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一口老血差点喷死,“大伯?还你大伯了?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啊?别告诉我你也是那死不死活不活的人。” 奴奴沉默的低了头,眼睛里藏了很多复杂的情绪。 白烟看了一眼,心里一震,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什么了。朝里屋看了看,靖拂似乎已经熄灯睡下了。 她压低了声音问白团子:“里面的人到底是谁啊?都烂掉了,他怎么还咳嗽的?”白烟突然感觉很惊恐,相当惊恐,比在狐狸洞看见一只千年蜈蚣精跳舞还恐怖。 奴奴张了张嘴,一双称不上眼睛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其实它眼中的情绪是相当澎湃的,但经过这种气氛一渲染,白烟那个抖啊,牙齿都在打颤了。 “行,行了,不说了,我想睡觉了。还有床吗?” 奴奴奇怪的将她望了望,它本来是打算告诉大姐大一些关于姐夫的事情的,可是她怎么突然很害怕知道的样子?难不成她已经猜到了?一开始觉得大姐大是个普通人,怕吓着她,现在知道她是个妖,所以塞在肚子里的很多话,它都想告诉她。 它从来没有碰到比大姐大还要好的人了。奴奴深深的将白烟望上一望。 白烟脸色一下子惨白,皱了鼻子,很是苦恼。沉默了会,终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奴奴,奴奴是吧?其实呢,我是个妖,不是人,对你们来说,不说同类吧也算半个对吧?有事好商量。” 她当了三百年的狐狸,好吧,承认一直是只没节操没骨气的狐狸,正如白娆说她的,一向以自己的命为重,跟白烟讲道德主义简直是天方夜谭。 奴奴听了半天,终于发现白烟的神情似乎有点害怕?它不太确定,“大姐大······” 这一声呼唤,对现在的白烟来说委实太过亲切。 她热泪盈眶:“果真没白疼你,还知道我是大姐大呢。走吧,给大姐大弄点水来。” “嗳。”奴奴见大姐大因为自己的一声呼唤而变得神气起来很是自豪,扑噔扑噔跟在白烟身后进了右手边另外一件小屋。 说是小屋还不如说是杂货屋来的划算,里面横七竖八堆了很多东西,全是落了灰尘的。 不过已经像是被打扫过了。整理出来一块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地上铺了点草席,还有个窗户,正好窗外的月光洒在草席上,颇有点举头望明月的味道。 奴奴走到前面把一个大木桶从角落中拖了出来,然后又跑进跑出给她加热水。 白烟很是惭愧:“唉,真是辛苦你了,大姐大没用,修了三百年愣是连个口诀也没学会。” “啥口诀啊?”奴奴很卖力的给她舀水,语气轻快。 “咪离麻辣咕噜旮旯吽。”她脱了衣服往热水里一泡,舒服的立马狐狸耳朵掉出来了。 奴奴动作一顿,“迷离麻辣咕噜旮旯,哄?” “哎呀,反正就类似这样的口诀吧,一大堆一大堆,绕的我头疼死了。” “大姐大。” “干嘛?” “你头上长了两只耳朵。” “我是狐狸,当然有耳朵。” “······” 白烟回头,奴奴白色的脸上出现两坨粉红云朵,“你再脸红老子就剁了你。” “我能摸摸你的,耳朵吗?” 白烟很是鄙视的看了它一眼,“有什么好摸的?给你摸一下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啊?”话虽是这么说,不过头还是乖乖凑了过去,“只许摸,不许揪啊,这是狐狸耳朵,不是猫耳朵。” “哦。”奴奴乖乖答应,兴奋的声音都有点颤抖。搓了搓手,先是轻轻碰了一下,出于本能那两只耳朵突地抖了两下,奴奴激动的语无伦次:“它,它动了······” “废话,当然能动啊,我还没死呢。”白烟气鼓鼓的回头瞪它。 奴奴羞涩的望了她一眼,问:“我还能再摸一下吗?” ······ 白烟也不是没睡过草席,妖嘛,都是从草地上打滚长大的,你看她家那三哥,整天屁股朝天钻在草丛里睡的昏天地暗,白烟细数了一下日子,牵手白子洛在外面打滚的日子恐怕要追溯到百年前了,也不知三哥是什么时候改的性子,大哥说他的脑子睡烧掉了,所以反应才会越来越慢。 洗完澡,打地一滚滚成了狐狸身子,白呼呼的一团,狐狸耳朵尖尖的,鼻子尖尖的,尾巴蓬松松的,在月光下很是漂亮。 奴奴憋了一口气,腾挪到她身边,脸色憋的通红。 白烟眯瞪了眼瞅它一眼,“干嘛呢?你睡这?” “大姐大,你真的是狐狸啊。” 她一爪子招呼过去扯了它按在地上:“睡觉!看清楚了啊,老子就是只狐狸!有意见?有意见保留,睡觉!” 她累的够呛,今个被吓得不轻,左右都不是个正常人,打算明天找那靖拂问问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谁把她送来的,妖孽和尚?他不是要杀了她吗?怎么又突然不杀了?改变主意了?原因呢?一大堆的问题堵的她脑袋又开始发热了。 正当她迷迷糊糊进入梦乡之际,身后传来一声梦呓般的惊叹—— “真漂亮······” 她勾了勾唇,这蠢孩子,也不知在得瑟什么玩意,自己的狐狸真身竟然能让它兴奋成这副模样。 额,说到底,奴奴又是个什么东西呢? 唉,说多了都是泪啊,全是谜语。算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