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雨霏并不想替苏晴儿说好话，她现在对苏晴儿十分厌恶。 不过呢，听到郑兰沁话语里面矛盾的地方，她还是忍不住想要提出质疑。 郑兰沁被楼雨霏揪住了自相矛盾的地方，心头不禁一慌。 她只能硬着头皮找理由。 “可能，她是看到网上的消息，知道弄错了人，所以才让我逃跑的吧。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反正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 楼雨霏很想反驳说，苏晴儿怎么可能弄错人，她应该对楼家人有所了解才对。 不过转念又想，她跟郑兰沁争辩这些其实没有什么意义，争辩赢了又如何？ 因此住了口，懒得再说什么。 郑兰沁见楼雨霏不再质疑自己，以为她相信了自己的话，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说话需谨慎，说话需谨慎啊。 吴清濯冷声说：“你说的话跟苏晴儿完全不一样，你们都在互相推诿，把责任全部推到对方身上。你们俩到底谁说的才是真？我无法相信你们，我需要你们两个当面对质。” 郑兰沁一听说对质，心头立马直打鼓。 她刚刚说的不全是事实，的确将很多事情推到了苏晴儿身上。 虽然说对质的时候她大可以坚持自己的说法，然而，苏晴儿可不简单，她伶牙俐齿，思维又灵敏，自己未必是她的对手。 郑兰沁连忙说：“对质是不要紧，但是，万一苏晴儿不承认，往我身上泼脏水怎么办？我跟她之间的对话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没有录音，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如何证明谁说的是真的？对了，我手机上有苏晴儿给我打过电话的记录，她用的不是她平时用的电话号码。那天她打电话让我赶紧逃走。可是，这仅仅只能证明她给我打过电话，不能证明她在电话里面讲了些什么。我担心，对质的时候她一口咬定她是无辜的，什么都是我做的。我怕我说不过她，我嘴巴没有她厉害。吴总，你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来查证？” 她说了一大通话，目的就是想让吴清濯放弃这个打算。 当面对质，想想都可怕。 吴清濯说：“这样吧，我再想想看，该怎么办比较好。你先在这儿呆着，等我想好了怎么办，再通知你。” 不等郑兰沁再说什么，吴清濯已经拉着楼雨霏的手走了出去。 两个人回到吴清濯的车上。 吴清濯暂时没有开车，而是坐在车上沉思。 “雨霏，原来这一切都是苏晴儿在捣鬼。我原以为，她只是对我使了手段，用孩子来逼我就范。原来，她还对你下了手。她算计我就罢了，我可以看在两家人的面子上容忍她。可是，她竟敢对你做出这种事，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她。” 楼雨霏现在对苏晴儿是一点同情之意都没有了。 即使原先想到她怀了吴清濯的孩子，虽然觉得她很可恨，但同时又觉得她可怜。 一个女人，得多爱那个男人，才会在明知他的心上人的情况下，采取这种手段怀上他的孩子啊。 然而现在，楼雨霏已经丝毫不觉得苏晴儿可怜了。 不是因为苏晴儿争对她做了这些事，仅仅是因为苏晴儿竟然会做出这等令人不耻的事情来。 真是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过，出于谨慎考虑，楼雨霏说：“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凭的只是郑兰沁的一面之词。我们得想办法找到足够的证据，才能给苏晴儿定罪。”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吴清濯说，“我在想，得想一个什么办法，才能套出她俩口中的实话。无凭无证的情况下，即使把两个人弄到一起对质，也是一样无法查清事情的真相。” “要不采取催眠术？让她在不设防的状态下，说出心里的秘密。”楼雨霏开玩笑说。 这件事真是令人头痛。 虽然她和吴清濯都倾向于相信，苏晴儿跟郑兰沁的这一系列事情有关，可是呢，这种事只有当事人明白，无凭无据的，别人怎么能查得出来呢？ 吴清濯看她一眼说：“催眠术？亏你想得出来。催眠术要是有那么灵，这世上都不会有秘密了。咦，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我们说不定可以试试看。” “什么办法？”楼雨霏马上来了精神。 她相信吴清濯，他若是没有把握，是不会轻易提出自己的见解的。 吴清濯说：“我只是模模糊糊想到一个法子，我们说不定可以想办法诈一诈苏晴儿。必要时，可以使用一点致幻药。” “怎么诈？扮鬼？”楼雨霏仍然是玩笑般的语气说。 扮鬼这种事，在故事当中以及影视剧当中看得多了，可那都是发生在古代的事情。 现在的人，恐怕相信鬼神之说的不多吧。 吴清濯却并没有开玩笑的感觉，他沉吟着说：“大概是这么回事。但是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让苏晴儿上当，而不会拆穿我们的假象呢？” 楼雨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说：“不会吧？你当真要装神弄鬼？这种事，谁会相信啊？苏晴儿好歹是现代女青年，这种把戏想用在她身上，恐怕不大可能成功。” 楼雨霏很不看好吴清濯的提议。 她刚才真的只是在开玩笑，可没想当真这么做。 吴清濯却显得很认真，说：“是你提醒了我，有可能我们只能采取这种方式。试一试吧，说不定成功了呢？据我所知，苏晴儿的家人还是挺迷信的，说不定她受到影响，也会相信鬼神之说。为了保险起见，所以我才说可以弄点致幻药。她在迷迷糊糊的情况下，说不定就把心里话吐露出来了。” 楼雨霏这才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半天，她点了点头说：“你的说法倒也有点道理。要不，我们就试试吧，最好用那种让人以为自己在做梦的药，即使达不到目的，她醒了之后，也不会起什么疑心，不会打草惊蛇。” “嗯，”吴清濯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样吧，我去做做准备。一方面安排场景，安排人去抓苏晴儿，给她用药。另一方面，我想调取片场的监控，看看那几个时间节点，苏晴儿是否有跟郑兰沁碰头。即使监控上面只能看见画面，听不见她们说的话，至于可以知道，她们两个是否有接触。从肢体语言上大概也能猜出，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以及谈论的事情是否重要，双方的态度等。” “对啊，我们可以调取监控。”楼雨霏深表赞同，“如果监控视频清晰，能看见他们说话的口型，说不定还能请唇语专家来判断她们谈话的内容。” “雨霏，你又提了一个好建议。没错，我们可以请唇语专家帮忙。我就不信，我揪不出苏晴儿的小尾巴。哼，假如事情是真的，苏晴儿别想从我这儿得到一丁点补偿，也别想生下我的孩子。” 吴清濯发着狠。 楼雨霏这回没有劝他。 以前，她是希望能够留下孩子的。毕竟，那是一条小生命。 可是，如果苏晴儿是这样的恶毒女人，如果父亲和母亲相互成为了仇人，孩子即使来到这个世上，他又会收获幸福吗？ 恐怕，带给他的唯有痛苦。 还有呢，就是吴清濯说的那样，那天晚上他喝了大量的酒，那种情况下本就不该要孩子。 所以，这个孩子还是不要来到世上更好一点。 对所有人，对他自己，都是好事。 两个人做了一些安排之后，马上停蹄去了剧组。 时间还不算晚，聂恺欣还没走，正在安排人员重新布置场地，重新对拍戏的流程进行规划。 远远的一见到吴清濯，聂恺欣就感到头痛，大叫倒霉。 庄楚也看到了正朝这边走来的吴清濯和楼雨霏，就知道聂恺欣在头痛些什么，不禁又是同情又是好笑。 “别叫了，人家马上就过来了。” “过来就过来，我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才不管他会怎么想。我就是不欢迎他过来，每次他一来，准没好事。” 聂恺欣止不住抱怨。 过去，吴清濯一直是他崇拜的对象。不，直到现在也是。 不过呢，崇拜归崇拜，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希望再在这儿见到吴清濯。 这部戏因为吴清濯，生出多少枝节啊。 现在，跟女一女二有关的所有的戏都得重新来过。 他可别再添乱了。 庄楚安慰说：“最坏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应该不会有更坏的了吧。你别担心，说不定这回是好事呢。” 聂恺欣极不看好这点。 “他能带来好事？我看，这部戏拍完之前基本不要想。不过，有一点我倒是敢肯定，这部戏他是一定会拍完的，并且会不惜一切代价作宣传，把戏炒红。” 庄楚本想问为什么，不过，一看到跟吴清濯手拉着手走过来的楼雨霏，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是啊，这部戏是楼雨霏的处女作，又扮演的是这么一个很容易出彩的角色，吴清濯肯定是把这部戏捧上去的。 就象聂恺欣说的，花再大的代价他都愿意。 而且，即使不从楼雨霏的角度讲，只说从这部戏本身来说，也有必须把它拍摄成功的理由。 看看它现在带来了多少话题啊，戏才刚开拍，都已经弄得人尽皆知了。 楼雨霏就是一个很大的亮点，堂堂楼家的千金，竟然来拍戏了。 那个说楼雨霏傍大款的帖子可算是帮了这部戏的大忙，轻轻易易的就让这一系列新闻上了头条。 如今，女二女一相继换人，话题还会更多。 可以说，现在这部戏已经赚足了眼球。 这么好的机会，谁会放过呢？ 吴清濯走到聂恺欣面前，马上下达命令。 “别的事先放一放，马上让人把监控录相都调出来。我需要这几个时间段的。” 吴清濯将时间段发给聂恺欣。 这是刚才在车上时，他和楼雨霏整理出来的。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讨论，讨论郑兰沁和苏晴儿一起接触的可能的时间段。 虽然其他时间段她们也可能会碰头商量一些事情，但现在时间比较紧急，看不了那么多的监控，所以，先按这几个时间段来调取监控比较省时省力。 聂恺欣发出一声哀叹，扭头对庄楚说：“看到了吧，我就知道他们过来没有好事。” 庄楚回他一个微笑，转而问楼雨霏。 “雨霏，为什么要调取这几个时间段的监控？发生什么事了吗？” 楼雨霏点点头说：“是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具体的，等有时间再跟你慢慢说。总之，这件事很重要，很紧急。” “好，我们去保安室。我陪你们一起去查监控，我跟这儿所有的人都很熟。有些人可能跟我比跟恺欣还熟，他就不用去了。” 庄楚自告奋勇请缨。 她这样做，也是出于体恤聂恺欣啦。 只是查监控这种事，就不用堂堂导演出马了，他可以留在这儿继续做他的工作。 聂恺欣感激地看着庄楚，说：“那就辛苦你了。” 他真是庆幸，他能遇到这么好的一个女孩。 她不但娇俏可人，还处处都很贴心，人又很聪明很有才干，这些天可帮了他不少忙呢。 庄楚一笑说：“没什么啦，你还用跟我客气？” 转过头，又对楼雨霏和吴清濯说：“对了，吴总，雨霏，恺欣今天面试了几个女一，你们要不要看看结果？” 吴清濯摆摆手说：“先看监控，女一的事，恺欣自己决定就好了。” 他很相信聂恺欣在这方面的能力，相信他选人的眼光。 聂恺欣这回总算露出了笑容：“没问题。吴总，只要你信得过我，我马上就可以签定人。我们的戏一定可以很快进入正轨，正常拍摄。” 他心里藏了句话没有说出来，只要吴清濯不要再来捣乱，戏一定很快就能拍好的。 毕竟，前面重拍了不少，已经有了相当多的经验了。 这回找的女一，不会比苏晴儿差。 吴清濯现在是真没有精力来理会这些。 若是换作以前，他会跟聂恺欣一起敲定一些重要的角色。但是今天，他有一场更加重要的戏要导。 这场戏，由他来当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