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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当年一诺(1 / 1)

“你可知,她是季氏血脉?”凤祁文熠浑身冷意,一双凤眼满是厉色,一字一句道。

“她姓钟离,名念慈,字兰沁。”然而凤祁文渊岂非软弱之辈,一步不让。

“那也改不了她姓季的本质,改不了她身体里流的是皇室的血。”

“那文渊便不要了这凤祁的姓氏如何?”

“你放肆!”

“……哥,我想要她,我真的想要她,你生而尊贵,为凤祁一族嫡长子,如今为凤祁之族少族长,可是你却连自己想要的女子都不能选择,你不知求而不得是何种滋味。文渊不同,文渊没有负着凤祁一族,文渊从未想要过什么,如今就想要她,请大哥成全!”

“……她就那么好?”

“她给了弟弟冰糖葫芦。”凤祁文渊低头偷偷看了眼自家兄长。

“你说的是仅余两个,还留着牙印的?”

“那是她仅剩的两个。”

“我再给你找一个女子让她买一辈子冰糖葫芦,不行吗?”

“我只要那两个。”凤祁文熠从未见过自家弟弟执拗到如此地步,简直像个孩子。

“你怎么就绕在冰糖葫芦里了呢?”

“她笑起来好看。”

“我……”,凤祁文熠竟无言以对,他确实未见过比兰沁的笑容还好看的女子。

“她脾气坏,没耐心,不会洗手作羹汤,绣工差,还睚眦必报。”凤祁文渊继续道。

“……”。

“她待文渊甚至不比待她的那位表哥、师哥及身边侍女好,可是文渊就觉得她好,文渊就是想要她。”凤祁文渊还在继续。

“……你先出去吧。”凤祁文熠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无力过。

“大哥许也好,不许也好,我都要去找她的。”

“哪怕被族中除名?哪怕被追杀一辈子?”

“……是”。

“……”

若说凤祁文熠之前对于捅出兰沁身份一事还有思虑,然而就是凤祁文渊找自家兄长的这次谈话,让凤祁文熠的决心再无一丝更改。

到底未及凤祁文渊去找兰沁,兰沁的身份便已是人尽皆知,随后便是凤祁族内动乱。

画船沿湖缓缓漫行,两人相对无言,唯有茶香氤氲。

“你是可怨我将你的真实身份散布开。”终究是凤祁文熠开了口,依旧是高贵优雅的姿态。

“你凤祁这段时日可还安生?”兰沁依旧浅笑。

凤祁文熠曾说对自己的父亲说,“我凤祁文熠的妻子当是能与我比肩而立的。”如今的兰沁的确能与他比肩而立了,他却明白,她再也不会立于他的身侧。

可倘若,他凤祁文熠非要这女子立于他的身侧呢?

“流月下药与你,青木公子利用流月流产因凤锦而起,挑起凤祁内乱,最后釜底抽薪,让流月再无仪仗,后中比当日她下与你更烈的药数倍,于安阳城外古庙中深受几日折磨,哪怕死后也让她声名尽毁。”凤祁文熠似乎想从兰沁面上看出些什么,然而终究让他失望了,兰沁连眼皮也未动。

“少族长是在为流月侧妃抱不平?”兰沁落了茶杯。

凤祁文熠冷漠的凤眼里高贵优雅的闪过一丝轻蔑,继续道:“他之所以非要制流崇于死地,不过两个原因,一是流崇在族内建了两座殿,一座为惊华殿,一座为惊鸿殿,可见他对于你惊华仙子兰沁与惊鸿仙子濯雅的志在必得。

二是对我捅出了你的身份一事的报复,若按我凤祁计划一点点吞噬流崇势力,并不会伤了族内筋骨,可他不惜以青木之名在此时突然挑拨,从外部打压我凤祁,让流崇以为自己已然天时地利人和,发起内动,一夜间让我族内长老后继无人,崩塌我凤祁砥柱。”

兰沁仍旧浅笑,仿若事不关己。

“你果然变了,代北时的你虽调皮恣意,却是连一只受伤的兔子也要抱回去养好伤再放了,可如今,因你而牵连了这么多人,这么多事儿,你却连一丝愧色也无。”凤祁文熠这言语中并无太多情绪,仿若只是在陈述。

事实上,凤祁文熠真的仅是在陈述,可在兰沁耳里,却听出了指责。

兰沁望向凤祁文熠,面上虽无怒容,却含一抹威色,言语仍旧温柔:“于流月,我看在你凤阳令之事,已放过她一次。可她五次三番,如何我兰沁就非得受着?此次之事,不过一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于流崇,于凤祁,岂止仅是你族内之事,终究是他五皇子太过不安生,说到底牵扯了皇权。青木作为大启国师,替季明清君侧之举,兰沁可不敢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

凤祁文熠听罢,勾了勾唇,双眸中闪过一丝莫辨的笑意,不否定,也不肯定兰沁之意,只道:“流月身亡,流崇身亡,凤祁损了筋骨,五皇子断了臂膀,还有这背后唯有他青木才懂的深意。他怕是连手指都未动一下,便做成了这一箭几雕之事,兰沁觉得此人如何?”

“兰沁该觉得青木公子如何?”兰沁看着凤祁文熠,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他此语到底何意。

“你应惠长公主之邀参加赏雪大会前,青木公子与我见过,你可知他说了什么?”凤祁文熠步步逼近。

“……青木公子可知,少族长会将你们之间的谈话说与兰沁听?”

“你到底是不信我了。”

兰沁未语,只见凤祁文熠又道:“他早已知你是宁王府郡主,找我是为了隐匿你的身份,条件是在季氏皇族与六大家族百年之约到期前,让季氏皇族下昭取消凤祁主母只能为皇族血脉之约。”

“你当日答应他,而今毁约了,所以才招致他对你凤祁下此狠手?”

“在沁儿眼中,我凤祁文熠是如此不重诺之人?”凤祁文熠眸色逼人,到底他凤祁大公子有他的骄傲。

“是兰沁无状。”兰沁浅笑,虽是在道歉,然而面上并无一丝诚意。

凤祁文熠知道,兰沁到底是怪了他。

“我首先是凤祁少族长,随后才是我自己。”他即使是在说这般言语,也端的高贵优雅。

兰沁明白,凤祁文熠这算是在与自己解释,可她兰沁早已不需要这些。

只见她理了理衣袖,抬眸浅笑道:“少族长今日找兰沁便是为此事?”

“为何不能只是想见你?”凤祁文熠挑了挑眉,而后一双凤眸里爬上些许笑意,“你选的路不好走,我也好,青木公子也罢,你都该给自己留些余地。”

“挑拨?解释?”兰沁有些搞不清凤祁文熠今日到底何意,沉澈潋滟的双眸中染上一丝疑惑。

凤祁文熠见了她如此表情,并未再多说什么,仅是慢条斯理的与自己添了杯茶。

兰沁克制的让自己凉薄,疏离,可到底她是重情重义的。

如十三楼第十三门门主为她而死,她便再不让十三楼里的人明面上跟着她。

如她知自己不会活的长久,还未死时,便早早让尘展为跟着自己的一众人安排他们的后半生。

再比如钟离穆轩,南容无一,湛凌玉,青木公子……

于凤祁文熠也一样,仅凭凤阳令一事,仅凭当年他与自家大哥的交情,兰沁终究不能像待旁人一般待他,哪怕他捅出了她的身份,若他有难,她也会像知道凤祁内乱,让钟离穆轩留了那位活的极为纯粹的凤祁小公子在钟离做客一般,定不会坐视不理。

然而,万般皆讲分寸,讲底线,于兰沁的重情重义也是如此。

若凤祁文熠做了便是做了,语言、行动不与她有丝毫接触,或者也只认为理所应当,大有他所为干她何事的态度。久而久之,无论是凤阳令一事的恩情,还是他凤祁文熠当年与自家大哥的交情,终有一天会在兰沁这消耗殆尽,两厢再无牵扯。这于兰沁而言或许没有什么不好。

可如今,凤祁大公子竟十分太坦荡的特意找兰沁,将此事与兰沁梳理了一番。兰沁的经历虽谈不上千帆过尽,但该理解的终究能理解,仿佛她再揪住此事不放,便是她的不是。

毕竟,她兰沁生来便是宁王府郡主的身份,这能怪谁?谁都怪不得。

凤祁文熠说她是宁王府郡主,有假吗?没有。

凤祁文熠是凤祁一族的少族长,为凤祁一族筹谋,站在凤祁文熠的角度来讲,是理所应当的。

可问题就出在捅出兰沁身份,他凤祁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是兰沁一直没弄明白的事儿。

兰沁想不出自己与凤祁到底有何种牵扯,非得凤祁文熠如此为之?

唯一有牵连的,也只是凤阳令。

“凤阳令一事,我大哥许了你什么?”兰沁看向凤祁文熠。

“……”凤祁文熠望向兰沁神色莫辨的开始释放冷气,他凤祁文熠不屑因钟离穆彦当年一诺而让兰沁待他如何。

“兰沁可是说错什么了?”兰沁觉得这人脾气比自己小时候印象中的坏多了。

凤祁文熠并不答,只是抬手取了她的面纱,道:“我面前沁儿无需带面纱,像小时候就好。”

又是小时候,兰沁最放不下的便是小时候。

兰沁顿了顿,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但她今日就想知道真相,“少族长既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那兰沁换一个,捅出兰沁身份,与你到底有何益处?”

“若我说没有益处,你信吗?”

“少族长信吗?”兰沁反问。

凤祁文熠看着兰沁顿了一瞬道,“我凤祁退隐之时,先祖皇帝提出,凤祁的每一代当家主母只能是季氏王族血脉。”

这一点兰沁是知道的,此时她也已然反应过来,道:“凤阳令的代价是让我入你凤祁?”

“是,穆彦早就料到季氏对于六大家族筹谋的祸事在所难免,他离开前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想要护你周全。凤祁属六大家族之首,就算季氏皇族要动我凤祁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若你只为不娶皇族公主而让我入凤祁,定然会有更妥当的处理方式,比如让素和与钟离不这么招摇的昭告对于我兰沁的重视,而不是闹到如今在季氏看我是个好棋子的情形下,你凤祁与季氏直接对上。”

凤祁文熠听罢,眼里闪过一丝赞赏,她果然是穆彦教出的女子,够睿智。

只见兰沁敛了敛目继续道:“你就是要与季氏对上,宫中若为了我身后的钟离、素和、宁王府,定会让我入安阳季氏皇族,而如今皇宫有我姨母为后,后宫不可能。

为了大启以后着想,我入的应该是太子府。

可我大哥当年毕竟先与你凤祁有约,而季氏到底在后,为了安抚凤祁,定然会答应你们什么条件。”说到此处,兰沁定定望着凤祁文熠,定了定又是面含浅笑,“不知少族长打算用兰沁换什么?”

兰沁这看似并无多少在意的模样让凤祁文熠心里很是不舒服。但那又如何,难不成兰沁还要为他这般玲珑心思的卖了她拍案叫绝?

虽说兰沁也志在太子府,可自己做决定,与被别人卖了终究天壤之别。

她兰沁虽无意左右别人,但并非表明可任人左右。

“换凤祁后世历代主母不再是季氏血脉。”凤祁文熠眸色莫辨。

“凤祁有少族长,是凤祁之福。”兰沁言语中带着些讽刺意味。

“兰沁可是在生气?”凤祁文熠的眼神中闪出一丝笑意,他就是要她生气,若她生气,便说明她是在乎他的所为的,只要在乎,就还好。

“当然,你身为凤祁少族长这般作为本无可厚非,可我兰沁,如何就活该如此?”即使是在说这话,兰沁依旧浅笑。

“中间发生了些事。”看到这般兰沁,凤祁文熠突然想解释清楚,直觉告诉他,他今日失策了。他待女子向来无心,如今更是忘了,兰沁并非那些会因着他哪怕只一个眼神便顺从的,可是他更知道,他解释不清楚。

“其实此事,少族长大可与兰沁讲明白,毕竟兰沁志在父母兄长之仇,从未有进凤祁之心。就算是依着凤阳令与少族长与大哥当年交情,再加之兰沁不会让兄长成为言而无信之人,也定然会如了你愿。如此,你我倒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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