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小九撑着身子起来,林景生抱着她坐到轮椅上,他这两天憔悴了一些,大家都在等陆柏清醒,可他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她额头上一阵冷汗,显然是扯着伤口,林景生说,“你的伤口没那么快愈合,不适合走动,等过两天再去看阿柏,我们不会骗你。” “我想见见他。”哪怕他戴着呼吸器,不会说话,她也无所谓。 陆小九微微往后靠,在林景生的帮忙下穿上了无菌衣,陆小九的伤口裂开了,见了红,林景生蹙眉,小九吃力地挥了挥手,“没关系,我能忍。” 没有麻醉的开刀,她都能忍,这点疼痛,不算什么。 林景生推着小九去ICU,陆柏的情况很不乐观,有医生在外面随时观察着,呼吸,心跳都是不是很好,他躺在病床上,带着呼吸器,手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林景生推着她走进了病床,心里极不好受,前些天,陆柏还生气勃勃地和他争哈里的抚养权呢,现在却躺着,一点动静都没有。 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阿生,我想和他单独待一会。”小九说。 “好。”林景生看着他们一路跌跌撞撞走来,格外心疼陆柏,哪怕陆柏和小九反目成仇的那些年里,他也尽量站中立,不想去责怪任何人,他想看到一个圆满的结局。 他想陆柏得到幸福。 他想小九心想事成。 他想哈里有一个完整的家。 他站在门口,深呼吸,生命无常,爱和恨在生命最后一刻,显得微不足道。 再浓烈的爱,也抵不住命运的捉弄。 陆小九轻轻地执着陆柏的手,他的婚戒已经被拿了下来,医生已经把戒指交给她,让她保管好,她轻轻地抚摸着他冰冷的手指,那没朴素的婚戒,什么时候才能戴在他的手上呢?陆柏的呼吸很浅,她看着仪器上的那条线,气若浮丝,感觉随时就会死去一样。 脆弱得经不起一点风霜。 “小白,你知道吗?我好疼,腹部有一条很长的疤痕,以后生孩子,还要割一刀呢,你会不会嫌弃我?你怎么可能嫌弃我,我这么普通的容貌在你眼里都能成为世界第一美。”陆小九笑了笑,温热的吻落在他的手背上,鼻尖在他冰冷的手背上,轻轻地蹭了蹭。 “小白,你的手好冷,你能感觉到我的温度吗?你是不是特别冷,真可怜,躺着也不能说话,你要是听得到我说话,如果觉得冷,就动一动手指好不好?” 陆柏的手指,骨节分明,手指修长,一看就是一双艺术家的手,指甲修建得圆润,漂亮,像是艺术品似的,“你当初念国防科技真是太可惜,应该去弹钢琴的,这双手漂亮的就像是艺术家的手,我可喜欢了,哈里的手脚特别像你,你说,咱们把他培养成艺术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