箪食胡饼双手递来,胡妇携壶浆奶酒顶在头顶,甚至还有龟兹舞乐,抖肩扭脖,一路唱跳,极其热情,看得汉卒们眼花缭乱。 而那高鼻深目的长老则朝冯奉世行礼,让译长告诉他: “它乾能从乌孙人蹄下幸免,全靠了汉使任君救护,往后它乾安危,则要仰仗大汉天兵了!” …… 而与此同时,任弘也已回到了楼兰。 任弘有些难以置信。他和瑶光公主等一行人从渠犁沿着孔雀河前往楼兰,一路上整整六百里行程,居然风平浪静,没有出任何事。 连这个季节在孔雀河两岸肆虐的狼群都没遭遇到,往日频繁出没在芦苇丛中的新疆虎也好似绝了迹,脚印都不留下一个。 这与他们数月前在龟兹,在轮台遇到那么多惊心动魄的险境相比,简直是天堑之别。 但也不能说完全没事,比如在注宾城时,使团里一匹公马想强上萝卜,被任弘抽跑了。 “我家萝卜,就算配种也要找天马配,你也配?” 任弘气得浑身发抖。 而当楼兰城土黄色的墙垣终于出现在远方时,任弘感慨良多,掰着指头算了算。 “我是去年九月北上去注宾城与傅公汇合的,眼下已近六月,好家伙,又是三个三月过去了。” 与驻西域汉军云集的渠犁、龟兹相比,去年被汉匈反复争夺的楼兰却沐浴在和平的阳光下。楼兰的农夫依然在田地里,为每一次放水的多寡而争得面耳斥,胡杨林旁的草地上牧民驱赶着羊群,罗布泊中渔舟点点,撒下的每一网都能捞起不少银鱼来。 这便是西域正在发生的事,汉军每将战线往外推进一些,后方的城郭小国便能离战争远一点。 “愿不久之后,整个西域都能获得和平。” 这是任弘由衷的期望,毕竟滋养鲜花的是雨露,不是滚滚雷鸣,这应是汉朝统治西域与匈奴最大的不同,他们不是破坏者,而是建设者。 听闻使团抵达,早就等得不耐烦的乌孙王子刘万年跑到楼兰城外相迎,终于又见到了自家姐姐。 “阿姊与任君灭龟兹的壮举,早就在楼兰传开了。” 两月不见,刘万年对任弘的态度,与先前全然不同了,揖让里带着崇敬。 毕竟任弘以一己之力改变了北道局势,有了龟兹的前车之鉴,姑墨、疏勒、莎车的使者相继东来,欲入汉朝贡,换一个平安。 若是万余匈奴人被汉军三千人逼退的消息传来,恐怕入朝的小邦会更多,除了被匈奴直接控制的车师、山国、危须等,西域南北道二十余国将望风披靡,停止摇摆和观望,乖乖倒向汉朝这边。 一同出迎的楼兰城主伊向汉也谄媚地笑道:“现在一提任君之名,西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任君威望,几乎能赶上傅公了。” “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