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电话打来时,赵泽阳把电话接了起来,对面很快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温柔,好听,“砚琛,你回家了吗?我发的消息你没回。”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汉子第一次接到别人女朋友的电话,坐在那头手足无措,“那个,嫂子,我是老祁的发小,他喝醉了,你能来接一下他吗?”
颜辞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但不是顾时遇。
她看看时间,其实还好,也才十点多,不放心让助理去,她在对面看不见的地方点点头,“好,你们在哪,我现在过去,你们等我一下。”
“风月酒吧二楼包厢里,服务员会带你来的,不用急,我们都在这。”
挂了电话,她简单收拾了下,换了一身不打眼的衣服,头发也没吹,就披在肩头出了门。
时间早已来到深夜,漆黑的夜幕零星地点缀着几颗星星,月亮不见人影,应当是被云彩遮住了。
街上倒还热闹得很,“风月酒吧”开在一个着名的商业街中,颜辞找了个地方把车子停好,又对着后视镜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才开门下车。
果然,风月酒吧的门外,就有一个服务生打扮的男人在外面等着,一见到她,就上前来说:“沈小姐是吗,我带您去二楼。”
颜辞茫然地扫向四周,发现并没有人盯着她看,自己的口罩也戴着好好的,不知道这个服务生为什么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她很明显吗?
她不知道的是,酒店和酒吧的服务生都是非常有眼力见的,女明星的气质和仪态摆在那里,不管她怎么乔装打扮,还是能一眼在人群中被认出来。
穿过舞池里的人群,颜辞虽然带着口罩,还是被混杂的味道熏得有些难受,有烟味、酒味和香水味。
男男女女在肆意舞动着,好像这样就能甩开所有烦恼。
沿着楼梯上楼,进了一个包厢,她一眼就看到了侧躺在沙发上的男人,他的头偏着,靠在沙发靠背上,蹙眉,显然是不大舒服。
“嫂子,你来了!”
说话的是一个寸头男人,很高,一站起来,走过来的瞬间能够遮挡住光线,在她身上投下一大片阴影。
颜辞摘下口罩,友好地与他握了手。
在场的其他两人就不用多介绍了,顾时遇和魏巡,一个是她的老板,一个之前见过,也知道名字。
赵泽阳身上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气质,颜辞暂时摸不清也道不明,只是觉得这个男人身上很有压迫感,眼睛也亮的惊人。
在那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赵泽阳也悄悄地将颜辞打量了一番。
不怪他好奇,好多兄弟们从高中就开始早恋,现在女朋友也是一个接着一个换,也就是他和祁砚琛这么些年还单着。
他是因为常年在部队,没机会,祁砚琛则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寡着。
现在赵泽阳倒是摸出了一点门道,不是不想谈恋爱,原来是眼光高,没遇上对的人啊!
也难怪,祁砚琛长了这么一副妖精祸水脸,不找个配得上他样貌的对象,不是暴殄天物了吗?
凑近了看,女人皮肤白皙细腻,宛若上好的羊脂玉,不施一点粉黛,又透又两,柳叶细眉下,一双漂亮的眼眸仿佛蕴含着丝丝春雨,抚平人心。
女人无疑是极漂亮的,甚至是有这攻击性的美,但她笑起来很温柔,眼睛弯弯,唇角也是勾起的,人畜无害。
总之是很矛盾的两种状态。
就像祁砚琛身上也有很矛盾的两种气质,张扬又内敛。
走到祁砚琛身旁,她伸手,手指碰到祁砚琛的脸时,就被他的手给捉住了。
他的脸颊有点烫,但看不出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一双眼睛湿漉漉的,一张薄唇轻抿,似笑非笑。
无形之中勾人心弦。
“还好吗,我送你回家?”
因为醉酒的原因,祁砚琛反应有些迟缓,许久后才反应过来,乖乖的点点头。
太乖了!颜辞咬了咬唇瓣,努力抑制住了内心的雀跃。
祁砚琛喝醉了乖的不像话,不说胡话,也不闹腾,安安静静地借着她胳膊的力起身,乖乖地将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
“需要帮忙吗?”
颜辞点点头,赵泽阳抓着祁砚琛的肩膀,他慢悠悠地看了赵泽阳一眼,有很快移开视线,只叫赵泽阳心里突突的。
麻利地给祁砚琛带上口罩和帽子,颜辞再次把他的肩膀拉过来,搭在自己肩上,一只手环住他劲瘦的腰,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带了出去。
赵泽阳被祁砚琛那个凌厉的眼神看得心里毛毛的,等他两的身影消失在一楼时,他才慢吞吞地回过神来:“靠,老祁不会在装醉吧!”
顾时遇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颇为不屑地说道:“才发现?”
祁砚琛的酒量很好,甚至比在座的都要好,可他们三人也只是头有些昏,绝不至于昏睡过去。
“真狗。”
魏巡自然也想到了被坑过得黑历史,附和道:“嗯,真狗!”
本以为祁砚琛个子那么高,意识还不清晰,会很难把他从酒吧里带下来,再弄上车。
没想到过程很轻松,全程他都是乖乖地被她扶着。
她抬头时,男人睁着眼,虽然眼神不大清明,见她转过来,还微微挑了下眉。
四目相对,颜辞有些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她发现,祁砚琛这双眼睛长得是真好看,内勾外展,双眼皮褶皱的弧度和宽度都是正正好的。
怪不得网上都说他看着一条狗都让人感到深情款款,确实是这样。
他只要不可以冷着眼看人,那双眼都是十分勾人的,甚至有些粉丝就喜欢他冷脸的样子。
还有皮肤也是,就算是如此近距离的观看,也发现不了任何瑕疵。
而且如今的他穿着简单的牛仔衬衫,内搭是一件白t,身上除了他平日里的淡淡冷香,还带了点酒气。
但这点酒气不难闻,反而带了点醇香,和酒吧里浓烈的酒味与其他东西混合成的气味完全不同。
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后,男人也很配合的坐了进去。
关上车门后,颜辞从车头绕了个圈,才坐上驾驶座。
非常熟练地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又想起什么,侧着身子,胳膊越过祁砚琛的胸前和肩膀去扯他那头的安全带。
她总算是明白了电视剧里男主角给女主角系安全带的梗为什么那么经久不衰了。
试想一下,一个长相长到你心坎里的人,喝的醉醺醺的,眼睛迷茫又纯真,就连嘴唇也红艳艳的,就这么看着你,那个庙的和尚能不心动?反正颜辞做不到。
就在她好不容易把他的安全带扣好时,祁砚琛却开了口。
许是喝了酒又太久没说话的原因声音很哑,偏偏低沉好听得过分。
呼吸里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耳朵里是他好听的身影,她的心脏就像是过了年一样,跳的飞快。
“绑的好紧,我难受。”甚至还带了点撒娇的味道。
想着身旁的人喝醉了,颜辞也愿意耐着性子哄着他,“乖,难受一会就好了,坚持一下。”
还没等她把车钥匙插进去启动车子,祁砚琛又开始作乱,一双形状姣好的眼睛清澈又无辜,偏偏说出来的话总是给人暴击。
“你不想亲亲我吗?”
颜辞身体一僵,恨不得当场石化。
他怎么知道她想亲他?
她无措地回头,把目光投到身前的玻璃上,咳了两声,下意识地伸手将耳边的碎发撩到了耳后。
这是她紧张或者尴尬时常有的一个小动作。
殊不知,正因为她这样的一个小动作,身旁的男人眸色略微深了几分。
倏尔,他轻笑地解开身前的安全带,俯身,一只手掌强横地将颜辞的脸掰过来。
男人灼热又滚烫的气息拂面而来,颜辞下意识屏住呼吸,瞳孔一震。
许是意识到这个姿势她的脖子有些难受,她的脸很快被托住,他身上的气息好像渐渐的把她身上都缠绕了起来。
心脏暴跳如雷,连眼睫毛都在颤动。
太勾人了,太犯罪了,颜辞心想。
始作俑者很快昏睡过去,只留下颜辞一个人心跳加速,“混蛋。”
小声咕哝了,又只能任劳任怨地去把他扯开的安全带系好,最后才发车。
祁砚琛的家里实在有些远,他也不大熟悉,索性把他带到了自己家里。
她的家中原本是有三个卧室的其中一个被改成了练功房,一间是主卧,她自己住着,还空了一间客房。
说实在的,这间客房基本用不上,所以只有一个床和一个床垫,剩下的什么都没有。
把祁砚琛扶到沙发上坐下后,她去厨房烧水,给他冲了一杯蜂蜜水解酒,用勺子喂了半杯后,又拿卫生纸把他溢出嘴角的蜂蜜水擦干净。
他的唇形本就生的好,唇珠饱满,唇线流畅,此刻红艳艳的还很软,颜辞用了好大的自控力才控制住自己的蠢蠢欲动。
拿了条薄被子给他盖上后,自己去客房铺床去了。
等她再出来时,男人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熟了,无奈,她只能转身去拿了个枕头垫在他的脑袋下,又把被子给他盖好。
折腾了这么一通,晚上的澡白洗了,又出了不少汗,她又去浴室洗了个澡才入睡。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天光大亮,颜辞被自己的生物钟叫醒,迷迷糊糊之际才想起来自己家里似乎还有一个人。
这么一想,她很快清醒过来,翻身下床,去浴室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对着镜子,镜中之人面色白净,头发也比较整齐,这才推门出去。
只见客厅里空无一人,沙发上一床米白色空调被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沙发上。
要不是这床被子被从卧室的柜子挪到沙发上,可能会叫她以为家里根本没有旁人来过。
颜辞垂了垂眼皮,才踩着拖鞋进了厨房,准备泡杯咖啡喝。
这时,房门一响,她一个激灵,房门被缓缓推开,祁砚琛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隐藏在拖鞋之下的粉白脚趾微微蜷缩:“你没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