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消伏击汉军援兵的计划,若能加上日逐王,岂不是更妙? 任弘却摇头道:“右谷蠡王这蠢材,还真不一定能说动日逐王。” “眼下日逐王尚未得知铁门以西的种种变故,右谷蠡王还能蒙混过关,一旦他表明来意,也许就会被日逐王擒拿,吾等的计划将功亏一篑。” “所以我才劝右谷蠡王,等顺利逃回领地后,再派人拉日逐王入伙不迟!” 西域是匈奴人主场,在乌孙人不帮忙的情况下,在战术上,不管任弘他们怎么折腾,能动用的不过四五百人,对战局起不到太大帮助。 所以任弘只能尽力从战略上,给右贤王制造麻烦。 “这一计划有两个关键的点,其一,右谷蠡王回到他的王庭。” “其二,他是通过日逐王的地盘回去的……我扣留下了一名右谷蠡王的亲随,明日他会前往蒲阴王、伊吾王处禀报此事,如此一来,日逐王必遭怀疑。” “届时,不管日逐王有无反意,右贤王都会感觉芒刺在背,或许便会打消围点打援的主意,匆匆回右地去处置日逐王和右谷蠡王。” 任弘的计划是否能成犹未可知,奚充国还是有些焦虑,按照他们的计算,仅有鄯善楼兰能为汉军提供军粮,玉门关那边,顶多派两千人来援。 但匈奴人仗着仆从国多,啃干酪也能撑十多天,可动用的兵力就比汉朝多多了。 “只不知右贤王调来了多少人,五千,还是一万?” 兵力上,匈奴人有绝对优势,大家仍希望任弘能出点妙计破局。 “唯一的办法就是……” 任弘有些疲倦,笑道:“派斥候去警告傅公,让他留在楼兰,勿要支援,而吾等豁出去,再在铁门关被围大半年,反那些死牛都宰割完毕,用光了渠犁城的盐腌好了放在窖里,够吃许久。” “可右贤王又不蠢,他已在孔雀河两岸布满胡骑,连飞鸟都过不去,更别说斥候了,音讯已绝,别无他法。” 任弘又不是神仙,一个多月前让赵汉儿他们南下时,哪里想得到这么远,运筹帷幄是假的,见招拆招才是真的。 他安慰众人道:“吾等已做了该做的,剩下的,就交给傅公,交给来自玉门的袍泽们吧。” 在任弘想来,白登之围,汉军第一次遇到了前所未见的敌人和战术,因为陌生,所以吃了大亏。 可经过一百多年厮杀,上千次大大小小的边境摩擦,相互交换投降给对方那么多人,汉匈都对敌人极其熟悉。 真可谓汉知匈深浅,匈知汉长短。 作为战斗在抗匈第一线的将领,傅介子和敦煌太守、都尉们,若连料敌的本事都没有,那这场仗,即便输了也不冤。 想到这,任弘倒是不愁了,打着哈欠,当着众人的面在席子上躺下,撑着头睡起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