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先,宫倾城的话音还萦绕在她的耳旁,魔界护法对她的鄙夷尚且就在跟前,同样地轻蔑,同样地不屑……
而就在如今,眠前的男人居然也对她说了几乎同样的话,红衣女子的面上当即一怔,一双紫眸呆呆的,没有半分神采,就像是被谁抽了魂儿似得。
石牢之中,魔神却没能看穿心魔的心思,即便他若想知晓,也能从那方得修补的魔元里知晓寰紫念与宫倾城的过节,君不苍却懒得追究。
可又看那一副失心的样子,魔界尊主多少是有些担忧的,这最后一枚棋子若也丢了,他的这一世,恐怕就真的要万劫不复了——
“怎么?觉得本座说得不对?”
是以,无论在心里认为此番言语有多么多此一举,身披斗篷的男人依旧是问出了口,自然君不苍仍然不懂寰紫念心底的悲凉,一日内被两次与旁人作比,不论换做是谁恐怕都要心中难平,更何况另一人还是个让她不怎么抒怀的女人?!
“不敢……”
不甘之心必然是有的,心魔的身份却注定她无法明说,那开口的二人位分悉数在她之上,受得的委屈便也只能往肚子里吞,暗自银牙紧咬。
“不敢就好。”
幸得她还没蠢到将什么话都往外说,这才没能招至灾祸,君不苍要的从来都是不毁他部署的棋子,太过聪明的不该留着……
“你的面色不好?王后欺负你了?”
魔神显然是从寰紫念的表情上看出了端倪,却可惜了他对自家王后意外的女人没什么了解,也就是当对下属难得的宽慰,君不苍打趣道,面前的女人却像是听不得这话似得——
“没有……王后……王后怕是要来了,属下先行告退……”
一日内被两次与旁人作比,换做是谁恐怕都要心中难平,更何况比较的另一头还是她从来都不喜欢的镜妖?!
没有人注意到,寰紫念离开时红衣上已然染了血腥,这血却不是石牢之中魔神的血,而是她自己的,自心口呛郁而出,直直渗透了衣衫!
待得梦妖再锁牢门时,姬无双显然也问到了这丝气味,内里的想法已有,对心魔的心绪也有了大致的了解,她却也不急着动以声色……
而妖后的寝殿之中,妖族之王却将将从界河旁回来,要近千妖殿时那九天王母的声令又至,直问她为何还不对魔神下手,又何时准备对上天界那位动手?
通往石牢的长廊,镜妖娆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回到了殿里,眼下还不到去见君不苍的时机,而君不苍——心魔既是没来再闹,情况应该是好得很?
“呵……”
没由来的一声冷笑,不禁引来了一旁媚妖的微微侧目,妖后却半字不言,也不顾及墨白羽这个大男人尚在,这就退了外袍,只着里衣,缓步往床边走去。
墨白羽会意,当即转身,默然退去,又为妖后虚掩上门反身立在殿外。
今日是媚妖当值,平日里镜妖娆总要损他几句,今日却失了气力——
妖后只觉得困,这就疲惫地躺下了。入梦,眉梢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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