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鬼脸色狰狞，一半脸已经血肉模糊，有黑血顺着发丝滴落，发出滴答滴答声。
另一半脸惨白如纸，泛着青色。
没有眼白的双眸中散发着幽光。
“又是你！”杨凡心中怒意汹涌。
“啾！”
突然，那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向着他的身体撕咬过去。
杨凡脸色微变，他刚想闪躲，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
就连周围的纸人也目瞪口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无论他怎么尝试沟通，始终都难以调动。
噗！
那女鬼嘴已经接近他的脖子，甚至，他都能感受到对方口中吹出的冰凉气息。
“滚！”
杨凡突然大喝，他猛然爆发，霍的一声站了起来。
四周静悄悄，没有丝毫动静。
幻觉？
杨凡心中不平静。
这不是幻觉。
刚才的感觉太真实了，他并不认为那是幻觉。
他抬起头，向前望去，不禁双目一缩。
只见店门口，他刚刚扎成的那个纸人已经破烂不堪。
另外一个纸人手中的纸剑斩断了一根长发。
而刚才那一切，就是那根长发搞出来了。
杨凡一阵后怕。
自己一时大意，竟然着了对方的道。
那女鬼果然盯上了自己。
想到此处，杨凡心中升起一股杀意。
既然招惹自己，那便斩了。
想到此处，他便想起了那对母女。
于是，杨凡起身，向着店铺外走去。
身后两个纸人抱起那已经破烂的废纸人进入店铺。
随后关了店门，跟在杨凡身后。
杨凡身穿黑衣，在阴气缭绕的街道上走着。
身后，两个身穿官服，手握纸剑的纸人默默地跟着。
两个纸人面露诡异微笑，一声不坑的跟在杨凡身后。
青幽城东北角，一个偏僻地带。
这里住的，则是贫民。
一排排茅屋坐落在这片地带。
杨凡跟着记忆，很快便找到了那对母女的住处。
此时，母女俩缩卷在房间内。
那女子脸色苍白，女孩倒是很胆大，一双大眼骨碌碌乱看。
茅屋外阴风阵阵，偶尔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哭泣声。
砰砰砰！
就在此时，茅屋的门被人敲响。
那女子怕极了，根本不敢开门。
她满脸恐惧，赶紧将那小女孩抱紧怀里。
“娘，有人敲门啊。”小女孩天真浪漫，一双眼睛盯着房门。
“嘘！女儿，不要说话。”女子神色慌乱，心中惊怵无比。
这几日她都心神不宁，那个女人回来了。
“大姐，是我。”
此时，房间外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是那位大哥哥。”小女孩目光一亮，听出了杨凡的声音。
闻言，那女子松了口气。
她四处看了看，提起放在床前的一根木棍，走向前去。
吱呀！
那女子打开房门，当看到杨凡的那一刹那，她才真正放下心来。
“小哥，你……你怎么来了？”女子望向杨凡。
杨凡点头，随后进屋。
两个纸人并没有跟来，而是守在不远处。
杨凡双目开了天眼，打量屋内，不禁眉头一蹙。
在这间茅屋内，杨凡感受到一股阴气。
他的行当便是阴门，因此，对阴气格外敏感。
最后，他将目光落在床头一侧木桌上的一支簪子上。
那是一只银簪，做工很漂亮，匠气十足。
就是这只簪子，上面却有阴气缭绕。
“大姐，我来此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杨凡说道。
那女子脸色苍白，大半夜的，来向她打听人，让她心中很不安。
“你想打听谁？”那女子颤声道。
“城东李员外家的女儿。”
闻言，女子花容失色，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要……”女子声音颤抖，望向杨凡。
“她已经盯上我了。”杨凡低沉道。
闻言，女子神情暗淡，幽叹一声。
……
青幽城城东李家是大族。
家财万贯。
李员外有一独女，名叫李秀芳。
貌美如花，实乃大家闺秀。
青幽城很多名门望族的子弟都曾来提亲。
但那李秀芳却偏偏喜欢上了一个落魄书生。
为此，李家大怒。
李员外派人抓来了那书生，要将他送官。
理由是：调戏良家妇女。
李秀芳苦苦哀求，这才保住了那书生。
三个月后，在李家的逼迫下，那书生娶妻生子。
在那书生娶妻生子之后。
李秀芳自李家楼阁之上寻了短见，一跃而下。
未出阁之女，不能入祖坟。
因此，李员外将李秀芳葬在了城外的一处风水地。
茅屋内，杨凡听着那女子诉说关于那女鬼的事迹。
不禁心中感慨。
那李秀芳也是一个命苦之人。
不过，她为什么会化成恶鬼呢？
而且，还要盯上眼前这位母女？
此时，她望向那女子。
女子叹息，道：“不错，我的丈夫便是那位书生。”
闻言，杨凡更加迷茫了。
按理说，那李秀芳既然殉情，就证明她很爱那个书生。
怎么可能还会害了他？
而且，还盯上了他的妻儿？
这其中很可能有别的事情掺杂其中。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闻言，那女子脸色一变。
“没有，城东之人基本上都知道这件事。”
闻言，杨凡沉默。
看着女子，倒也不像是在说谎。
“这个簪子应该是那李秀芳的吧？”杨凡走向床头，将那簪子拿起。
“是！是她在我与丈夫成婚之时，送给我的。”
“不要再留着了。”
杨凡开口，随后自身上取出银两，放于桌上。
依靠这根簪子，或许能找到那女鬼。
女子并没有反对。
自从他丈夫死后。
很多人都说是那女鬼害的。
她就没想过再留下这根簪子。
此时被杨凡拿去也好。
“最近这几天不要乱走，兴许过几天就没事了。”
杨凡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街上依然阴风阵阵，有幽魂四处游荡。
街道两旁挂着的灯笼在阵阵阴风中左右摇摆，散发幽光。
有凄惨的哭声断断续续的自远处传来，在这深邃的夜晚，格外凄凉。
杨凡回到了店铺，将那个被摧毁的纸人修补好，放在了门口。
随后他起身，走出店铺。
在他身后，两位身穿官服的纸人紧跟其后。
深夜的青幽城格外清冷，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
偶尔，有打更人瑟瑟发抖的走在街上。
他们日渐消瘦，被四处飘荡的阴气侵入体内。
杨凡找了一处幽静的地方，他取出簪子，将那簪子插在地面上，随后在地面上点上了三根香。
他带着两个纸人躲在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