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转机
送走了甜儿,高蕙兰这才到高老爷房里。探望高老爷的病情。
“爹,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吗?”高蕙兰坐在高老爷的床边,望着病怏怏的高老爷,心里难受极了。
高老爷听见高蕙兰的声音,睁开眼,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我没事,你不必担心。”
“小姐,药煎好了。”一个小丫鬟端着药碗走到了高蕙兰的面前。
“我来吧,你下去。”高蕙兰接到丫鬟手里的药碗,拿着勺子,轻轻搅了搅。
“爹,来,喝药了。”高蕙兰示意身边的小翠把高老爷扶了起来,然后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又在嘴边吹了吹,待确定这药不烫了之后,这才缓缓地喂到高老爷嘴里。
高蕙兰喂高老爷喝完了药,又拿手绢给个高老爷擦了擦嘴,然后对高老爷说道:“爹,你躺下睡会儿吧。”
高老爷刚躺下。忽然想起朱正权来,于是问高蕙兰道:“蕙兰,润泽走了没?”
高蕙兰一愣,旋即想起来,朱正权字润泽,高老爷是问朱正权呢。
“爹,你不用担心,女儿已经把他打发走了。”高蕙兰还以为高老爷怕朱正权没走呢。
谁料,高蕙兰刚说完,高老爷便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这事都怨我,好好的姻缘,给搅和了。蕙兰啊,你明日,不,现在,马上派人递帖子给润泽,就说,就说我约他明日过府,有要事相商。”
高老爷说完这些话,只觉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爹,您慢点说话,别着急。”高蕙兰见高老爷这般,心疼地不行,忙出言劝道。
“蕙兰,快去啊!”高老爷心里明白。这高朱两家的亲事若是不成,不止是拂了太后面子这么简单,那一百多家只怕会认为高家作假有诈,再生事端。自己这把老骨头不要紧,蕙兰再要强也只是个小女孩,怎敌得过那些豺狼虎豹,英杰年纪尚小,别说帮上什么忙,不添乱便谢天谢地了。高家和蕙兰都经不起折腾了。
高老爷在病中,高蕙兰不敢惹他生气,只得点头应承了下来。
朱正权和陈炳坤离开了高家,两人只觉得饥肠辘辘,于是便找了个酒家,叫了些酒菜吃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朱正权的脸色有了些许红晕,陈炳坤见时机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问朱正权道:“朱兄,你与那高老爷谈得如何?何时办喜事啊?”
朱正权苦笑了一声,道:“陈兄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这桩亲事。怕是不成了。”
陈炳坤大吃一惊,道:“什么?不成?没道理啊?”
朱正权喝了口酒,道:“高老爷欺人太甚,既说是嫁女,又要在高家办喜事,我,我一气之下便谁说出了退亲的话。”
“哎!你呀,你,你怎么能做这等糊涂事。你可知道,你退了亲,对你是没有丝毫影响,可对高家,对高小姐,却是灭顶之灾啊!枉你常把仁义挂在嘴边,却不想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陈炳坤被朱正权的话气的不行,他喘着粗气,打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朱正权的鼻子,毫不留情地骂朱正权道。
朱正权自结交陈炳坤,陈炳坤还从未这般码着脸骂过他呢。
朱正权笑了笑,道:“陈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高家的至亲好友呢。陈兄的胸襟,小弟佩服,佩服!”
陈炳坤听了,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刚才的话有些过了,朱兄不要见怪才是。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高家之事一日不解决,我陈家也难以安泰啊。”
朱正权点了点头。道:“陈兄坦荡!”
陈炳坤望着朱正权,正色道:“高小姐秀外慧中,蕙质兰心,是个好姑娘,她有这番遭遇,完全是陈家造的孽。我身为陈家的子孙,自当弥补陈家犯下的罪过。平心而论,朱兄认为高小姐如何?”
陈炳坤不问还好,这一问,朱正权的脑子里便浮现出了高蕙兰在偏厅里呵斥他的场景。
不知怎么的,朱正权想到这些,不怒反笑。
陈炳坤见朱正权的脸上隐隐现出会心的笑意,心思一转,看来,这朱正权对高小姐还是有意的。
“朱兄,你见过高小姐了?”陈炳坤侧脸问道。
朱正权点了点头,道:“见过,还被她骂了一顿。”
陈炳坤闻言,笑了笑,道:“她骂你一顿,你还这般高兴,看来,这杯喜酒我是喝定了。”
朱正权被陈炳坤说的有些不好意思。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陈兄教我,此事该如何解决?”
陈炳坤仔细想了一想,道:“此事的关键人物是高老爷,高老爷和你的分歧在于婚礼在何处举行,要我说,干脆,一人让一步,你在京城买座宅子,在婚礼呢就在京城朱宅中举行。朱兄以为此法如何?”
其实有很多在外地做生意或者做官的人都是在当地举行的婚礼,婚礼不在祖宅举行倒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自己当时不过是跟高老爷话赶话赶上了,现在想想,自己确实不智啊。朱正权相通了这点,冲着陈炳坤点了点头。
陈炳坤见朱正权应下了,松了口气,道:“我陈家在西城有座三进的小宅子,离高府不是很远,朱兄若是不嫌弃,这座宅子就当是我送你的新婚贺礼了。”
朱正权一听,忙摇头道:“这可使不得,一来,这礼太重;二来,这宅子既然是陈家的,陈兄擅自做了这个主,怕是要被家主怪罪;这三来嘛,高家若是知道这宅子是陈家的,到时候又会大闹一场啊。”
陈炳坤听完,笑了笑,道:“朱兄不必担心,我来之前三叔便说了京城之事可由我全权做主。而且这宅子并不是陈家名下的,朱兄大可放心。”
朱正权还待婉拒,孰料,陈炳坤拍了拍朱正权的肩膀,道:“你若真当我是兄弟,就勿再推辞了!”
陈炳坤把话说到这份上,朱正权只得点头笑纳了。
次日一大早,陈炳坤便买了礼物,只身来到高家。
高蕙兰听下人来报,说是陈炳坤来了,高蕙兰一脸的差异,昨日里自己虽然答应了爹爹请陈炳坤过来,可是因为自己咽不下这口气,所以阴奉阳违,并未派人前往啊。
“请他进来,大厅说话。”人既然来了,据之门外。于理不合,高蕙兰思前想后,最终决定再会一会这个朱正权。
大厅里,高蕙兰坐在首位上,不时打量着朱正权的神情。
朱正权坐在高蕙兰旁边,被高蕙兰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知朱公子来我高府,有何贵干啊?”高蕙兰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朱正权笑了笑,道:“听闻高世伯病了,小侄前来探病。”
高蕙兰心里恼怒,还不是给你气病的,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家父身体已经无碍了,朱公子可以回去了!”这才刚说了一句话就要撵人走,高蕙兰明摆着不给朱正权面子。
朱正权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地说道:“除了探病,小侄还有要事要与高世伯商量。”
高蕙兰见朱正权不接招,又道:“家父身体抱恙,不方便见外客,朱公子改日再来吧。”
“哦?是吗?”朱正权说完,自顾自地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来人,送客!”高蕙兰气急,高声唤人道。
“蕙兰!不得无礼!”高蕙兰话音刚落,高老爷就在下人的搀扶在走进了大厅。
“爹!你身体抱恙,不好好躺着休息,到这里来做什么?”高蕙兰见高老爷拖着病体来到大厅,担心高老爷的身体,嗔怪地说道。
“我无碍的。”高老爷说完,轻咳了两声。
高蕙兰会意,让出了上首的位置。
待高老爷坐定后,这才笑眯眯地望向朱正权,道:“贤婿啊,昨日我突然犯病,害你担心了。”
高老爷此言一出,高蕙兰是惊得目瞪口呆,这么快就投降了?
朱正权却喜笑颜开,高老爷一点儿没生自己的气,真是太好了。
“小婿昨日无状,惹了泰山大人生气,小婿这厢给泰山大人赔罪了!”朱正权说完,起了声,给高老爷正正经经地鞠了一躬。
高老爷见朱正权这般机灵,满意地点了点头。
朱正权打蛇上棍,从怀里摸出了一张房契一张地契,递到高老爷手中,道:“小婿昨日回去后,马上找人买了这座宅子,作为成亲之用,不知泰山大人可还满意?”
高老爷接过房契和地契,细细看了看,宅子是三进的,虽然小了点,不过好在离高府不远,将来两家人走动也方便,重要的是朱正权这孩子有心,知道自己不想把女儿嫁到齐州,一回去便想了这么个折中的办法,还马上买了宅子,不错,不错。
“贤婿啊,让你破费了!”高老爷心里虽然满意,嘴上就是不说出来。
朱正权是生意场上的人,这察言观色也有几分火候,见高老爷这般,放下心来,看来老爷子很满意,只是嘴上没说出来罢了。
“今年腊月初六是个好日子,不如你和蕙兰的亲事就定在那天吧。”高老爷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轰地高蕙兰是外焦里嫩。昨日里还被这个人气的昏倒,今日里却喜欢地跟什么似的,这还是自家老爹吗?
“蕙兰啊,这亲事既已定下,往后啊,可不要自作主张再见润泽了,省的那些不开眼的乱嚼舌根。”高老爷望了一样呆住了的高蕙兰,又补上这么一句。
“此事与小姐无关,都是小婿的错,请泰山大人不要责怪小姐才是。”朱正权这是投桃报李,维护起高蕙兰来。
“哈哈哈哈,润泽啊,这还没过门呢,就心疼起蕙兰来了。”高老爷嫌自己放的雷电不够多,又狂轰滥炸了一番。
“我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高蕙兰听到这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扁嘴巴,转身拂袖而去。
“我这个女儿啊,都是被我惯的,润泽将来要多担待啊!”高老爷望着高蕙兰远去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
“小婿谨遵泰山大人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