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先零一刀!”
缄默良久后,烧当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小榆谷。”
杨玉按着伤口,骂声不绝于耳:“你就为了一个山谷,出卖了自己的同族?出卖你妻子的父亲。”
“杨玉,你不也为了湟峡的河谷,灭了龙耶部么?”
烧当反驳:“小榆谷能让烧当羌离开贫瘠的大允谷,多养活一倍的部众,这场战争后,肯定会有很多先零小豪投靠我,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一个中豪,而是坐拥几千帐落的大豪!再无人敢欺辱!”
河湟弱肉强食,诸羌对待实力不济的小种,往往是劫掠吞并,掠取财畜,夺居其地。如龙耶部那样在内战里惨遭灭族的不在少数,烧当作为小部落,只能依附于先零,小心伺候,生怕重蹈龙耶的命运。
“然后呢?”
杨玉反问道:“一代人后,人口滋生,你会发现,小榆谷不够养活他们了。”
“为了部众能活,你便会进攻那些小部,掠其牛羊,或者与占据了大榆谷的罕开羌开战,为了一个河谷,战死数百上千丁壮。但羌人有饶妻之俗,父没则妻后母,兄亡则纳寡嫂,部落里没有鳏寡之人,种类繁炽,人口很快就能补回来。”
于是延续前代人的仇恨,再厮杀一回,如此循环往复,这就是数十年间,羌人在河湟的命运。
如先零这样侥幸独霸一方后,南得大小榆谷以广其众,北阻大河因以为固,又有西海鱼盐之利,缘山滨水,以广田蓄,故能强大,常雄诸种,恃其权勇,招诱羌胡。
这时候便会发现,大小榆谷仍是不够,西方是高寒之地,作为首领,目光自然而然投向了肥饶的湟水谷地,可那是汉人霸占的禁区。
杨玉吐出了一口鲜血,但身上的箭却不敢拔:“汉人贪婪,宁可霸占土地闲置,也不肯让吾等去放牧。是他们堵死了羌人的出路,若不想一代代自相残杀,羌人便只能联手,冲破这篱笆!”
“我虽然败了,但一两代人后,下一个联合诸羌反汉的羌人大豪又会站出来,或许便是你烧当!”
他大笑起来:“你杀了我,不过是将我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那便由我,龙耶部的干芒来杀你!”
一个身影却冲了进来,搏斗厮杀声响彻石穴,等烧当进去时,杨玉已经倒在地上,双目睁得老大,龙耶干芒的刀深深扎在他的胸口,干芒拔出刀,犹不解恨,又刺了一下,然后便要去割杨玉的脑袋。
按照约定,割了杨玉的头去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