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墨望着那双手递在他面前的刺绣荷包,再看了看眼前那面红耳热的美丽女子,微微扬了扬嘴角,将那荷包轻轻拿起,饶有兴致地看了看,挑眉看了眼陌缓,柔声问,“这是你亲手绣的?” 见他收下,她心里高兴,但又怕他嫌弃,心里忐忑。 陌缓听见他这样问,心里紧了紧,咬唇回答,“回王爷,是的。” “那为什么绣两只蝴蝶?” 他细细看了眼荷包,那荷包上赫然绣的是两只栩栩如生的蝴蝶,一只粉色,一只蓝色,应该是成双成对的。 他觉得有趣,一般不都是绣鸳鸯吗? 陌缓对于这个问题,倒是早有答案。 她浅浅一笑,眼眸灵动,“蝴蝶是臣女最喜欢的,而且不是听闻王爷也养过一只蝴蝶吗?虽说……已经去世了,但偶尔看到,也可以缅怀一下。” 说到最后,她垂下了眼帘,掩饰住了眼底那丝丝缕缕的感伤。 萧景墨看着陌缓垂眸的模样,皎洁的月光淡淡地洒落在她身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留下一道剪影,所谓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应当就是如此。 他却是沉下了声来,抿唇开口,“你不是在吗?为什么还需要缅怀?” 陌缓整个身心皆是一震,不敢置信地抬头望向他,眼底难以忽视的错愕和震惊。 萧景墨将她这个反应尽收眼底,心中的怀疑也就彻底得到了肯定。 他勾唇一笑,漆黑的瞳孔里有隐隐的欣喜,望着她的眼神也更加柔和,“陌上花开蝴蝶飞,江山犹是昔人非,遗民几度垂垂老,游女长歌缓缓归。” 陌缓再次一震,差点掩面哭出声来,她紧紧攥着手心,一时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激动和狂喜,只能死死咬着嘴唇,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陌上花开蝴蝶飞,江山犹是昔人非,遗民几度垂垂老,游女长歌缓缓归。 这首诗便是她名字的由来,陌缓,就是萧景墨给她取的。 他竟然还记得,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竟然认出了她。 陌缓觉得太吃惊太难以接受,毕竟谁会因为一个相同的名字,就会将一个人和一只蝴蝶联系在一起,除非是像林浅秋那样,亲眼目睹过那不可思议的一幕。 可萧景墨从头到尾,显然是不知情的,那他是怎么猜到的? 萧景墨见她这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虽说心底也有许许多多的疑问,但此时此刻,他不得不相信,眼前的女子就是那只陪伴了他十年的蝴蝶。 从刚才在厅内第一眼见到她,眉眼如画,气质出尘脱俗,一袭粉色轻纱,全身上下都有翩翩起舞的蝴蝶点缀,特别是那双灵动而明亮的眼眸,就像会说话一样,始终在看他时,带了点紧张而期待,激动而失落的情绪。 而让他产生那种怀疑时,就是他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述说着那只蝴蝶死于火海的时候,她眼底那种感伤,悲凉包括心痛,以及难过的心情,都太过明显。 虽说,他也觉得难以置信,甚至觉得很是荒唐,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又有何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