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静得出奇,所有的官员都屏住呼吸脸色凝重,焦急地望着殿外雾蒙蒙的一切。风悄悄地鼓动着他们轻盈的官服,于是,那瑟瑟抖动的宽大衣袖,就成为了此时死气沉沉的潮湿空气中惟一的一线自由。官员的身后,我不安地跺着步,掌心内的汗越积越多,这些天的成败便在今日一役了。“报!”一个士卒高声呐喊着跑入,浑身被汗水浸透,“元帅……大将军……率领三十万大军……出城,我将士……牢记……皇后旨意……为江山百姓站……为皇上皇后……”“说现在的战况!”我焦虑地打断他的话。“是,敌兵……已被赶出城外几十里,无法入城。”众官员脸上的神色松了许多,我仍是皱着眉,命令:“再探!”又等了许久,第二士卒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脸色苍白得令人心惊:“皇后,不好了,不好了!”“说!”我手脚都有些微微地颤抖了。“八王爷的军队中,多出了一批武林人士,武功非凡,我军根本抵挡不住!”“什么?”我骇然倒抽气,颤声问,“武林与朝廷素来无交情,怎么会参与进来?”“属下也不知,为首的似乎是武林盟主!”“武林盟主?”我咬牙切齿,狠狠地咀嚼着四个字,“慕容勿离!”我的脑中激昂着愤怒的火花,而胸口充塞的也全都是暴烈的空气,什么理智、冷静,早就被熊熊的怒火焚烧成黑烟一团了,我猛然抽出一把剑,大吼:“哀家现在就出城去会会慕容勿离!”“请皇后三思啊!”一群大臣匍匐在地挡住我的去路。“让开,统统给我让开!”我激动地怒吼。“皇后,您三思啊,这战场上的刀光剑影万一伤了您,我们如何向皇上交代啊,而且这一来恐怕也乱了军心!”为首的大臣忧心重重地劝说。我无言了,垂着剑木然而立,终于重拾了冷静。再过了很久,这次进来的不是士卒,而是敌方派来的使者。“什么事?”我沉稳冷然地问。使者随意地行了个礼,挂着得意洋洋的笑意,轻蔑地扫着众官员,然后说:“我们八王爷让我传话给皇后,一个女人终究只是一个女人,这战场始终是男人的天下。还有王爷说了,他仍像当初一样爱着您,只要您愿意,他当了皇帝之后,皇后的位置还是您的,谁都抢不走!”使者的话仿佛一颗真正的核弹,轰然一声,所有的官员脸色苍白无血,望着我的眼神有怀疑、哀求、绝望……“是吗?”我反而轻笑一声,提着剑慢慢的走向使者。只见我手中的剑一挥,剑光一闪,使者惨叫一声,那剑已经准确无误地削去了使者的一只耳朵,使者痛苦地捂着流血的耳朵哀嚎,不敢置信地盯着我。我冷笑,双方交战不杀使者并没有说不伤使者,这是对你的话动摇人心的惩罚。“回去跟你王爷讲!”我强忍着对地上那只耳朵的恶心,阴森森地吐着字眼,说不出得冷酷,“哀家与这王朝共存亡,有哀家在一天,八王爷就休想登上这个王位!”使者捂着耳朵灰溜溜地跑出去,鲜红的血在大殿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迹,同时,我听到众大臣们不约而同地松气声。“报!”这次跑进来的士卒一脸欣喜,我们的心情也随之而兴奋激动起来。“说!”我扔下手中剑,急忙走上前。“这次又多了一批武林人士,”士卒飞快地说着,我的脸由晴转阴,“这一批武林人士帮助我军击退八王爷的攻势,使我军缓解了压力!”“这批武林人士又是什么人?”我紧追着疑惑地问。“是武林魔教中人!”“段清狂!”我脱口而出,内心充满了感激,思及当初我还曾经那么狠心地踹过他一脚,我又不禁内疚了,只是我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过来帮我。两天后,御书房内,冬日萧条的气氛似乎在整个屋子内弥漫着。我疲倦地靠在椅子上,有些迷茫地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屋内几个大臣的脸上也挂着若隐若现的倦意,似乎都或多或少地被我的情绪所感染。“这多少天了?”我将目光收回望向身边的李宰相,这李宰相是以前与我争风吃醋斗得不可开交的蓉妃的舅舅,以前我最怀疑的人便是他,现在最依赖的也是他,他可是说是个高瞻远眺之人,又是能把这朝廷中大小事物看得一清二楚的人,所以皇上才那么器重他。“回皇后,两天半了!”李宰相轻声回答。我起身跺步到他面前,沉声说:“李宰相,你告诉哀家,任凭两军对峙相持不下带来的后果会是什么?”李宰相缓慢而艰难地吐着:“朝廷纷乱,人心惶惶,生灵涂炭!”小样的,还给我吐四字的成语!“所以!哀家,”我转回身去,背着他们慢吞吞地说,“要出城!”“万万使不得啊,皇后三思!”大臣们又异口同声地反对。“哀家已经四思了,”我转过身大声说,看见他们担忧的眼神,又缓缓道,“哀家心意已决,谁都不许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