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之后几天徐娃没病发过，就是药物反应令她难受，程遇知道她反胃，厌食，换着花样弄些汤，粥和易入囗的食物，很多时药力引致手脚乏力发麻，程遇就帮她按摩或热敷。 徐娃醒来就让让胃涨，不肯吃东西，程遇哄了半天，她才肯吃点清粥，程遇煎完鸡蛋出来，徐娃正在跟小奶糖说话，粥放在茶几没动过， “嘀嘀…我是小奶糖…嘀…”小奶糖头一点一点像在答话， “有绿色，蓝色，黄色，灰色，还是跟你一样白色？唔…都是和你相同品种的好，怕你们相处不来，你闹起情绪可吓人了，那时真怕你会死，你喜欢白的吗？就是跟你一样，头上有黄色冠的。” 小奶糖望住徐娃左右侧头，听到程遇吹囗哨，它跟着“咻咻”叫起来， 徐娃不满，推开程遇：“先不要吵，我在跟小奶糖说事情。” “不让我参予商量？我们是一家人嘛。” 徐娃想想，拍拍身边位置说，“也是，你也来，我正跟小奶糖商议给它找个伴，我喜欢虎皮鹦鹉，有黄，绿的，蓝的，很漂亮的，你喜欢哪种？” “…小奶糖喜欢哪种？” “它选不来，问它什么都是一个反应，眼瞪瞪的望着我，乱叫一通，我本来想细心留意它反应，它像是故意的，不表态。”徐娃气恼， 说完徐娃又转头问小奶糖，“你是不喜欢有新朋友吗？还是你只喜欢和你一样的？” “娃娃，让小奶糖先想想，它想事情不如我们快，先吃粥，吃完再问问它想成怎样好吗？”程遇技巧地提议， 徐娃点头，吩咐小奶糖：“姐姐先去吃东西，你慢慢想，等会回来告诉我，要认真想啊！” 徐娃终於坐回餐桌乖乖吃粥，吃着吃着，开始批评：“下次煮粥可以加点肉么？这样味道不好，营养又不够。” “好的，下次加肉。”程遇附和， “加蔬菜都可以，最好有肉有菜，营养均衡，菜谱可以到网上搜，之前我也是这样教卫伯母的，要不我现在帮你…” “咦？菜忘了放冰箱，回头再说。”程遇借故阻止徐娃说下去，等她能专心吃粥。 饭后徐娃没提菜谱，也没提小奶糖，程遇陪她看了一会电视，她说困就又回去睡。 程遇松了囗气，徐娃这次发病明显，她思维快得连嘴巴都跟不上，所以说话混乱多变，滔滔不绝，语速又快，做事不专心，自视过高，还教他上网搜食谱，程遇无奈又好笑，看来以后要多玩脑筋急转弯，去训练应变能力。 徐娃起来已是下午，程遇正在厨房忙碌， “程大厨，今晚弄什么大菜？” “香菇炖土鸡。”程遇把土鸡放边电焖锅，调好火，听不到徐娃回应，转头看到她靠在门边，低垂着脑袋， “不喜欢吃？” 徐娃摇头，幽幽地说：“喜欢。” “怎啦？”程遇搓她头顶， 徐娃张开双手求抱抱，程遇迎上，搂住她， 徐娃在程遇胸膛蹭来蹭去，把眼眶的泪水抹掉，声音闷闷：“对不起，程遇，谢谢你。” “相比起我所做的这些，你带给我的就更多更多，真要谢来谢去？” 刚抹干的泪又想流，徐娃迫回眼泪，喃喃：“是更多更多麻烦。” 程遇扶正徐娃，抬起她下巴，让她能看到自己眼睛，认真道：“以后不准这样说自己，每个人都不完美，会有强差人意的时候。” 面对程遇略严肃的眼神，徐娃纳纳点头， “你想听听我的吗？”程遇温声问， “嗯？” “我的强差人意。” 徐娃再次点头， 程遇拉徐娃到沙发对坐，以便随时观察她的反应，程遇先解释出差前那段日子，他的困惑迷惘， “你会怪我吗？” 徐娃想想：“不知是我心大还是因为病发，我是有怨过，但很快就没事，就算那次吵架也是，忙起来就没时间去想了，毕竟正昌的事重要嘛。” “还有，我想说很多人都有两面，甚至多面，像小奶糖有时疯起来话不停，有时又会鬱鬱无言，你说的阴暗面又不是大是大非，犯不着太介怀的。” 程遇想起小熊的话，徐娃的病的确令人又气笑，有时又很窝心。 程遇揉揉徐娃秀发，“我只介怀对我最重要的人的想法。” 徐娃摆手澄清：“我没有啊，我一直觉得你很好，现在就更好更好了，因为你会告诉我你心里面想的。” “你不烦我就好，以后你就是我的树洞。” “放马过来吧！我还有个得力助手，就是小奶糖，爸妈死後，它就是我的树洞。” 程遇听着有点心酸，他很快转移话题，告诉徐娃他的家人和一些成长事。 “父母都是大医生是什么感觉的？会自豪麽？”徐娃好奇，像她，就很崇拜程遇， “有时吧！但好像抱怨更多，怨他们平衡不来家庭和医院。” “那你小时候寂寞吗？” “我比较幸运，医院不方便放两个孩子，所以我小时候跟姐姐和帮工在家，不像我姐，她十岁前可算是在医院长大的，放学就到医院，家只是晚上回去睡，没人陪她玩，没电视看。” “那是，小孩怎会喜欢医院，就算有小朋友都是病人，除了看病方便，真没什么好的。” 程遇笑起来：“我姐大学时才知道看病要挂号，她告诉我时我也不相信。” “嘻嘻，还有有趣事吗？” 程遇想想，脸有点发红，他挠挠头，“算有趣事吧，正昌他们就笑了很久，但你不准笑。” 徐娃两指放嘴上作交叉状， “烂尾炎是我爸措刀，…皮…是我妈割的。” “呃？”徐娃不明白， 程遇尴尬：“就是小男孩…割…包皮。” 徐娃喷笑，抱住肚子摆手：“对不起，哈哈，一时没忍住，哈哈哈，给我半分钟，哈哈…” 程遇脸都黑了，这样还能好好说话吗？ 徐娃很快收敛，要笑不笑地问：“还有呢？” “没了。”程遇语气不好， “哎呀，说嘛--”徐娃懒声撒娇， 程遇被嗲得没了脾气，继续说：“唸書時吧，就是一般年轻人的反叛倒蛋，我是那种玩起来很疯，唸起书来更疯的学生，所以若不犯大事，学校和我爸妈也奈不了何。” 徐娃想起自己也有段反叛期，“我高二时也试过反叛，在外面说脏话，举止粗~鲁，装扮标歧立异，后来可算是一学长拯救了我的。” “嗯？”学长？？？初恋？？？ 徐娃拉住程遇，讨好道：“少女情怀不是吗？我那时暗恋一个学长，是动物吸引异性的本能嘛，明白没男生喜欢小太妹，就做回乖乖了。” “然后呢？学长怎反应？”程遇装淡然，其实心里微微酸溜溜， 徐娃揪手指，嘟嘴：“然后没然后了，人家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程遇嗤笑：“若有机会见你那学长我一定要多谢他，他把你教好，还给我检了。” 徐娃打他：“我是检来的？嗯？” “是检到宝。”程遇捉住她手，笑说， “哎！不说我，说你，还做过哪些坏事？” “父母安排我出国我不肯，转而想我到B市唸书，我偷偷改志愿。” “为什么？” “因为我几个好哥们都选S大。” 徐娃眼睛也圆了，可真够任性的。 程遇继续说，“S大没什么不好，我没後悔过，我又不是要飞黄腾达，有一份对得起自己的职业就行，像我父母，像某些以前霖城的同事，看到他们为事业日冲夜冲，没有家，没有生活，这很可怕，我不想成为他们。” 徐娃转身枕在程遇腿上：“幸好你不是他们，要不我也不鸟你，我妈说过，找老公像我爸这样的就好，爱家，顾家，金钱足够过小日子就行。” “咳！谁找老公了？”程遇担天望地，作疑问状， 徐娃坐起，指指鼻子，神气道：“我！” 程遇端正身，眼里满是深意：“可找到？” 徐娃扑向程遇，大声叫：“找到了，老公。” 程遇心里一炸，全身毛孔发麻，他回抱，真心实意地唤了声：“老婆。” 虽然没看到见彼此的脸，但身体发出的喜悦信息，像能透过接触的皮肤互传，那快意，那满足，恒久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