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言恶语的谩骂声,赖静娴恍然大悟,终于辨别出了是夏雪晴的声音。她“噌”的一下从医院的休息椅上站起,爆发的怒火蔓延至脸上,俊俏的面容霎时变得冰冷而可怕。原本就不舒服的笑颖,看到赖静娴阴沉暴怒的表情,吓得扑进父亲怀里,一阵嚎啕大哭。
赖静娴如同一串被引爆的鞭炮,尚未燃尽的过程中,是不会顾忌任何外界感应的,她对着电话扯破喉咙的高声大骂夏雪晴。
“夏雪晴,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披着一张人皮却变成了狐狸,一只骚味儿能飘千百里的老狐狸,电话里都能闻到你的味道。呸!我现在就想吐……”
赖静娴几乎用上了农村泼妇的全套技能,完全不像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娇柔美女,一旁的笑颖哭声更大了,好在观察室里没有其他小病号,秦如晖不停哄着女儿。
电话那头的夏雪晴也不是吃素的,她要泼起来可是比赖静娴还要更胜几倍,谩骂声一浪高过一浪,言语之恶毒和低俗,不堪入耳。
两个女人的隔空对骂,秦如晖实在听闻不进,为了维护男人的尊严,他终于暴怒了。把依然在抽泣的笑颖放到一旁,起身冲过去夺过赖静娴手里的电话。
“夏雪晴!你居然还有脸质问孩子的下落?孩子半夜发烧时,你在哪儿?老师打电话时,你又在哪儿?对孩子置之不理,深夜去偷欢,居然还恬不知耻的问我要孩子!我告诉你夏雪晴!从今天开始,笑颖跟我回家,你永远都别想再见到她。”
秦如晖话音未落,赖静娴瞬间绽开了笑容,鼓掌为他欢呼,连连称赞“骂得好。”
“秦如晖,你居然敢说我恬不知耻?那么请问:你现在跟谁在一起?”
夏雪晴两句话,让秦如晖沉默了几秒,还未开口之时,夏雪晴趁机又开始指责和辱骂了。
“秦如晖,你别乌鸦落在猪身上,只看到别人黑了,不知道自己啥德行!咱们各退一步,私生活的是非暂且不论,就谈谈笑颖的问题吧。”
“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你说吧,啥时候去办手续?手续办清了以后,我可以让你两周见到笑颖一次。”
秦如晖的这番话再次惹得夏雪晴怒火升腾,她对着电话一阵冷笑说:“呵呵呵,秦如晖你吃错药了吧?那小狐狸精给你灌了啥**汤啊?你居然傻到跟我这样说话!我是想告诉你:想离婚可以,必须在协议上注明笑颖的抚养权归我。至于一周或两周见一次孩子,哼!那要看我的心情。”
“夏雪晴,你……”
“夏雪晴!你做梦去吧!孩子现在我们身边,你以为会还给你吗?”
赖静娴抢过手机愤怒的说了这么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抱起笑颖冲出医院。秦如晖愣怔了片刻跟了过去,他们把笑颖抱上车,准备回桃花岗。
夏雪晴再打秦如晖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情急之下她只好在几家医院逐一查找。当她终于找到那家医院时,笑颖已经被秦如晖带到了桃花岗的家里。
夏雪晴气急败坏,心里诬陷秦如晖的那个小本上,又重重的画上了一笔。
秦如晖的与夏雪晴再次陷入僵持的局面,而秦家的另一位,那个美女村官秦如嫣却正身处温馨与甜蜜的萦绕之中,只是她自己或许没有感受到而已。
病房里,云浩成几乎一夜未睡。一会儿坐在秦如嫣的病床边,凝视着她睡着时的可爱俏丽,回忆一下从前,幻想一下未来。实在累了倦了,才去楼道的走廊里在连椅上小憩片刻。秦如嫣若要起夜方便,他会小心翼翼的搀扶她过去,然后转过脸做出“非礼勿视”的姿势。秦如嫣只是欣慰的笑笑,至于给他一个答复她却尚未想过。
云浩成再次暗暗责怪自己,为什么要编造出一个虚拟的身份来?
第一夜就这么悄然过去,天色微亮,医院的走廊里就开始人头攒动,说话声惊扰了云浩成刚刚几分钟的美梦。他揉揉眼睛站起身匆忙跑向病房,病床上只剩下白色的被褥。
云浩成的瞳孔顿时放至最大,慌忙跑去女卫生间门口。
“如嫣,如嫣,你在里面吗?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呀?你一个人过来多危险呀,万一磕着碰着了,万一……”
云浩成还在喋喋不休的唠叨,突然脸庞“啪”的一声脆响,顿时感觉火辣辣的一阵疼痛。他惊诧的抬眼望去,一位身穿病号服的年轻女子正怒视着他。
“万一啥?我看啥都不可怕,在女卫生间门口碰到你才最可怕!龌龊、下流!色男人!”
那女子骂了几句,这时病房那边走过来一位老年妇女,慌忙向云浩成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儿媳妇刚刚生了孩子。大概……大概是那个啥……产后抑郁症,所以有时会行为异常。小伙子,你可千万别生气啊!”
听老人这样解释,云浩成也不好多加指责了。他揉揉自己的半边脸,张张嘴又闭上。
“呵!咋了?挨打了?你呀,就是自找的。”
秦如嫣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不但没有给他安慰反而来了这么两句,云浩成心里极不舒服。其实,秦如嫣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她本来就想把云浩成赶走,现在一个陌生的产妇居然相助了她一把,秦如嫣暗自高兴。
“如嫣,你幸灾乐祸啊?喂,我可都是为了你呀!要不然,我怎么会到女卫生间门口?”
“可是我没在那里呀!”
秦如嫣低头偷笑着,慢慢挪动步子往病房走。云浩成紧紧跟过去,伸出手欲再次搀扶住她。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云浩成,我劝你还是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照顾自己的。你留在这里真的很不方便,不敢保证明天还会遇到啥情况?说不定你会被打得七孔流血……”
秦如嫣编造谎言的技能实在不高明,云浩成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哈哈,你想说什么?希望我被人打得七窍流血,一命归西是吗?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抑郁症,再说了,这里又不是精神病院。如嫣,这真是心里所想吗?真的要赶我走?我才不走呢!只要你在医院,我就会像个跟屁虫,像块年糕一样,跟定你,黏住你了。”
云浩成说完强行拽住了秦如嫣的胳膊,把她搀扶进病房。秦如嫣鼻腔里发出一声哀叹,没有说话。或许在思虑着赶走云浩成的下一个办法,或许又想起了那个我心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