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西罗早早的起了床,将一些红豆洗干净放进锅里后就背着一个精巧的小箱子出门了。
估计再过一个小时,红豆粥就煮好了,那是冷沙的早餐。
镇长的家离这里很远,大约要步行半个小时才能到,西罗不喜欢交通工具,也就没有买什么自行车或者摩托车之类的代步工具。
镇子里的人早早的就起来了,靠着海的镇子自然都是一些卖海鲜的,不过也有许多卖早点、水果的。一时间,鱼腥味和一些香味交杂在一起也不知道组成了什么怪味。
“诶!听说了没有,最近镇长好像得了什么怪病,去了市里看过好几次都没有看好。”
一个卖鱼人瞧着西罗朝镇长家的方向走过去,八卦的遮着嘴对自己铺子身边穿着有些潮,烫着波浪卷的大妈说道。
大妈一愣,看着那个俊朗的背影立刻变得饶有兴趣的样子,“我说今天这西大夫怎么这么早就去出诊,原来是去看镇长。”说着挤眉弄眼的,“我看一定是走投无路了,当初他那样对西罗家的那个小姑娘,人家还愿意去给他看病……啧啧,恩……”
“哎哟,那小姑娘当初看起来老实的不得了,你看看现在,还不是把咱们镇上的人家折腾的鸡飞狗跳的,也好不到那里去。”
大妈顿时想起某个小鬼做得一些事情后,不由抚了抚有些乱了的头发,一脸无奈,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道:“也是……”便再也没有开口了。
他们口中的人正是冷沙,想当初那个烂赌鬼张达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硬是揪着冷沙在他们镇上乞讨过的事情不放,说冷沙在那么恶劣的天气活了下来,一定是上天警示他们镇上出了妖孽,还一边叫嚣着要将她赶出镇子。
被西罗解围之后,又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事情闹到了镇长何其家,结果镇长集合全镇的人要将冷沙用火烧死。
到最后还是被冷沙的好朋友洛兰家里的人出面,与镇长好说好歹的把人留下了,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小乞丐会摊上这么个好的朋友。
由于洛兰家族对这个镇上有着不小的影响力,就连镇长也不想得罪洛家,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之后,从前看病时而不收诊金的西罗,在每次出诊时都会提前索要为数不小的诊金。
一些普通的病人们也就去一些蹩脚大夫那里看了,要有些什么疑难杂症也就只有找他,好在这人虽然要的钱多也还是家庭能够担负的起。
没有大夫会在出诊前就索要诊金,一开始很多人也因为不相信而不想给,但到了最后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时候就真正显露出了西罗的实力。
他的医术可是比市里乃至省里的大夫还要高超,所以渐渐的人们都达成了一个共识:这个看起来无比淡然的大夫其实十分护短,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收养的那个小女孩。
后来镇子上的人们的日子就过得比较忧心了:一会是不知谁家的鸡被剪掉了嘴巴,好几天都吃不了东西;一会又是谁家要出售的水果被人咬了几口,露出了里面的虫子;再就是服装店里面的成品衣服破了几个洞……
好在这些事情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但是没有人敢告诉西罗。因为曾经有人壮着胆子敲开他们家的门告状之后,从此那家的人就没有安宁过。
太阳渐渐升起时,西罗终于走到了镇长家。
三层高的小洋楼,门前站着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
西罗今天穿的还是以素色系为主的休闲装,看起来飘逸无比。
女人一见来人,眼前一亮,立刻就笑着迎了上去。
早就听说镇上有个医术高超的大夫人长得跟天上的神仙似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谄媚的伸手迎接起来,笑着道:“哎哟,可把您盼来了,我是镇长的婆娘,您叫我小红或者红红就好了。”
说着,自觉良好的微微低下头一脸娇羞。
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颔首点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而后径直往里屋走了进去。
眼见着自己学着那些贵妇人高雅的样子被人理都没理一下,高红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将它抛在脑后。
看着西罗就要上楼,高红僵硬的笑了笑,冲着那个背影开口道:“看您一路走来,是不是有些口渴了,待我去泡杯上好的茶给您去去乏。”
说着三步作两步跟上去就要拉住西罗的袖口,却被那人不着痕迹的向前一步错开。
正好这时一个十三四岁大小的男孩从楼上走了下来,一见西罗,脸上便是大喜之色。
“这位就是来给我父亲治病的大夫对不对,快往楼上请。”说着转回身及有礼貌的虚引着身后的人往楼上走去,一边走嘴里念叨着:“我父亲刚才又昏过去了,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唤醒,您来的真是太及时了……哦,对了……妈,您快去厨房做饭吧,一会该留大夫吃饭才好!”说完头也不回的跟着前面的人消失在楼梯拐弯处。
背着一大串连珠炮似得话冲击的还没缓过神来,高红就发现西罗被自己儿子引上了二楼,不由得一阵气闷,狠狠得跺跺脚,“不长心的东西,眼里就只有你那死鬼老爸。”
楼上的卧室里,里里外外的围了一圈人,闻着弥漫着怪味的空气,西罗的鼻翼轻轻动了动。“病人需要新鲜空气。”
只此一句,却只使得在周边惺惺作态的人往后退了半步。
这些人看到西罗年轻的样子不由轻视起来,其中一个当即转头就对着男孩厉声道:“晓东,这就是你父亲请了很久的医生啊,还摆这么大的谱,都不晓得会不会治病呢。”
这些都是何其的亲戚,常年在外,现在听闻他病的不轻,都眼巴巴的赶回来,只等着他一咽气就瓜分他们家的财产和镇长的职位。
小镇子里面这些职位都是私底下都定好了的,很多人都知道,所以很少去争这种东西。一是文化少,二是懒得去操那份心。
一个打扮的富贵无比的女人絮絮叨叨的接过话,“就是,你爹是不是病糊涂了。”说话间,擦着大红口红的嘴说起话来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刻薄无比。
何晓东一听,气的直直发抖,他何尝不知这些人的目的。一股酸涩感窜到鼻头,他低下头一字一句道:“这是我父亲的决定,好歹各位叔叔伯伯尊重一下他老人家。”
卧室里的味道渐渐变得沉闷起来,窗外的树叶一动不动,阳光透过窗打在地上,没有一丝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