部这些人有没有碧落佛枝,能不能给她就够了。
再说要请神医,嘉禾郡主都想当场吐血了。
她真的没病!她真的不需要神医!更不会毁容!也不需要悬丝诊脉!
只要碧落佛枝就够了!
他们难道不能听听她这个郡主的话吗?
只恨自己不能说实话。
想着,嘉禾郡主也是欲哭无泪。
真把那个什么神医叫来医治一番,只怕真的把大事给耽搁了。
“郡主,良药苦口利于病,郡主不要怕,如果真的需要碧落佛枝,臣一定会拿出来医治郡主。”
拱手,陈全城看的着急,急忙开口。
只以为嘉禾郡主是担心自己的病情才来求取这么珍贵的药。
摸摸自己的胡须,姚远山看的清楚,却有些狐疑。
嘉禾郡主现在的模样说是脸色惨白却是莫名怪异。
而且只要是一个患病的正常人听到神医一定会想听听神医的说法,不会像嘉禾郡主这般。
如果嘉禾郡主真的有了重病,那为什么还会亲自来求取碧落佛枝,不让自己的侍女来求取呢?
更何况,其他时候也就算了,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这不得不让他们怀疑,嘉禾郡主求取此药,到底是为了谁。
再加上时机蹊跷,而嘉禾郡主又一向对君留山有情,这不得不让他多想。
“郡主,臣等对战王,对您,对楚家,都是忠心耿耿,郡主不妨有话直说。”
“姚叔叔,您这话什么意思,是不相信留歌了?”
猛地抬眸,嘉禾郡主双目含水,更是直接喊了叔叔二字。
为的,就是让几人心软,不再多加询问。
“郡主重病,一人求药,依老臣所见,那淳荣王府对郡主根本就是疏于照顾,是时候让陛下为郡主主持公道了。”
这时,又是一位大人开口。
这位大人的话,比姚远山说的,还要狠上几分。
话里话外都是要怪罪在淳荣王府的头上。
紧锁眉头,嘉禾郡主也没想到几个老臣会如此。
“各位大人口口声声说效忠爹爹,效忠楚家,如今留歌求取一味碧落佛枝都如此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