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鲁论语,又学了榖梁春秋,这一派应该是稳的。
“此外最着急的,莫过于韩诗。”
韩诗乃是燕人韩婴所创,而这次盖宽饶惹怒天子的奏疏里,便引用了韩婴《易》传里的话,这下韩诗可跳脚了,在急切地寻求告老的王吉相助。
其余各家,但凡在典籍义理里鼓吹”禅让“的,都开始诚惶诚恐,这个被儒生们津津乐道的东西,忽然一夜之间成了敏感词。
还是《左传》好啊,就算是贯长卿传授给的原文,也没有半个字提及禅让,在任弘加进去的义理和频繁出现的“君子曰”中,更不会无缘无故扯到。
墙倒众人推,张敞也乘机上疏,以为公羊春秋中有些异端邪说,恐会迷惑世人,应该对其加以批判彻查!
任弘却笑着摇头:“陛下绝不想被诸儒以始皇帝焚书讥之,故不会单独惩处公羊,而是会让天下名儒聚集在一期,以讲述五经异同的名义,行批驳公羊之实。”
他送张敞出门时还叮嘱他:“立刻遣人去河间国,让解延年来长安一趟。”
解延年乃是贯长卿的二弟子,学的是《毛诗》,和左传一样,仍未能录入官学,张敞不是说韩诗可能受牵连么,这倒一个机会,就算不能取而代之,加塞进去也不错。
贯长卿的大弟子则叫徐敖,在鲁地那边跟孔家学了点古文经,对任弘为左传断章句定义理颇为不满,已经和他决裂,视任弘为异端。
而等下午,任弘携带家人回到长安尚冠里,正要进宫述职时,皇帝的诏令便先一步抵达。
“朕闻之,盖三代导人,教学为本。汉承暴秦,褒显儒术,建立《五经》,为置博士。其后学者精进,虽曰承师,亦别名家。然因去圣久远,《五经》章句烦多,各有分歧。太常魏相、京兆尹张敞奏言,欲使诸儒共正经义,颇令学者得以自助。孔子曰:‘学之不讲,是吾忧也。’又曰:‘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於戏,其勉之哉’!”
“于是下太常,天安三年七月初一,二府、大夫、博士、议郎、郎官及诸生、诸儒会石渠阁,讲议《五经》同异,使大司马骠骑将军任弘、太常魏相等平奏其议,朕亲称制临决!”
……
这份诏书,是由藤纸所制,皇室专用的上等好纸。
早在十多年前,任弘就在西汉本就有的灞桥纸基础上,于白鹿原庄园里鼓捣出了造纸术,最初只能产劣质到只能擦屁股的厕纸,几年后工艺成熟,麻纸藤纸已能书写。
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