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好强硬,而后赖丹的声音更变得严厉,开始训斥姑翼。 “赖丹校尉质问,龟兹为何还不彻底与匈奴断了往来?为何要收容昔日轮台遗民?乌垒城又要何时交出?” 任弘的神情已是越来越凝重,这赖丹,对待龟兹人的态度太过趾高气扬了。汉军是根本没有兵力分守乌垒的,取得轮台,给西域诸国传递一个信号即可,何苦要故意逼迫龟兹人呢? 但那龟兹左力辅君姑翼虽然被赖丹刁难,却全程保持了卑微和微笑,表示龟兹已经一年没有接待匈奴使者了,而乌垒城下个月便可交出。 待姑翼告辞离开后,任弘注意到,赖丹远远望着姑翼背影,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任弘看出来了,那是得意,他甚至能听到赖丹此刻的心声: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 派来接收轮台的人,恰恰是昔日龟兹的属国人质赖丹,颇有种地主家做长工,受尽白眼的穷小子多年后抱了大腿,得了富贵,上门打脸的感觉。 打脸的赖丹是痛快了,可被打的龟兹,大概是百味杂陈。 这件事让任弘更加不安,赖丹这厮对待姑翼的态度太过趾高气扬,听说那人相当于龟兹国相,龟兹王最信任的大臣,这将让汉军处境更加微妙。 抛去在处理龟兹事务上的掺杂个人恩怨外,赖丹为人还是不错的,任弘有心提醒,但说了几次,赖丹却都不当回事。 “龟兹人一向怯懦,又岂敢有何不满?” 任弘也顾不上担心赖丹和轮台了,因为在不久后,他便接到了傅介子说好的“新差事”。 真是望眼欲穿啊,希望老傅这次没骗自己。 那份来自长安,还带着尘土气息的文书被渠犁城的驿骑送到,先交由赖丹过目。 赖丹看了半响,确认封印无误后,这才郑重其事地递给任弘,笑道: “从今以后不能叫任侍郎。” “而应称任谒者了!” “从比四百石升为比六百石,年纪轻轻便得此高位,还肩负朝中使命,恭喜了。” 任弘连道不敢,接过来一看,除了一份说他在西域劳苦功高升为谒者的任命书外,还有熟悉的传符,上盖御史府的印泥,二封。 他盯着这份决定自己未来命运的传符,轻声念道: “元凤五年正月己亥,大司马臣光、御史大夫臣敞,承制诏侍御史曰: 使谒者任弘为使,持传符,护乌孙使者入朝。” “御史大夫敞下司隶、右扶风、陇西、安定、武威、张掖、酒泉、敦煌诸郡置、厩,承书以次为驾,当舍传舍,为驾两封轺传,如律令!” 等任弘看完附带的傅介子书信后,抬起头来,又喜又忧: “要我去龟兹国都以西,等待乌孙国使者到来,并护送其去往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