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有病不打紧，只要袁妗羽能够对症下药就行！ 之后的时日，左琛闫仍然每日中午会来。但他与袁妗羽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互不干涉。只是时常会在一起聊天，讲论天文地理。左琛闫意外地发现，袁妗羽的学识一点也不比接受了历代黑天楼主国师传承的他差！ 很多问题上，她甚至比他还了解的清楚。比如宇宙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银河是怎么来的；又比如太阳为什么会从东边升起，为什么在西方落下。 袁妗羽告诉他，宇宙是诞生在一个密度比所有事物更加大更加紧密的奇点当中。那个奇点原本存在于比自己世界还要高的维度。为了解释什么是维度，她甚至还找了张纸，在上面画了小人，以向左琛闫展示自身比纸张上的小人维度高是什么意思。 然后，她又说明了，当高维度的奇点向外爆炸，在降低维度的过程中其密度减弱，自然形成了无数条尘埃带，也就是银河。而自身所处世界是其中的一粒细小尘埃。而太阳也是其中一粒发光尘埃，从东方升起，是因为自身世界这粒尘埃在自东向西自转，所以看过去太阳才会像是在东升西落一样。 虽然左琛闫不见得全盘接受这番玄奇的言论，他也提出了质疑！但是他知道，对于这些问题，不要说一个深闺女子，就算是那些研究了星象一辈子的老学究，都不见得有她这样能够提出独到的见解。 这样一来，他更加相信此人的“妖星”应世之人！ 难得有这样应世之人回答自己的种种疑难，左琛闫也可谓是抓住了机会，孜孜不倦地提问。袁妗羽也感受到对方如同海绵一般在吸收自己的知识，渐渐地绕过一些对自己有用的重要知识，尤其是工业产品的制造方法。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左琛闫在提问，袁妗羽在听，然后回答。尽管袁妗羽有所保留，但两人之间一丝如同亦师亦友的默契渐渐建立起来。或许，华夏人说的在饭桌上建立友谊是正确的；或许，朝闻道夕死可矣也是正确；或许，自己可以向他询问自己心中的疑惑，可以通过他了解到父亲之死的真相。 袁妗羽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尽管被他回避过一次助攻问题，但是她并不气馁。 这天，她做了一大桌饭菜，而某个毫无节操的国师大人果然准点降临。也不知道皇宫的守卫是怎么当的。像左琛闫这样每日中午进进出出，绝对是没有报备。不过，以他武功要飞跃宫墙也没几个人能够发现就是了。 左琛闫轻车熟路地来到桌子前坐下，毫无节操地一边吃一边问：“这难道是给我准备的么？” 这是昔年自己还是集团女总裁的时候，向厨师学习到的手艺！不过，她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反倒询问起：“左琛闫，我该称呼您国师大人，还是黑天楼主？” 她正色询问着。 一口白米饭喷出来，左琛闫顿时神情微愕。 这一刻的错愕并非虚假，他是真的震惊了……怎么问这个？虽然之前自己是露出过蛛丝马迹，但是两人相处这些时日都挺融洽的。事到如今，她怎突然要关心起这件事情来了？ 袁妗羽当然是决定攻破他的心理防线，然后再询问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恶人一诞生下来就是坏的恶贯满盈的，像左琛闫这样手下血债累累的，却也总需要一个过程，一个由小儿蜕变成为魔道巨枭的经历。在这段不为人知的经历，他摒弃了所有与一个善良温情的国师的一切，让自己成为满朝文武眼里祸国殃民的“妖人”。 通过这些天的接触，她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仍然有着某些底线，非常有自信将之重新改造成为一个好人。佛教不是常说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倘若手中没有鲜血淋漓的屠刀，却又如何放下？ 袁妗羽接着说道：“不要拿这种震惊的表情看着妗羽。任何不傻的人想想就会觉得可疑！您是贵为国师，却能够驱使黑天楼的杀手。这会儿，这燕京城里各大势力的高层，多半已经猜到了您的双重身份了吧。” 她刻意点出对方的大意暴露，以免自己被灭口。 袁妗羽让自己感到熟悉的语气重现，然而两人之间曾经融洽的气氛已再也不同。对此，左琛闫反问：“就算如此，他们又能够拿本座如何？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本座与你父亲的死，那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斩钉截铁地否认，把自己身上的嫌疑彻底甩开了。 “或许吧！但是你没有说出你知道的所有真相！”袁妗羽一拍桌子，义正辞严地说：“关于我父亲的死，还有些事情是我不知道，而你却是知道的。比如，那种毒死我父亲的毒药。我叫人查遍了大元的藏书室，却没有记载” “好吧。好吧。吃人嘴短。关于毒药的事情，本座告诉你。”已经把桌面上饭菜横扫看一大波，左琛闫叹了口气：“那种毒药是葫芦毒，产自高丽，我中原的藏书室，自然是没有记载的。本座虽然知道这毒药的来历。但是本座不能让你去送死啊。” “好啦！我开玩笑的。我只是想哄你把我父亲的死亡真相说出来。既然这事情对你这样强者而言，都是如此危险，那你就不要说了。只要有葫芦毒这个名称，我自己会去查的。”袁妗羽回眸盯住了他，却是笑靥如花。 只要知道是高丽的葫芦毒就足够了。她至少要搞清楚，自己的父亲真正的死因。剩下的事情，就是找出仇人去一一复仇了。 其中，老皇帝与林尔曼这两个仇人是跑不了的。但是，此事不急于一时，而且这两人自有太子狄治这个盟友帮忙她盯着。 她还有最关键的事情，没有搞清楚。那就是这葫芦毒究竟是从哪里来的。看左琛闫讳莫如深的样子，也许自己将来是需要去高丽跑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