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大鸿胪、宗正、大司农、少府,以及在朝中的列侯、大夫、博士。
唯独没来的,就是典属国苏武,霍光故意让杨敞不召苏武前来。
杨敞、蔡义、长乐卫尉邓广汉、杜延年、田延年是知道缘由的,皆面色肃然,其余众人则面面相觑,心中忐忑,只觉得恐怕要出大事了。
刘德甚至注意到,杜延年、田延年等人的带剑上殿的,谁给他们的权力?但那些平日眼尖的侍御史好像是瞎了,竟不敢指出。
最后是大将军霍光和右将军张安世一前一后抵达,也不知二人昨夜究竟聊了什么,达成了怎样的约定,霍光怀中捧着斩蛇宝剑,朝平时上朝所立的阼阶前走去。
还是往常的步伐,踩在固定的位置上,丝毫未乱,可若是杨恽这小机灵鬼在,数着霍光的步数,就会发现,大将军过去是九十九步走完,立于阼前两步。
可今日,霍光却走满了百步!再迈出一脚,便能践于阼上!跨越那道君臣的界限。
然而霍光还是停住了,他就这样,站在君与臣之间,那局促的分界线上,不前不后,只将斩蛇宝剑恭恭敬敬放上去,又下拜三稽首。
末了才转身看向群臣,说话声音也不算大,一如往日般温和缓慢,却足以让整个前殿都颤三颤。
“诸君,昌邑王行昏乱,恐危社稷,如何?”
如……如何?
刘德骇然,左右群臣皆惊鄂失色,甚至有人连手里的笏板都掉了,落在地板上清脆有声。
霍光那句话的回音,似乎还在承明殿回响,群臣脑子里也嗡嗡作响,搞不清楚大将军明明已让皇帝谒高庙,为何忽然发难,一时间莫敢出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唯唯而已。
硕大的承明殿,空气仿佛凝固住了,所有人似中了邪被定在原地,只有一人率先出列!
却是霍光手下的急先锋田延年。
他眼睛看着霍光,话却是对群臣说的:“孝武皇帝属将军以幼孤,寄将军以天下,以将军忠贤,能安刘氏江山也。”
“今昌邑王昏乱,群下鼎沸,社稷将倾,且大汉传谥之中,必有一个‘孝’字,以长有天下,令宗庙血食也。如令昌邑不孝,汉家绝祀,将军虽死,何面目见孝武、孝昭于地下乎!?”
田延年的手摸上了腰间的佩剑,噌的一声抽出半截,杀气腾腾地扫视殿内众人:
“今日之议,不得旋踵。群臣后应者,臣请剑斩之!”
已与霍光密议过的张安世、杜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