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风暴前夕
精瘦汉子见情况不妙。大喊一声,道:“赶快上马,撤!”
众蒙面人听闻,不敢恋战,齐齐上了马,连那两个被梅花针弄晕了的蒙面人也被同伴给抱上了马背。
麋山书院虽然人多势众,奈何大都是文弱书生,除了胡乱抓两把,踢两脚,给那些蒙面人造成一点点的皮外伤外,根本无力阻止他们逃跑。
不一会儿功夫,蒙面人便摆脱了书生们的纠缠,骑着马飞奔而去。
蒙面人骑着快马,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林家和高家众人皆受了伤,高英杰担心这伙贼人卷土重来,回禀夫子,希望夫子允许让书院众人护送高家和林家的家眷回京。
夫子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不过由于保养得好,精神头看起来很足。
“我辈读书之人,当以匡扶社稷为己任,除暴安良。乃我辈之本分,英杰所言甚是。”夫子捋了捋他有些花白的胡子,点了点头。
官道上,出现了奇怪的一幕,麋山书院的一百多名学子,衣衫褶皱凌乱,灰头土脸,缓慢地向前行走着,他们中间是慢慢行进的两辆马车。
朱公子受了伤,强忍着疼痛骑在马背上,跟着大队伍缓缓前行。
终于见到城门了,大家都松了口气,可算是安全了。
林大娘心存感激,进了城后,忙撩开帘子,对夫子说道:“虽说大恩不言谢,不过老身还是要感激夫子和众学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和家中下人都受了伤,得赶着回府医治休养,您和众人的大恩大德,只能改日再报了,万望夫子见谅。”
夫子笑了笑,道:“这位夫人言重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夫人赶紧回去吧。”
林大娘隔着帘子对夫子笑了笑,道:“夫子大恩。老身他日定当涌泉相报,告辞。”
林大娘说完,唤车夫赶紧回家。
车夫得令,快马加鞭,林家的马车,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街尾。
林家的马车走后,考虑到大家又累又饿,天色也已不早,夫子决定在城中休整一日,明日里再返回书院。
家在城中的,可以回家住一晚,其余的都跟着夫子去客栈投宿。
高英杰心存感激,自怀中摸出了一锭银子,悄悄地递到了夫子手中,道:“夫子,大家的食宿都算我的。”
夫子瞪了高英杰一眼,道:“英杰可是笑话老夫是个穷酸?”
高英杰忙摇了摇头,道:“夫子不要误会,学生不过是想略尽绵力而已。”
“这点子小钱,老夫还出得起,不劳你费心了。我们走。”夫子说完。头也不回地领着剩下的学子投宿去了。
高英杰拿着银子,一脸通红地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马文渊见状,走过来拍了拍高英杰的肩膀,道:“高贤弟,夫子什么为人,你还不清楚?快些收起来吧。”
高英杰讪笑了一声,这个老头,真是倔。
“糟糕!”高英杰突然拍了拍脑袋,大叫了一声。
马文渊忙问道:“何事?”
“忘记问刚才那位壮士的姓名了。”高英杰一脸的无奈,今日之事,真正是多亏了那位壮士舍身拖延时间。
还有,仿佛报信的就是他身边的那个小厮,自己真该死,居然忘记问恩人的姓名了。
原来一进京城,朱公子便和随身的小厮悄悄地消失了。
高英杰正懊恼呢,旁边的马车里传来了高蕙兰的声音。
“姐,你叫我?”高英杰听到高蕙兰唤他,忙走到了马车旁。
“我知道他是谁。”高蕙兰捂着肚子,慢慢地说道。
“哦?”高英杰一眼的诧异。
“他是鲁南陈家陈炳坤的朋友,姓朱。”高蕙兰对高英杰说道。
高英杰点了点头,道:“弟弟记下了,他日定当回报。”
林大娘一回到家中,便唤了人去请大夫,又紧急唤来大郎和二郎,到弄梅斋商议要事。
到了弄梅斋,只见林大娘面色发青,一脸愤怒。兄弟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请了安后。便不敢再言语。
林大娘也不想迁怒于两个儿子,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心神,把赏花宴和路上发生的事细细地跟两个儿子说了一遍。
“欺人太甚!”林大郎听完,大喝了一声。
林二郎则是皱紧了眉头,握紧了拳头。
“明日,我定要参鲁南陈家一本!”林大郎气势汹汹地说道。
“我儿莫急,如今没凭没据的,如何参他?”林大娘到底做过刑部侍郎夫人,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林大郎听了,不再言语。
“二郎,你怎么说?”林大娘见林二郎未发一言,开口询问道。
林二郎想了想,道:“儿子以为,现如今,咱们应当低调行事,紧守门户,这鲁南陈家如此的做派,定会被天收的。”
林大娘没想到林二郎居然说出这种话,冷眼望了林二郎一眼,到底不是甜儿的亲哥哥,往日里所谓的疼妹子,都是装出来的。真正是阴险。
“二弟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林大郎暗讽了林二郎一句。
林二郎并不懊恼,继续说道:“如今鲁南陈家势大,咱们林家势微,正当避其锋芒,往后有了机会,再报今日之仇不迟。”
林大娘是满心的怨愤,哪里听得进林二郎的话,挥了挥手,道:“二郎不必再说,此事你不必再管了。下去吧。”
“娘,咱们要等时机。”林二郎不甘心,又说道。
“下去!”林大娘动了怒,呵斥林二郎道。
林二郎满腹的委屈,吐了口气,拱手告退,出了房门。
林大娘呵退了林二郎,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其实林二郎说的有理,鲁南陈家那是有保驾之功的,而林老爷是罪官,林家刚刚重振家声,此时的确不适宜拿鸡蛋去碰那硬石头。
林大娘揉了揉太阳穴,眯着眼睛对林大郎说道:“大郎,你也下去吧,今日之事,今日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该做什么做什么,陈家,先不用去管他。”
林大郎见林大娘神色不佳,也不再多言,冲着林大娘作了个揖,告了退。
浣花居,柳嫂子看这小雨身上的伤痕,一边给她上药,一边抹泪儿。
箫玲珑面色沉重,若有所思地给小樱上着药。
甜儿则对着镜子,轻手轻脚地往脸上抹着膏药。
“玲珑,你说,我脸上会留下疤痕吗?我,我会破相吗?”甜儿抹着抹着,突然语焉不详地问了箫玲珑这么一句。
箫玲珑是哭笑不得,忙对甜儿说道:“我的小祖宗,脸都成这样了,还说话,赶紧闭嘴。”
甜儿的脸肿地老高,做不了鬼脸。只冲着箫玲珑翻了几个白眼,人家还没嫁人呢,当然关心这张脸面了。
高家,高老爷召了高英杰和马文渊到大厅。
“鲁南陈家,老夫与你势不两立!”高老爷向来心疼高蕙兰,这个女儿,自己可是头发丝儿都舍不得动一下,如今却被陈家人打成这样。
高英杰和马文渊都被高老爷的怒吼给吓了一跳。
在高英杰的记忆里,自家爹爹是个温吞性子,从来都是和颜悦色地,在松山县做父母官的时候,自己可从没见他冲着下属发过火。
“英杰,文渊,你们一定要好好念书,给我,给蕙兰争口气!”高老爷吼完,又语重心长地对高英杰和马文渊说道。
高英杰不解,自己倒也罢了,人家马兄又不是自己家什么人,他为爹爹姐姐争地哪门子气啊?莫非是自家老爹气糊涂了。
马文渊没想这么多,只点头应诺。
高老爷很满意马文渊的表现,这个女婿,不错,不错。
麋山书院的大批学子进了京,而且个个都跟叫花子似地,最后大部分都投宿到了一间客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之间,小道消息满天飞。
有人说,这些学子在进京的官道上救下了一个老****,为了老****的安全,这才集体送她回京的。
还有人说,其实救下的是两个姑娘。
一时间,各种版本满天飞。
不过,据知****士传来的消息说,是两位京城的官家闺秀,因为在周夫人举办的赏花宴上得罪了鲁南陈家的小姐,所以才被假扮成马贼的陈家人追杀。
此消息一出,京中立刻哗然。
定远侯府,李皓轩皱着眉头,听着下人的汇报。
“她伤到哪里了?”李皓轩开口问道。
“听闻是伤到脸上了。”下人如实报来。
“该死!”李皓轩重重地锤击了一下桌子,吓得跪在地上的下人抖了一下。
鲁南陈家,李皓轩心里默念道,女人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颜面,他们竟敢,竟敢伤了她的脸。
李皓轩面色一冷,眼里冒出了凶光。
下人跪在地上,偷瞄了一眼自家的小主子,那个眼神,真瘆人啊。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李皓轩念完这句话后,不顾地上跪着的下人,径自走出了房门。
翌日,京城西门,麋山书院的学子们在那里集合,准备返回书院。
因为书院路途遥远,昨日里大家又都劳累了,所以高英杰特意租了十几辆马车,给大家代步。
马车浩浩荡荡地驶出了西门,刚跑了不到一里地,便被一群人给拦下了。
大家心中一急,莫不是那鲁南陈家报仇来了?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麋山书院的学子们还真以为是马贼拦路抢劫官眷,后来在客栈里吃饭的时候才听人说了实情,今日一早,向高英杰打听,高英杰又是遮遮掩掩,支支吾吾,哪知这样,大家更是确定了鲁南陈家因妒生恨,假借马贼欺辱京中官眷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