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想让你调到步广候官来,做一个尉史,何如?” 陈彭祖就是尉史,秩比两百石,看上去是升官啊,没毛病,但任弘心里却是一凉。 “如此一来,我又回到久事笔砚的老路上去了……” 这尉史,说不好听点就是都尉身边跑腿的,负责收发俸粮,签署封发文件,直符、詣府等事务,没有一天是闲的,但做的事却又鸡毛蒜皮,且要想往上升,只能老老实实熬工龄。 都尉麾下,其实比二百石的官很多。 比如统帅两百名兵卒,平时负责屯田种地,战时带着戍卒出击的屯长,苏延年就是屯长。 又比如管着六七个烽燧的候长,相当于燧长的加强版。 若是让任弘去做屯长、候长,他会欣然应诺,好歹是穿越者啊,种田也能种出政绩来,做候长的话,若运气好点,再立功勋也是可能的。 他明明已经在破虏燧,靠一场漂亮的守燧战和七颗首级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在这场匈奴入塞中,俨然敦煌郡最耀眼的星。 可孔都尉,却偏偏要将他调离一线,让他做尉史,忙碌于案牍,很难有立功机会,看上去是提拔,可任弘总觉得,有故意限制他的味道…… “莫非是因为我的身世?” 往好处想,离领导近些,可以建言? 但经过上次进谏失败,任弘对此不再抱有希望。 “任弘,都尉在问你话!” 虞长史催促的声音响起,语气很不友好。 这一刻,任弘做出了决定,他朝孔都尉拱手作揖: “弘年轻学浅,恐怕难以胜任尉史,别到头来误了都尉之事,我还是好好守着破虏燧罢!” 孔都尉摇头道:“你秩为比两百石,若仍做燧长,旁人会说本都尉赏罚不明的。” “不妨。” 任弘笑道:“我本就是试为燧长,待今年任期结束,站完了破虏燧的最后一班岗,任弘也该回家务农了!不瞒都尉,我已用先前得的赏钱,在敦煌郡买了不少地……” 虞长史大怒,斥道:“你这是要辞官?” 任弘垂首:“岂敢,都尉要留我的话,弘绝不敢辞!” “随他去。” 孔都尉没打算留,一挥手,让任弘走。 这意思明摆着啊:你在我这只能做尉史,其他职位,想都别想! “下吏告退!”任弘退出厅堂,在外面众吏的指指点点下,离开了步广障,也顺便错过了另外一位风尘仆仆,从东边赶来的骑士…… 不同于上次被拒谏又教训一顿后的满腹郁闷,无人吐诉,这次出了障城,骑上马,走到四下无人的戈壁滩时,任弘终于忍不住了,抱着萝卜的脖子大笑道: “你别说。” “把领导开了的感觉,真爽!” …… “此子果然如其祖父任安一般,头有顽骨,都尉好心擢拔他,他竟不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