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郑重跪下,给忽云靖琛磕了个头说道:“皇上,下官……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快说!”忽云靖琛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请先恕下官无罪!”苏格竟然害怕到要提出讨个保命符。他就算知道皇上极有肚量,但还是吓成这样,可见此事是多么严重。 “好!寡人答应你。不管你说的是什么,只要不是有意欺骗,寡人都恕你无罪。这下,你可以说了吧?” 在所有人的紧张注视下,苏格缓缓开口说道:“睿贵妃娘娘体内含有…传说中的…晶珠!就是忽云氏体内特有的那种晶珠。”说完苏格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不可能!我姓叶,我怎么会有?”叶无双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丢到了夜里的雪山上一眼,又黑又冷,到处都是未知的恐惧。 “苏格,你怎么能拿这种事胡说?她是叶家的女儿,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忽云靖琛冷冷地问道。 苏格也想到了皇上和睿贵妃娘娘会是这个反应。他一个头磕在地上,然后壮着胆子抬起头,注视着皇上的眼睛说道:“下官绝不会拿阖族上下几千条男女老少的命开玩笑!下官给娘娘诊了三次脉,又看了眼底和舌头,各项指征都是含有晶珠的人特有的样子啊!” 苏格说道这个地步,忽云靖琛不信也得信了。他慢慢转过头,艰难地开口问叶无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叶无双叫道。 “你不会是…”忽云靖琛实在不敢再想下去。 叶无双知道他在想什么,气的大叫道:“我不是!我是叶嘉成的女儿,千真万确!” 忽云靖琛喃喃说道:“我也是我父皇的儿子,也千真万确……” 说完他觉得天旋地转,作势就要仰过去。还是许怀纯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有一个可能性同时在忽云靖琛和叶无双的心头冒出来。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可怕。如果她也是忽云氏,恐怕他俩都不能面对这样的事实。 “不对!你和我是我父皇两次指婚的!你不可能是忽云氏的女子!”忽云靖琛大叫。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还有许多其他的可能性。他……说不出口! 叶无双凤眼圆睁,一张柔美的脸蛋全是恶鬼般狰狞的神色。她冷冷说道:“我就是我父亲和我母亲所生的女儿!绝没有其他可能!” 许怀纯见他俩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这个知道内情的人,也不得不开口说出真相。他叹了口气说道:“别乱猜了!是先帝代宗……取了漫拓高祖的晶珠给睿贵妃解的皛之毒!” 忽云靖琛和叶无双听完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心里仍然不好过。 他俩几乎是同时垂着眸子,琅琅锵锵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久久的,他们都不敢抬起头,只是这样沉默着。 许怀纯回过头,对目瞪口呆的苏格说:“这件事你不许说出去,不然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苏格再次下跪磕头说道:“臣,明白!绝不对外说一个字。” 叶无双没想到,这个被她打算永远尘封在心里的男人,竟然以这种方式让她记了起来。原来,他竟然为了她做了这么多。 她总认为自己对靖琛的爱是世界上最无私的。她为了他可以不在乎家族荣耀,可以不在乎靖川的嫉妒,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分。可是,靖川却爱着这样的叶无双啊!默默的,永恒的,不求回报的守护着这个女人。 最悲伤的事情莫过于,自己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女人,可依然能感觉到曾经最爱遗留在人间的那份真情。 忽云靖琛缓缓抬起头,看着坐在他旁边的叶无双的低垂的侧颜。过了一会儿,他苦笑道:“他,还有什么事不敢做?为了你,他连亵渎祖先都敢做!怪不得他要跳进巨缝的熔岩之中,原来是要去应先祖的诅咒。” 叶无双慌忙抬起头问他:“什么诅咒?” 忽云靖琛木然地笑了笑,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犹豫了一会儿才一字一顿地说道:“烈火焚身,永坠修罗!” 叶无双听完身子一软,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靖川一跃而下的画面再次浮现出脑海。 “睿贵妃,自从你吃了皛的解药之后,是不是没有生过一次病,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而且伤口愈合的极快。”许怀纯问道。 叶无双听了,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刚吃过药,她就觉得特别兴奋,高兴地跳舞跳了好久。后来甚至因为身体太过亢奋而有了假孕的症状。再后来,靖琛拉着她去淋雨,靖琛病了,她却一点事都没有。皇后命人用鞋底打她的脸,都打裂了,不出三天就消失到一点都看不出。 原来一直是他在保护她!而靖川自己却心甘情愿承担所有的罪! 忽云靖琛在心里自嘲道:“忽云靖琛,你没有机会做到比他更好了。没有机会证明了!” “既然睿贵妃侍寝对皇上有补养的作用,下官觉得,不如皇上和睿贵妃就在这里多休养几天吧。”苏格说道。 他知道叶无双和皇上从小青梅竹马,对皇上更是有情有义,拿自己的命给皇上续命,她一定不会拒绝。至于皇上……谁会不希望自己长命百岁?魔国老皇帝为了要一颗晶珠,打仗打了三十年,死了无数的将士,他也从没在乎过。 “住口!” 忽云靖琛吼道。 苏格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提议会惹得一想宽厚的皇上勃然大怒。吓得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叶无双听了苏格的话,才慢慢回过神来。她幽幽地说道:“如果真的有用,破腹取珠又如何?” 忽云靖琛猛地回过头,看着叶无双,狠狠地说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废了你的手脚!” “你姓忽云,我姓叶。我效忠于你,替你去死,皆是天经地义。”叶无双淡淡地说道。似乎并不强求他的准许,也不会被他改变。只是在说一个无关于爱情的事实——她作为臣下的立场愿意为主上捐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