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枫馆就聚集了大群贵族。
虽然塞特斯认识的人并不多,他们身上却都佩带着各自国家的贵族服饰,显然都是一些位高权重之辈。看来希尔达长公主已将梵狄仑的重量级贵族全部召集一空,誓要给贝尼教宗一个下马威。
其他人虽然无法与塞特斯搭上话,霍根伯爵却自作聪明地来到塞特斯身旁道:“塞特斯殿下,您知道希尔达陛下召大家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为了什么事?好事、妙事、大坏事,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看着塞特斯露出一脸得意笑容,霍根伯爵心中突然有种寒意。不是因为他取代了自己在希尔达长公主身边的位置,而是知道又一个疯狂的皇室血脉已经诞生了。也不知道将来为了利维坦帝国皇位,塞特斯又要如何与其他皇子争夺。
以他那出身侍女的汉娜母妃卑微身份,想必又是一场惊涛骇浪般的波折纠葛。
不知霍根伯爵在想些什么,为了适当拉近两人关系,塞特斯也如同每个贵族都会做的事一样,压低声音对霍根伯爵说道:“霍根伯爵,你知道梵狄仑有哪家贵妇的交游比较广泛吗?”
斜瞅了一眼塞特斯,霍根伯爵立即一脸明了地淫笑道:“塞特斯殿下,您真是真英雄,不过您是想找那些未嫁的贵族小姐,还是。。。”
不用霍根伯爵继续说下去,也没有哪个贵族会将后面的尴尬话说出来。
露出所有贵族都一样的笑容,塞特斯说道:“未嫁的贵族小姐太麻烦,我的身份又不能给她们好处和承诺,还是有点经验的贵妇比较懂体贴人。”
“我知道了,塞特斯殿下因为要准备与克罗斯大人决斗,不方便出游,改天我会让戴西夫人亲自去西茜公女处拜访塞特斯殿下。戴西夫人是得蓝王国的马特公爵夫人,一向在梵狄仑交游广阔,与吉弥男爵夫人一样薄有艳名。”
得蓝王国只是北方大陆一个小国家,面积虽然足有利维坦帝国三分之一大,但因为土地贫瘠,国力、军力却日渐衰弱。
一名公爵夫人或许在南方大陆已是个极为权贵的上层贵妇,但如果只是来自北方大陆的公爵夫人,论势力却未必能及南方大陆的一个男爵夫人,这也是霍根伯爵直接就能拿吉弥男爵夫人与之相比的原因。
听到戴西夫人能与吉弥相比,塞特斯脸上立即露出满意笑容。摆出一副矜贵样子点点头,很随意地就离开了霍根伯爵身边。
对此霍根伯爵也全不在意,很快就与其他贵族热情地聊在一起。
贵族生活除了交流阴谋狡诈外,剩下的就只有交流女人。知道塞特斯也与其他贵族一样,这并不会让霍根伯爵担心,只会让他放心。
怏怏迟来的希尔达长公主并没让人失望,当众人看到挽住希尔达手臂的泰瑞莎时,脸上立即露出恍然大悟表情。
寒暄了两句,希尔达就笑道:“相信大家都已听闻这两日克罗斯骑士长引起的风波,泰瑞莎夫人既然找到我们替她申冤,我们也自当为她尽一分心力。现在我就准备带她到贝尼教宗陛下面前做一番说词,有兴趣的话,大家就一起跟来看看吧!”
一阵低低喧哗后,没人会在这时愚蠢地提出反对意见。大家虽然在梵狄仑都习惯了共同进退,实际上还是代表了不同国家。
带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情,自然没人会拒绝希尔达的盛情邀请。
离开枫馆后,一群贵族就浩浩荡荡地沿着神殿河向父神殿方向走去。不但引来了路人观望,神殿河上的一些神殿也开始用最快速度向父神殿和光明神殿传递消息。
“这是真的,希尔达长公主带泰瑞莎往父神殿去了?难道她不知道贝尼·波特对克罗斯骑士长的信任,这一局棋又叫做什么?”
一边在嘴中自言自语,一边低头翻阅着桌案上的神文典籍,光明神殿殿主撒利尔·波特并没有抬头。
虽然心中还有不少疑惑,但他却并不相信贝尼教宗真会因为泰瑞莎的事情对克罗斯不利、对自己不利。
众人不但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父神殿,甚至还一路畅通无阻地见到了第一枢密主教撒姆尔大人。
代替贝尼教宗将众人让到大觐见厅,因为没在泰瑞莎脸上看到什么能令自己不安的表情,撒姆尔心中也是一阵轻松道:“希尔达长公主殿下,不知你们这次一同前来拜会教宗陛下有什么要事。如果是为了克罗斯骑士长的事,不如我带你们一起去圣徒御在所求个公断吧!”
没想到前来迎接众人的竟是事件主角撒姆尔·波特本人,虽然没看到撒姆尔投向泰瑞莎身上的目光,塞特斯心中还是有种世事难料的感觉。
听闻撒姆尔的推托之语,希尔达直接在长椅上抓起泰瑞莎右手。
一边抚摸,一边笑道:“撒姆尔大人,您真是太客气了!克罗斯骑士长那件小事根本就没放在我们心上。只是前两日塞特斯殿下将泰瑞莎带到我面前,我与泰瑞莎谈得非常投缘,所以准备收她腹中的孩子为义子,将来让他继承我的一切。”
“这次我们就是特意前来敦请教宗陛下为我那还没出生的义子做预洗礼,不知教宗陛下是否能答应,我们特此来求个准信。”
神情微微一紧,在一群贵族的低声喧哗中,撒姆尔虽然已尽量没将心中表情露出来,但已然知道了希尔达此次前来的真实目的。原来她们竟是想试探自己在教宗陛下心中的地位,或者说,干脆就是想分裂自己与教宗陛下的关系而来。
可即便如此,撒姆尔也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希尔达长公主略带锐利的善意。
因为这不但的确是自己孩子最好的归属,他同样想知道教宗会如何为自己决断这事。何况以撒姆尔现在的立场,在泰瑞莎的事情已在贵族圈正式传开后,他根本没法拒绝为希尔达长公主传话。
这事错就错在他不该代替教宗陛下前来接见希尔达长公主,但事已至此,一切都无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