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改前非?”郗雨琴原本出口无心的一个词,却让虎子蓦地若有所思。
郗雨琴却没有往深思处体会,只是嘻嘻笑道,“虎叔叔,你看他们横起眼珠子,咧开大嘴巴的凶煞模样,是不是好讨厌,天生欠扁寻抽找揍的命。
瞧那一个个,都要飞上天啦,你就赶紧的成全了他们吧。毕竟成全了以后,我们才好继续赶路呀。虎叔叔,你不是还有要事在身么?可不能因为这群傻狍子蠢货耽误太久啦!”
虎子笑说道,“好,那啥,你们各位就别磨叽啦,都合伙儿上吧。痛快点,让在下批量解决了,后面好赶路。”
“呀,呔!”众列恶汉们遭到羞辱,顿时感到面子丢尽,脸皮折光,齐齐向前逼近一步,恼羞成怒地喝骂道,“臭小子,贱丫头,你们这可是自己嫌命长,活腻歪了。喝,那就别怪我们今儿个手段毒辣,定当霹雳雷霆威猛霸气地做掉了你们!”
当先几个更是齐刷刷地抡刀使棒,不由分说便直击虎子。
别看他们气焰嚣张,手底下着实是甚稀松平常得很。简直就是个让人闹着玩的笑话似的。
虎子微微一笑,将右掌探出,轻轻一抓,就将一名恶棍抓在手中,掌上劲力稍稍一吐,就已将那汉子转风车也似的旋转开来。
而后,他再将其向前推出,但见血光乍现,那汉子惨叫一声,身上立时中了同伙的刀棒,到处伤痕纵横、血出如浆,血流涔然。
众凶徒们尽皆深感骇然,小伙伴们连带老伙伴们顿时都惊呆了,头皮发麻又胀紧,浑似土鸡瓦狗一般地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宛然魂飞魄散,有若神识消尽。
而虎子在这时候,将掌力又复一震。他手上所操控的那垂死大汉立时脱手飞出,将前方近十名恶汉全部撞翻在地,痛哼哀嚎不已。
那厮们,显然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而虎子掷出那大汉,手掌上的攻势却毫不停顿板滞,熟极而流,继续施为。
但见掌风催吐之处,众毒牙寨的匪徒们便无不披靡,枯枝碎叶、残花败柳般纷纷腐朽零落,倒地不起。
远的被击飞近丈,近的也被掀翻在五、六步开外的地方,一时但见鬼哭狼嚎、缤纷热闹得很。
郗雨琴见虎子举手之间,就将许多敌人尽数打倒在地,七零八落,简直不费吹灰之力,顿时眉飞色舞,握拳大声叫好不已。
而那名翠绿裙裳的姑娘家,在惊得略呆了一呆之后,又敛衽福了一个万福,重又说道,“小女子顾莲波多谢恩人再次仗义出手相救。恩人这般大恩高义,小女子定将永铭五内、谨记不忘。”
顾莲波?对这个名字,似乎感觉有些耳熟。虎子心中微微有些诧异,但却毕竟又想不起那到底是来自何处的印象。
故而他当即只是微微点头,并未往把细处深思,随说道,“行侠仗义,原本就是江湖中人分内之事,这位顾姑娘不必多礼。
不过,顾姑娘的名字,在下倒似乎有些熟稔,好像曾经在哪里听人说起过一般。只是具体是在何处,仓促间,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顾姑娘仿佛应该也是燕赵人氏吧?却不知为何竟会来到此地?”
“这个……”顾莲波因为自己身份比较特殊,听了虎子的问话,不觉敏感中,警惕地瞥了他一眼。
只见他倒确实也并无别的其它意思,应该是当真想不起何时何地,缘何对自己的名字会存有印象了,顾莲波心下里因此方稍微安然。
饶如此,她脸庞却也已微微泛红,低声说道,“小女子是来寻人的。却不料奔走多处,仍旧未曾得以相见。
但虽然白跑一趟,小女子却仍旧不愿轻言放弃。惟盼得见彼面,以慰心愿。
听说他的原籍,是在关中秦岭地方,因此辗转来到这里,打算一路打探消息,去往秦岭一带。”
虎子答道,“原来如此。但是出门在外,旅途迢递,原已辛劳。更何况人心险恶,有甚龙潭。顾姑娘孤身一人多方奔走,又无一技防身,逆旅若遇风波变故,那时又待如何是好?”
顾莲波听他所言,大有关怀之意,不知他心中是何意思,因此只是抿嘴不语,微微垂首,报以沉默。
“真的呢。”郗雨琴在旁边叫道,“哎呀,顾姑娘,我虎叔叔关心你呢。你说呀,若是下回你一个人再遇到恶人,你可怎么办呢?
可别说你一点也不怕恶人哦。说话呀,难道你当真不怕恶人的欺负吗?”
“我……当然害怕恶人作歹了。”顾莲波期期艾艾,低声回答。
虎子说道,“顾姑娘,既然如此,那么不妨暂且和在下叔侄二人结伴同路一程,如何?实不相瞒,我们两个此番正要赶往武当山,说来和顾姑娘前去秦岭,倒也尚可同行很远一段不近的路程呢。
出门在外,能帮扶同行,大家彼此间也相互多个照应,两全其美,顾姑娘以为如何?”
毒牙寨的凶汉们此际犹在眼前满地滚爬,顾莲波自然心有余悸。
再说虎子这人看来一脸正气,兼且武艺高强,不像坏人,刚才更曾仗义出手,搭救了自己。
并且,他身边尚还带着一个小小侄女在侧,因也没有孤男寡女、瓜田李下之嫌,能跟他们俩结伴而行,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所以,顾莲波当即点头应允道,“好啊,好啊。只是又要仰仗恩人多方照拂了。”
虎子笑道,“如此便好,顾姑娘请。然而恩人之类啥的说词,却不可再提。如顾姑娘不嫌弃,可以江湖同道或兄弟相称呼。”
“谢谢,谢谢。”顾莲波连连道谢,至于那兄弟什么的称呼,她一个并非江湖中人的娇柔女子,却毕竟难以习惯,忸怩片刻,终究还是喊不出口,于是便只含糊一番即罢。
当即三人结伴离开,撇下那散落一地的毒牙寨的众好汉们,兀自犹在哼哼唧唧、满地滚爬着,料想一时半会儿间,断然是挣爬不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