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有物体可以实验也不打紧,卫白将精神念力散幅出去,把以自身为中心一百米范围囊括。一百米是个限制,一旦超出,卫白对于精神念力的控制急遽下降。
“嗯?”
卫白本想用邻居家的大件儿家具测试一下精神念力强度,却没想到在二楼某户人家里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精神念力感应的画面里,一对刚刚迈入中年的夫妻沉沉的睡着,缓解着白天积攒的疲劳,在他们中间,一个半大孩子枕着父亲粗壮的臂膀睡得香甜。
而就在距离床不到两米远的地方,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瘦小身影非常有经验的撬开一个锁着的柜子,搜刮着里面为数不多的值钱东西。
“小偷?”卫白微微皱眉。自己与那户人家虽然交情不多,但好歹也当了好几年的邻居,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碰到这种事不好不管。
那些东西,虽然只是诸如银戒指、玉手镯等最多价值一千几百块的东西,却是那个家里仅有的奢侈品。若是被人偷走,那真的是雪上加霜。
“老李家人不错,顺手帮一把也没什么。只是该怎么帮?用精神念力把他们惊醒?还是控制桌子上的水果刀刺死小偷?”卫白想着。
忽的,心念一动,循着心中本能做出动作。
原本在空气中飘荡弥漫的精神念力变得更加松散,在卫白的操控下,虚化的精神念力穿透小偷的衣物、皮肤,侵入他的体内识海。
“这就是别人的脑域识海?”卫白感应着精神念力反馈的情况,只感觉进入了一片荒芜的混沌,精神能量少得可怜,有种“空空如也”的感觉。
“这些精神能量就是小偷的灵魂吧?真是脆弱啊,感觉就像是泡沫,一触即碎。”
“嗯?还有画面?”虚化的精神念力扫过小偷的精神能量,竟然从中提取了很多信息,有人物形象,有语言,有声音。
这些信息有的很完善,有的却是没有五官的人脸、缺文少字的句式、含混不清的声音,几乎没有利用价值。
“这种能力,如果开发好了,应该就是搜魂术、读心术之类的。不过,操作起来似乎很有难度,信息太过破碎不说,这个人的脑域承受能力也不行,感觉稍微用点力就会弄碎。”卫白若有所思,不过现在不是实验的时候。
“破碎吧。”
卫白心念所至,那股虚化精神念力只是微微一搅,小偷的脑域就被轻而易举的捏碎。
脑域破碎,识海泄露,灵魂瓦解。
前一秒还在小心翼翼翻箱倒柜的小偷,下一秒就魂飞魄散,两眼一翻,身体失控倒地。
哗啦!咔啦!
小偷倒地时砸翻的物品发出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无比刺耳,惊醒了睡梦中的老李媳妇。
“什么倒了?”老李媳妇嘟囔着,起身摸开灯,惺忪的睡眼往四周这么一看……
“啊啊啊!有贼!老李!老李!”
稀里哗啦、嘭隆咵嚓……房间里,一阵鸡飞狗跳,没一会儿,整个二楼都被惊动了。
二楼一下变得热闹起来,卫白趁乱用精神念力抬动一些冰箱、空调衣柜等等沉重的物品,悄然收回精神念力。
“精神念力大约能够抬动接近五吨的东西,我的拳力预计也是三四吨起步……大胆猜测一下,我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念力是同步增长的。”
说是猜想,但卫白心中却已经有了九成九的信心,事实就是如此。
“精神念师,这可是武者阶层里的高富帅,而且在同阶之中,也是精神念师更加强势!”
所谓底牌,当然要足够强、足够出其不意才有效果。
“听说,精神念师都是操控飞刀、飞剑等小型兵器远程作战的,他们为什么不直接用精神念力攻击怪兽灵魂?那多直截了当啊。”卫白想了想,觉得这其中必然有自己尚且不知道的东西,或许等自己真正成为武者后,就能对精神念师这一职业有更多的了解了。
房间外,二楼的喧嚣逐渐蔓延到了一楼,原因是有好几个住户听说老李家的事情后,回家查看情况,果然发现少了东西。没少东西的也联系关系好的邻居,提醒他们。
卫白本不想理会这喧嚣,可精神念力探查下,甄贵在弄清事情后,竟然朝自己家走来。
没过多久,卫白就听到了轻缓的敲门声,还有甄贵小心翼翼的叫喊:“白哥?还在修炼吗?楼上李叔家出事了。”
卫白暂不作声。
甄贵知道自己通过准武者考核、拿到了基因原能修炼法,也肯定能想到,自己在努力修炼基因原能,那他为什么要来打扰自己?总不可能担心自己被偷了吧?
卫白在思考着,甄贵见没有回复,又说:“李叔家死了个小偷,看上去跟突发恶疾似的,可毕竟死了人,警察来了,老李家难免担惊受怕。您要是方便,就出面跟警察说一声,他们肯定给面子。”
卫白这才发觉,自己刚刚沉浸在觉醒的喜悦里,做事确实不太妥当。而且,甄贵的话也提醒自己,那小偷被自己抹杀了灵魂,肉体却安然无恙,会不会被专家看出猫腻?
至于甄贵的小心思,卫白也看出来了,不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把卫白是准武者的事情广而告之?他也好趁机风光风光。
“我现在修行成功,倒也不怕有人来打搅我,宣扬出去也好。苦了这么多年,也该收点利息了。”
想到这里,卫白开口出声:“我马上过去。”
站在门外的甄贵脸色一喜,就感觉眼前一花,卫白充满压迫力的身躯屹立在他眼前。这时候,耳边的关门声才姗姗来迟,传入大脑。
“好快!”甄贵吓得一阵战栗。
卫白微微一笑,一派高人风范。
要的就是这么快!要不然被看到屋内的景象,岂不是添麻烦?
甄贵的眼力,看不出卫白此时的实力,也顾不关心上这个,连忙说:“白哥,上边乱成一锅粥了,说什么的都有,你快去维持秩序吧。”
卫白看看甄贵,以前没发现,这小子还挺会说话,怪不得刚刚踏入社会,就能接触到周华阳那种人,也算是一种才能了。
卫白向二楼走去,随口说:“不就是死了个人吗,也不至于什么大动静吧?有关联的,之后去做个笔录不就行了。”
甄贵忍不住小声吐槽:“我的白哥哟,他们可不是你。你是准武者,就算打死小偷,也是安全部门出面,估计聊两句就没事儿了。老李可不一样,他一个普通人,哪经得起审讯?就算最后还了他清白,可是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呢?谁能报销?”
“放心吧,耽误不了他太多时间的。”卫白这句话充满莫名的底气,让甄贵一愣。
二人都是有着武术底子,动作很快,几个箭步就来到二楼走廊西侧。此时,老李家门口已经乌央乌央聚焦起一大堆人。男女老幼大多看热闹,阅历多者却是乱弹琴。
有喊送医的,有说报警的,有找居委的……
有人要把尸体搬出清理现场,不出所料无人肯应;有人提出要搜索贼赃奉还失主,人群之中蠢蠢欲行。
不过总的来说,这群生活在底层的老百姓还是淳朴老实的,想法很多却都不太敢出头,等到卫白赶来时,也就打了几个电话。
“借过!各位,借过!”甄贵蛮横的拨开人群,给卫白腾出道路,口中还不断的喊着,“白哥来了,让白哥过去!”
“卫白也来了?”有邻居看见卫白高大的身影,顿时像找到主心骨似的,也帮着喊,“让卫白过去,他是高级学员,让他看看小偷死了没有!”
卫白是北岸小区唯一的一个高级学员,算是一个小名人。而且在大家的刻板印象中,练武的不但是武力保障,也应当对各种伤势更了解,能更好的处理这个场面,于是纷纷主动让路。
卫白很快挤到老李的家里,当然,甄贵更先一步。
“李叔,白哥来了,有他在,没什么解决不了的。”甄贵安抚一句,随后侧身躲在这一片混乱的边缘,给身后的卫白让出主位。
老李是个老实巴交的力工,昏暗灯光下,被烈日曝晒的黝黑皮肤竟有些病态的蜡黄。他看到卫白,就好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焦急的喊:“小卫,你可得帮帮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我就睡了一觉,然后就听着哗啦哗啦的,你婶一开灯,他就躺在那里了……”
老李连珠炮似的说着他知道的信息,卫白假装倾听,实则用精神念力仔细观察躺在杂物里的那个倒霉的小偷的尸体。
说“尸体”,其实并不准确,因为他的心脏仍然在跳动!
不过,说他死了也没什么不对,因为他身上确实没有任何的灵魂波动了,脑部神经不再运作,只有心脏还在神经反射下进行着微弱的跳动。
这种情况,类似于“脑死亡而心脏不死”,也给了卫白操作的空间。
在假装了解案情后,他说:“李叔,你先别急,我来检查一下尸体。”
说着,他来到尸体旁蹲下,用宽大的后背挡住尸体的胸部以上部位,精神念力覆盖“尸体”的头部和肩部,并向人群蔓延,从地上捡起一个有尖的小石子,随机挑选一个倒霉蛋,猛的加速!
石子像子弹一样,狠狠扎进那人的大腿内侧,随后迅速扔掉。
“哎呦!谁扎我!”人群中忽然爆发一声大喊,紧接着就是沸反盈天的喧闹。
一片乱哄哄中,无人听到那轻微的脊椎断裂的声音。
卫白装模作样的检查着,暗想:“有趣。人活着的时候,我的精神念力只能攻击他的脑域,很难影响他的肉体;他的灵魂消散后,精神念力就能任意摆布他的皮肤、肌肉、骨骼……看来精神念力也是有很多限制呀。”
跟死人比起来,大腿被扎毕竟是小事,喧嚣很快退去。
大约两分钟后,卫白起身说到:“他是脊椎断裂,如果救治及时还有活下去的希望,但是……现在还有点气,不过也撑不了几分钟了。可能是他倒下的时候姿势不对,撞到硬物导致的。”
闻言,老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追问:“那他是怎么倒下的?我可没碰他!”
卫白一耸肩:“谁知道?可能是昨晚熬夜了,也可能是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
“肯定是遭报应了,活该!呸!”老李的老婆受到的惊吓不小,刚才一直坐在床上抱着孩子,现在缓过劲来,来了精神,用尽毕生所学来诅咒这个让她家鸡飞狗跳的家伙。
老李儿子也有样学样骂了一句,旋即就被他爹赏了一巴掌。
“谁让你骂人的?不学好!多向你卫白大哥学,又有知识,还能成武者,那才叫厉害。”老李教训完儿子,紧绷了许久的脸终于对卫白露出笑容,“小卫,多亏了你了。叔还要再麻烦你,等会儿警察来的时候,帮我解释一下……唉,倒霉啊。”
老李叹了口气,苦笑道:“睡着觉也能遭祸,真是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卫白笑笑:“总比小偷拿了东西跑了强吧。”
老李摇摇头:“等会儿警察来了,肯定要弄这弄那,我肯定要配合工作,可谁知道要配合多久?一两天还好,如果弄上十天半个月的,这个月的工资可怎么办呢……”
老李唉声叹气,卫白却仍然表现的很轻松:“没问题,等会儿警察来了,我跟他们打声招呼,让他们尽快结案。”
老李眼睛一亮:“你有关系?”
卫白神秘一笑,不需要说话,只是给窝在角落的甄贵递上一个眼神。
甄贵福至心灵,立马跳了出来,嚷道:“白哥昨天通过准武者考核,等过几天证书下来,就是官方认定的准武者。李叔你本来就是清白的,白哥说几句话,他们肯定给面子啊。”
老李脑子有些懵:“准武者?小卫白成了准武者!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是我亲自陪着白哥去的。”甄贵眉飞色舞的说。
“小卫,好样的!”
“白哥,厉害啊!”
“我的天哪,了不得啊!”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甄贵一句话,就在人群里掀起轩然大波,他得意洋洋的看着众人,好似众人夸赞的是他一样。
而作为众人议论的中心,卫白坦然接受那些羡慕、敬佩、尊敬的目光,心里怎一个舒爽了得。
“小卫……卫白啊,等会儿可要麻烦你多说几句了。”老李口笨舌拙,用最简单的话恳求着。
武者是无可争议的特权阶级,而准武者则是一只脚踏过门槛的预备役,虽没有太多优待,社会地位却很高,正常情况都会给面子。
“李叔,大家街里街坊的,一句话的事儿,肯定帮你。”卫白朝门外甩甩手,“大家都散了吧,被偷东西的留下,等会儿一起作证。”
卫白就好像一根定海神针,事态迅速稳定下来,一众吃瓜人没了乐子,渐渐打着哈欠散去。
没过多久,警方终于赶到,可惜小偷已然彻底断了气。警方经过初步收集证据,得出了卫白想要见到的结论——意外。
不过程序还是要走的,老李一家和丢东西的几家人都要去做笔录。卫白亮明准武者的身份,使出技能“给我一个面子”,帮老李说了几句好话,出警的队长当即表示不会耽搁太多时间,会尽快结案。
这件事,卫白已经完全把自己摘出去,顺便还收割了一波好感度和传说度,从此至今,北岸小区必然会流传自己的传说,作为“邻居家的孩子”,成为无数后来者的偶像或噩梦。
就在卫白以为到此为止,准备回房间继续熟悉新变化时,甄贵又跳了出来,送上不知真伪的消息:“白哥,听说了吗,罗峰昨天下午和人打架,被逮起来了!”
“嗯?”卫白停下脚步,露出八卦的神色,“怎么回事?”
甄贵却一副尴尬的表示:“呃,我就听一个警员吐槽了一句,说是南岸小区前脚有个叫罗峰的,做出强闯别人家里行凶伤人的恶性事件,北岸小区后脚立马就死了人。再多的也没有了。”
“前因后果都不清楚就乱说,你这叫搬弄是非,知道吗?”卫白翻了一个白眼,顿了顿,又道,“以罗峰的性格,疯起来真的不管不顾,他现在又是准武者了,打伤个把人算什么?这事儿有点可能性,估计是谁把他惹急了吧。”
“有可能,”甄贵眼珠子转了转,嬉笑着说,“明天我再去打听打听。”
“随你。”卫白摆摆手,回到家里,继续自己刚刚起步的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