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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弹指一生(1 / 1)

天是蓝色的 水是绿色的 风从远处拂来 吹绉一池春水

阳光懒洋洋地洒向地面 投在一片绿葱葱的树林上 风吹叶动 树涛声声 让人观之惬意

有孤峰傲立 峰下小江淌过 白云飘飘 鸟儿飞飞;江边红花朵朵 欣欣向荣 正是日出江花红胜火 春来江去绿如蓝的景象

一道透明的鱼丝甩出优美的抛物线 直向峰下江中投去 偷在孤峰山腰 有石突出 如同平台 石台上一老翁独坐 独钩江中 好不悠闲

老翁头戴斗笠 遮住了大半边脸 看不清容貌

但随着斗笠被移起 却不难看到那苍老的脸容 不是莫言是谁

生命只余七日

对于莫言来说 生命之火正在熄灭 人生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每一天、每一秒都显得珍贵无比 他反而比平时更享受生活 一壶好酒 一口香肉 人生 不外如是

曾经的过往如同流水般在莫言的脑海中淌过 他仔细地回味着 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片断

他想起自己年少之时 出身市井 终日混迹于街市 以小偷小摸为生 不料一日动手 却被抓了个正着 那是个女子 三十许几的年龄 美艳的脸上 却写着沧桑 那看向莫言的双眼 即使是现在 他仍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双充满故事的眼睛

那时候 莫言方知世间有修真一事

上一任的补天派主 也就是莫言的师父 姓金 高丽人士 虽不是华夏汉人 却把补天派的秘典《太上无极》修至最高层次 同时兼学天魔殿《天魔幻策》上的武学 正是当时魔门六道诸人中的最高成就者

莫言和她市井偶遇 他的金师赞他有一付清奇的骨格 逐收他为徒

当年 莫言只有十一岁

十年岁月弹指而过 到莫言二十一岁时 他已经是魔门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莫言永远记得那个早晨

那是个飘雨的清晨 莫言和平时一样起早向金师问好 就在那间飘荡着淡淡幽香的房间里 金师一付行装 对莫言说: 我要走了

莫言大惊 逐问: 金师要去哪

他在哪 我便去哪

那是莫言听到自己恩师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 他的金师便飘然而去

莫言永远记得 那飘飞的雨粉中 金师削瘦的双肩在那个风雨飘零的世界里 显得那么的娇弱可怜 哪怕她已经是当时为数不多的高手 却让人不由涌起去保护她的意愿

当时莫言便想追她而去 什么补天派 什么天下第一 在他眼里 通通不及侍奉在金师的身旁来得重要

可就在他踏出第一步的时候 金师回头 眼光刚好落在他的身上

两者绝无先后之分 巧合得如同一个奇迹

莫言浑身剧震 再控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泪水混合着雨水 流到了嘴间全是苦的

那一个眼神 莫言读懂了金师的意思

留下 吾独行

莫言知道他的金师要独自上路 寻找那一个飘渺的身影

之后 世间再无他金师的消息

莫言知道 金师这一生只爱一人 莫言不知他是谁 只知道金师每当念及 总会在嘴边轻轻吟道: 自君出之矣 明镜暗不治 思君如流水 何有穷已时

每每想起那个男子时 金师便会一语不发 一坐便是一天 甚至更久

和金师相处的这十年来 莫言知道她并不快乐 她心里牵挂着那个人 然而 相爱却不能爱

那是金师最大的心结 否则 她早已悟破大道 证悟天途 离开这熙熙攘攘的红尘

甚至有时候 莫言嫉妒那个不知名的男子 他虽不在金师的身边 金师却无时无刻不心系着他

直到很多年后 莫言才知道 金师心挂的那个人 是千年安家的人 ,

那时候 莫言刚满三十 正是而立之年

之后 莫言潜修天道 终在不久后攀上了天位境界 成为魔门首席高手 在接下来的时光 莫言一心扑在光大补天派的大业上 当补天派隐隐成为六道之首后 莫言四处打听金师的消息 最终却一无所得

他不知道自己最尊敬的恩师 最后是已经证道仙去 还是老死在哪个深山老林里 她是孤独终老 还是最终找到了那个人双宿双栖

这一切 莫言皆没有答案

一辈子 数十载 以为很长 但却在脑海里弹指既过 莫方的眼中 不知何时多了一滴浊泪 却又随风而逝

他轻轻问道: 金师 你在哪里

抬了抬斗笠 温暖而不刺眼的阳光照进眼里

突然 莫言笑了

他的时间已经不多 但这一生中 却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渴望死亡

莫言已经无望证破天道 和陆谦一样 他离破碎虚空亦差了一步 就这一小步 决定他还得再入轮回

或许 死后的另外一个世界里 他还有希望找到自己的金师 那时他希望回到年幼时 再侍奉恩师的身旁 或者 陪她默默寻觅着那个思念之人

这时 脚步时打破了莫言的思绪

他伸了伸懒腰 回过头 看到了狄征

有一瞬间 狄征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莫言回头的瞬间 狄征在这个前辈高人眼中看到了无比复杂的情感

那是狄征从未在莫言身上看到过的东西 这个补天派的宗主 在狄征眼中一向是睿智的 似乎没有什么问题能够难得到莫言 可就在刚才 狄征看到了莫言凡人的一面 那个充满人性化的表情 让莫言看上去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老者罢了

或许抛开了一此外在的因素 对于这广阔的天地而言 再出色的人 也是平凡的吧

狄征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又好像什么也没想明白

就在这短短的瞬间 他仅余的伤势也突然消失 如同一个奇迹

莫言看着他 问道: 什么事

狄征坐下 笑道: 我忘记了

莫言看了他一眼 哈哈笑道: 难得糊涂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区别只在于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罢了

那晚辈肯定是属于假糊涂的一类 狄征笑着在莫言的身旁坐下 然后看着峰下流淌不息的江水一言不发

片刻后 莫言问道: 你想清楚了

狄征淡淡道: 我想了一晚上 除了前辈说的办法外 已经没有其它途径能够实现我的目标 因此

我想请前辈授我入魔之法 狄征正色道

莫言看着他 说: 你想清楚了 这个方法很危险

我知道 狄征道

莫言却摇了摇头 缓缓道: 你不知道

人是光和暗、善与恶的矛盾结合体 莫言的视线落在那根微微摇晃的鱼丝上 思绪回到了那悠久时光的某一天 口吻渐渐和自己的金师相合无间: 因此 才会有了儒家的中庸之道 那此以为中庸者既为平庸的 全是蠢材

狄征知道这位魔门宗师级人物接下来说的话 必定是修真之路上难能可贵的经验 顿时集中精神 侧耳倾听

中庸者 中平之道也 莫言淡淡说道: 儒家的中庸 既是在光与暗、善和恶之间找到那秘不言传的平衡点 只要找到那个平衡点 便等于找到了修真之路的康庄大道 然而儒家也好 道家佛家也罢 无不讲究循序渐进 但却有追寻速成者 专论极端之力 被正统学家斥之为魔

我圣门六道 最开始时便是为了追求某种纯粹的境界 纯粹者 是为极端 因此被正道喻之为魔 他们又岂知 这不过是我们追求真性情罢了 只是正邪争论由来已久 不说也罢 莫言转头看向狄征 道: 你只要明白 所谓入魔者 便是追寻极端的力量 以此来实现短时间内突破境界的目的 人光明同体、善恶矛盾 平时 我们由理性束缚着暗与恶 大多数的人呈现的是光和善的一面 而入魔 便是彻底发掘自己的暗与恶 抛弃一切成规法礼 一切只为力量二字 ,

狄征一震 有些把握到莫言话中的意思

前辈的意思 为了追求那极端之力 入魔之后 将会失去自我 失去那光和善的一面

莫言笑道: 要不你以为入魔是什么 凡事总要付出代价 要得到什么 总要失去什么 所以我才问你 你甘愿 或者付得起那个代价吗

狄征陷入了沉默

莫言看了他一眼后 转过头再不理会他 就这样 两人陷入了沉默 而这一坐 便是一天

日升日落 当明月当空 莫言知道自己的生命又少了一天 鱼竿早已收起 鱼篓里半条鱼都欠奉 莫言钓的只是心情 却不是为了钓鱼而钓鱼 但天下芸芸众生 无不为利而来 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无鱼而钓

回过头 狄征仍低着头 却在莫言转头的同时 狄征突然抬起头来 眼睛里闪烁着强烈的光芒 莫言知道他已经有了答案

你想好了 莫言微笑问

狄征用力点了点头 道: 我想了一天 这辈子估计第一次这么用心去考虑一件事情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 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没有力量 连最基本的幸福都无法追求 与其如此碌碌无为的渡过一身 何不轰轰烈烈地干一场 所以我决定了 我要入魔

很好 知道代价之后仍敢于付出 未尝不是一种勇气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我们要得到什么 总得付出什么 这也很公平 莫言道: 那么我就再告诉你 由道入魔并不是最终极的目标 入魔后再破魔而出 方算大乘 否则 便只是沦为力量的奴隶 而非力量的主人 (未完待续 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 您的支持 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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