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纪毕竟是那个铃木真纪,眼光的确不错。
那位热心的婆婆经营了一家传统服装店,在周围的几个村子里小有名气。
白木承和真纪跟着婆婆,来到了不远处的店里。
有了灯光,婆婆这才注意到了白木承和真纪身上的衣服。
“哦哦,刚刚有些脏兮兮的所以没有看清。”
婆婆拉起真纪的衣服一角,反复打量着,“这布料和针脚都很好啊!”
当然很好的了。
白木承心里默念,毕竟价值好几个令人眼晕的“零”。
婆婆笑了笑,又说道:“只是这样的衣服太严肃了,可不太适合参加祭典。”
真纪提着自己刚刚换下的鞋子,笑道:“所以就要拜托婆婆您了嘛!”
“好,好,就放心交给婆婆我吧!”
老婆婆点了点头,用手指大概量了量白木承和真纪的尺寸,转身到货架旁选衣服去了。
白木承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被平川涉踢中的地方还有些发痛,四极皆开的后续影响也让他的脑袋感到微微眩晕。
“没事吧?”
真纪有些担心,毕竟平川涉的恐怖之处她是再清楚不过的。
虽说那只是一场非正式的较量,但白木承也的确结结实实地挨了平川涉的几下攻击。
极少有斗技者能在与平川涉的战斗中站着走下擂台!
“呼……”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白木承的感觉好了不少。
“没事,肚子有些饿,吃点东西就好了。”
真纪歪着头,打量着白木承,笑了。
“那今晚我请客啦!”
……
虽然真纪打算付钱,但婆婆却执意不要。
按婆婆的话来说,她很喜欢这么有活力的年轻人。
大约半小时后,两人穿着新衣服,离开了婆婆的服装店。
“婆婆的手艺真好!”
真纪毕竟是女孩子,对衣服格外地在意。
婆婆为真纪挑选了一套淡青色调的和服,与她的气质很搭。
至于白木承,则换上了一套普通的乡下常服,踩着凉鞋,身上还披了一件同样是淡青色的羽织。
如此看上去,两人就跟来乡下避暑散心的人没什么区别了。
真纪用手指敲了敲白木承的胸。
“走啦。”
白木承点点头,跟了上去。
……
乡下的夏日祭典,的确要比充斥着生意和面子的晚宴有趣许多。
那里毕竟是生意人的场合。
相比于晚宴,白木承更喜欢这里的氛围,而真纪也是如此。
此刻,真纪正在沉迷于一种“捞金鱼”的游戏。
这是夏日祭里常见的项目,需要参与者使用纸网,将水池里的金鱼捞到碗中。
因为纸网容易破损,所以对参与者的耐心和技术都是一种考验,而这也是游戏的乐趣所在。
显然,真纪没什么技术,也没什么耐心。
这是她弄破的第十八个纸网了。
战绩:零。
真纪沉着脸,邻近爆发的边缘,最后却恢复到了平静的微笑。
她抬起头,对老板问道:
“大叔,这鱼怎么卖?”
大叔撇撇嘴,无奈道:“小姑娘,这游戏不是这么玩的呀!”
真纪掏出手机,打了几个零。
大叔的脸色变了,但还在坚守着自己的原则。
真纪又加了两个。
大叔的脸色巨变,原则快要坚守不住了。
也不知幸运还是不幸,白木承及时拉着真纪的袖口,离开了摊位。
“你这么花钱,家里人不说你?”
白木承有些诧异,毕竟越是有钱人家,就应当越注意子女的教育问题。
像真纪这么不在意金钱数目的人,白木承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
真纪却耸了耸肩,说出了足以让白木承闭嘴的话。
“有什么问题?反正我用的钱都是我自己挣来的。”
白木承一愣。
真纪发现了白木承的表情,无奈扶额。
“喂喂,你当我是那种败家子吗?我从十六岁开始就没拿过家里一分钱了——虽然爷爷天天想方设法地给我塞钱。”
白木承没话说了。
话说回来,自己不久前是不是还在为缺钱发愁?
他只能咬了一口真纪买来给他的鲷鱼烧。
嗯,好吃。
“走了走了,我要去玩套圈。”
真纪拉着白木承,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几乎将能玩的都玩了个遍。
白木承怀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奖品也越来越多。
娃娃、面团玩具、风铃、折扇……
突然间,真纪停下了脚步,似乎看见了什么更有趣的东西。
白木承顺着真纪的目光望去,看见了一个“圈”。
地上的圈。
圈里站了个人——
是个胖胖的大叔。
力士。
相扑力士!
虽然人明显是业余的级别,但他身上的装备和场地可谓是相当专业。
胖大叔拍了拍胸口。
“哦!来跟大叔我一起,体验一下相扑的魅力吧!如果能推动大叔我,还有奖品拿哦!”
白木承眨了眨眼睛,胖大叔的身体各处映入他的瞳孔。
“真的是力士。”
真纪点了点头,“应该吧,但级别应该不高。”
白木承好奇道:“怎么看出来的?”
“相扑协会的那群家伙我也熟,都是一群老古板,土裱、撒盐等等乱七八糟的规矩听得我头都大了,这里明显没什么规矩。”
真纪无奈道:“这位大叔大概是退役选手,应该只是想和村里人一起乐呵一下罢了。”
“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白木承转头想走。
退役力士和现役力士之间,存在着本质性的差别。
不过真纪却拉住了他,然后指了指胖大叔的身后。
在那一堆奖品里,有一只巨大的粉红色猫形玩偶。
真纪望向白木承,“我想要。”
白木承:“……”
这种奖品的麻烦之处在于,就算有钱也买不到,只能参与游戏才能获得。
真纪的眼睛仍在盯着他。
无奈之下,白木承只能活动了一下肩膀。
“希望不是个前横岗吧。”
……
另一边,那位胖大叔正将一位前来挑战的中年人推出了土裱之外。
中年人无奈地回到了家人身边,挠了挠头,对自己的女儿苦笑道:“没办法,毕竟他可是前任前头啊!”
前头——并不罕见,但已经是相扑级别中较高的段位了。
胖大叔哈哈大笑着,“下一个,谁来呀!”
“我。”
白木承字人群中,伸出了自己的手,随后迈步走到了土裱之上。
胖大叔咧嘴笑道:“哦,看来是个有锻炼过的年轻人啊!来,让我看……”
话说到这里,胖大叔突然顿住了。
在他的视线中,白木承忽然向他迈步走了过来。
胖大叔连忙做好了准备,“来吧!”
下一秒,胖大叔的视线突然天旋地转了起来。
等到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躺倒在了地上。
自己被……摔倒了?
白木承伸出手来,拉起了一脸诧异的胖大叔。
直到白木承抱走了那只巨大的玩偶猫,胖大叔和周围的人仍旧是一副没反应过来的表情。
到头来,胖大叔也只能干笑着喃喃道:
“好……好厉害……”
……
又逛了一圈,真纪有些累了。
她抱着那只巨大的玩偶,领着白木承来到了一旁的山坡上。
从这里,能俯瞰大部分的夏日祭现场。
喧闹声从远处传来,耳边却仍能听见虫鸣。
真纪将玩偶猫放在地上,躺在了它的肚皮上,伸了个懒腰。
夏日的夜风吹得她很舒服。
“唔,玩得真痛快!”
白木承揉了揉肩膀,“那个大叔摔起来很累的……”
真纪望着一旁坐下的白木承,眼睛转了转,“你刚刚用的是莱格托夫的招式?”
白木承点点头。
真纪嘻嘻一道:“你在跟我哥赌气?”
平川涉最为擅长的,便是学习然后改良对手的招式。
而刚刚,白木承也这样做了。
对此,白木承倒是也点了点头,回答道:“我想试试,我能做到什么地步。”
真纪望着天空,感叹道:“你和我哥都是一类人。”
“这样不坏。”
白木承也想躺着歇歇,但合适的地方似乎都被玩偶猫占上了。
真纪一把将白木承拉了下来。
她躺在玩偶的肚皮上,白木承则靠着玩偶猫的腿。
远处,祭典传来了热闹的喝彩声。
那是夏日祭的重头戏——烟火大会。
放烟花了。
咻——砰!砰!
彩色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白木承和真纪静静地看着。
忽然,真纪突然转头问道:“你想做什么?”
这话没头没尾,但白木承却在下意识间想到了答案。
他举起了右手,朝向天空。
“我想向更高处攀登。”
真纪眨了眨眼睛,笑得很开心。
“好啊。”
她又望向了天空的烟花,彩色的光芒映在了真纪的瞳孔上。
“那,我想看你站在更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