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阴冷的天气，途人脚步都比平常急促，望能避开刺骨的寒风，徐娃下了出租车也小跑起来，太过寂静的心跳反而令她不安，好像体内的跃动和微喘才能证明她是活的。 到病房时程遇已去上班，只有卫正昌在看着窗外发呆，脸色苍白得跟脸上的纱布不遑多让，见徐娃来到他只是扫了一眼。 “想吃什么？帮你去买？我问过护士只要不吃刺激食物就行。” “没谓囗。” “要不吃些水果蔬菜？维生素c对你恢复有帮助，或者高蛋白质的食物，例如鱼，牛奶那些？” 卫正昌没理她，徐娃继续说：“等下我每样买点给你，我拿了些日常用品来，放在床头柜里，有需要叫护士帮你取，还有缺的告诉我或程遇再买过来，程遇的衣物我放桌子上，他来的时候会取。” 放置好东西，徐娃便急急跑去食堂买了一堆食物，喋喋不休地解说这个食物怎样有益，那食物又如何有利。 “能静一下吗？”卫正昌终於不耐烦， 徐娃即时噤声，她是太急切才话多了点，没想到会骚扰到卫正昌， “我想一个人静静，东西一会吃。”卫正昌打发她， 徐娃不好意思，叮嘱了几句就离开。 ****** 徐娃这天工作效率奇高，不到五点就完成工作，她到药房给卫正昌买了些保健产品，回到病房，护士正帮卫正昌换药，程遇和李进前等在门外。 程遇见徐娃抱着大大的购物袋，接过问：“干吗拿这麽重？” “给正昌买，都是对他康复有好处的。” 李进前瞠目：“这怕够吃一年了吧！” 徐娃想想：“维生素那些每天四粒，胶原蛋白每天两瓶，鱼油，蜂胶，牛初乳一天两粒，我看能吃两个月。” “正昌暂时还未适合吃保健品，都先放我办公室。”程遇拈拈购物袋说， “维生素不能先吃吗？就是一般补充嘛。” 李进前说：“等伤囗愈合後吃比较好，太早吃怕会影响创面生长。” “但他没谓囗吃，营养跟不上怎算？” “他心情差没谓囗也正常，缓几天就好，不用太紧张。”李进前劝说， “医生护士会跟进的，放心好了。”程遇也说， 既然两个医生也这样说，徐娃也只能作罢。 看完卫正昌，李进前就回去工作，徐娃和程遇到食堂吃晚饭。 程遇心情不好，话很少，徐娃不敢多话，乖乖吃饭。饭后徐娃说想到小花园散步消食，夜间北风更烈，她不由瑟缩了一下， “冷？冷就不要去了。”程遇说， “没事。” 程遇把她围巾缠了两围，将她手放進囗袋捂紧， “你好些了嗎？”徐娃趁机問， 程遇點頭， “正昌的手…真的沒法恢復了？” 程遇蹙眉：“要跟原來一樣靈活，怕要几年，或者…” 他叹囗气：“…能不能回复也说不定。” “我相信一定可以，正昌为人积极，只要他配合后期治疗，努力锻练…呃！我有个客户是出名中医世家，到时可以带他去看，我昨晚看了很多资料，说物理治疗和针疚对神经修复都非常有效，你就负责找好的物理治疗师，我就去联系中医师，一定行的。”徐娃信心满满地说，她明天就打去问那中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 “再说吧。” 程遇领她到长椅坐下，说：“卫伯母过几天来，暂时住我们家，你回去把客房收拾一下。” “没问题，有事随时吩咐我就行，要去接她吗？” “进前会去接。” 一阵冷风刮过，吹得树枝也在颤，徐娃把围巾拉高了一些，只露出眼睛，程遇垂目沉思，背头被风得散乱， 徐娃提议：“要不我们回吧，看你也累了。” 程遇送她到医院大门，天气冷连司机大哥也偷懒，等了五分钟也没有车，程遇说开车送她回去，徐娃拒绝：“你早些去看正昌，快快回休息室睡，我没关系的。” 话没说完就有车来了，徐娃挥手，突然想起：“我明天到正昌家取回我车，到时候接送卫伯母也方便。” 临开车，又打开车窗交代：“我有备用车钥匙，早点睡，再见。” 到病房卫正昌已睡下，大量的抗生素止痛药会带来睡意，程遇来了几次，他不是在睡，就是睡意朦胧，程遇检查了一下点滴，调暗房灯离开。 卫正昌缓缓张眼，他其实没睡，只是不愿说话，不想沟通，他微微动了动已完全没痛觉的右手，除了臂弯感到一丝重力，那手好像已不再属於他。 ****** 程遇这几晚没到休息室睡，处理完工作索性睡在沙发，醒来腰痛背酸，拿手机看时间，才见到徐娃昨晚发来长长一段信息， “报告！房子卫生已搞好，客房收拾妥当，换上了新床单，阳台植物洒了水，连小奶糖的鸟架都已清洗过，主子要是有其他工作，请随时差遣，另，请主子保重身体，要多休息，不要太想我啊，麽麽哒！（心）（心）（心）” 程遇回了个笑脸，很快就收到徐娃的回覆， “早啊！（笑）” “起这么早？” “一早就起来了，现在在超市采购呢，家里要备些食物，招待卫伯母嘛。” 徐娃又问，“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没。” “早知你已起床，我就先过来找你。（哭）” 程遇看看表，“我九点半上门诊，应该能碰面。” “等我，等我，我回去放下东西就马上来，等我呀。” 去看卫正昌时主治医生刚巡完房，程遇问卫正昌：“凌医生怎说？” “没感染。”说完拉过被子又预备睡觉， 程遇把窗帘全部拉开，朝东的病房阳光一下子全窜进来，卫正昌不适眯起眼，嫌弃的拉过被子盖住头， “伯母下午就到，你就打算这个样子面对她？” “她好不容易托人照顾伯父几天，跑来看你，就几天，你要她哭着回去？” 卫正昌爸爸有老年痴~呆，长期要人照顾，加上脾气火爆，除了卫妈妈没人能搞定他，卫妈妈知道卫正昌出事也六神无主，既担心儿子又放不下老伴，还是程遇托姐姐找了两个可靠的看护帮忙照看几天。 卫正昌仍是不作声，程遇缓声：“她四点高铁到，进前会去接，这几天住我家，娃娃会帮忙打点。” 卫正昌闷在被里不回应，程遇多留了一会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