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孩子,凤羽收起心底的戾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三月初十,是临国皇帝轩辕玉的寿辰。 作为这片大陆上军事第一强国,临国皇帝的生辰日自然也是受万众瞩目。 临渊殿前,御煌高坐在殿堂之上,作为皇后的凤宇端着优雅的微笑和一国之母的雍容,和那个让她痴迷到不惜用一切手段都要抢来的男人,共同接受着来自八方使臣的朝拜。 仔细看去,此刻凤宇的眼中带着不可一世的得意和酣畅淋漓的痛快。 上天终究是眷侣她的不是吗?她成功的取代了那个女人,也成功的站在了这个男人的身旁。 她再也不是那个在角落里苦苦挣扎求生存的小女孩,现在她是临国最尊贵的皇后,除了身旁的这个男人,没有一个人能越过她去,也没有一个人再能将她欺辱! 至于她那个姐姐,不也是乖乖的成为一具枯骨,被世人所遗忘吗? 凤羽,呵呵,你终究败在你的优柔寡断! 想到这,凤宇嘴角边的笑意愈发的优雅,她注定是这个世界最尊贵的女人! 比起身旁这个满身心散发着愉悦的女人,御煌的兴致就淡了许多。 他冷淡的目光略过在场这些不知真情实意却都笑吟吟的脸庞,最后目光定在了远方的天空。 然后,放空…… 登上了九五之尊之位,接受着万人的朝拜与敬仰,这样的成就对于一个男人来讲,是在是已经完美。 可是,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心中有那么一块地方似乎被人挖掉,总觉得空唠唠的,更甚至于在这片为他准备的欢声笑语中,也觉得万分孤独。 是的,就是孤独!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压抑,他觉得自己忘掉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似乎少了那些事情他的人生也失去了意义。 御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久久不能自拔,直到一阵娇媚的呼唤声让他缓过神来。 “皇上?皇上?” 或许是因为没有理会的原因,那声音又传了过来。 御煌伸手揉揉眉心,转过头来,便看到身边一袭凤袍加身雍容富贵的女人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看到她类似于讨好的表情,御煌的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排斥和厌恶,以至于他本来寒冰一片的妖孽俊脸此刻又冷了几分。 这种感觉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掐断眼前这女人脖子的冲动! 御煌努力压下这股莫名其妙的戾气,淡淡的发出一个单音:“嗯?” 凤宇保持着微笑提醒道:“皇上,您该宣布宴会开始了。” 御煌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随后懒懒的抬手道:“开始吧……” 丝竹礼乐声响起,凤宇端起案前的酒杯,扬起一抹最完美的笑容,转身道:“皇上,臣妾敬你一杯,愿皇上福寿安康,皇上的江山万年长存!” 听到她的声音御煌皱了眉梢,嘴角嘲讽一勾。 万年长存? 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这片江山,它长存不长存,和他轩辕御煌有什么干系? 这种连自己真正想要的都不知道的女人,真的是龙云天黑他们口中他所谓一生挚爱吗? 可能以前是,但是他现在明明白白的确定这个女人他一点也不爱! 也许是因为他又成了以前那个冷漠不懂情爱的轩辕御煌吧! 御煌突然觉得有些讽刺,随后便径自端起案前的一杯美酒,一饮而尽,根本没有理会身旁那个满脸濡慕的女人。 他根本对身旁这个女人提不起半点兴致,甚至是说为厌恶也不为过,那么他又为何和她虚与委蛇? 那些人说她是他的挚爱,是他的皇后,那她就占着皇后的位置好了,反正偌大的临国也养的活一个女人,至于挚爱,那就算了吧! 御煌将视线转移到殿前的舞姬身上,冷淡的喝着酒,也不在乎他这般无视皇后的举动落在这在场的宾客中,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凤宇见他理也不理自己,完美的笑容出现了一丝龟裂。 纵然在愤怒,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她只能保持着优雅的举动将酒杯收回来。 在酒杯放到桌子的那一刹那,她的眼中充满阴鸷,为什么会这样? 三年前她给他下了忘忧让他亲手除去了凤羽,本来他以为在忘忧的控制下,他会爱上第一次睁开眼看到的自己。 结果…… 结果,他忘记了之前和凤羽的情事不假,却唯独没有喜欢上自己! 之后,在临国官员的劝说下,她立了自己为皇后,可是三年来他却没有对她露出过好脸,更别提是宠爱她了! 凤宇恨得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 他不是最爱凤羽吗? 她亲眼看到他为了凤羽能和轩辕霸天站在对立面,也亲眼看到过他把凤羽放在心尖儿上疼宠,甚至为了凤羽,他甘愿放弃这万里山河! 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成了两个极端了? 明明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他对自己的永远就是冷淡? 她费劲心机筹划了那么久,掏心掏肺的对他那么好,换来的只是他这样无情的漠视? 她不甘心! 衣袖中的手握成拳头,一条条青筋也暴露出来,心中是快要爆炸般的怒火,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还要保持着风轻云淡什么都不在的模样。 轩辕玉,你好的很! 不知不觉中她把御煌也恨上了…… 大殿之前舞乐声交织,觥筹交错,一派和乐的场景。 忽然间半空中传来一阵闷响,殿前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半空中飘过一阵阵红色的花瓣,由远到近,由稀散的几片逐渐变为漫天飞舞的红色。 阵阵幽香从那花雨中传来,沁人心脾,在场的人忍不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那味道让他们觉得有种翩翩然的感觉。 在场的许多人不由的满脸陶醉站了起来,想要往那花雨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御煌双眼微眯,目光在那如血般的花雨上停留了片刻,紧接着将手中的金杯朝着殿旁奏乐用的大鼓砸去。 “咚……”一声如同惊雷般,大殿中的人瞬间犹如魂魄附体一般清醒过来。 这时殿前众人恍然惊觉,这香味令能控制人的心魄! ·········· 龙云从席中站起,大声喝道:“是谁敢在我临国陛下的生辰宴上闹事,不要命了吗?” “装神弄鬼!” “是谁在闹事?还不赶快滚出来受死?” 回应他们的依旧是那映满天空的红色,就像是黄泉路两边开放的曼陀罗花,带着惑人心神的幽香,愈发的诡异起来。 就在大臣们愈发坐不住的时候,伴着那漫天的红色,一道空灵的歌声传来,如泣如诉。 “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讬些。” “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些。” “魂兮归来!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 “魂兮归来!北方不可以止些。”” 那声音缥缈阴森,就像黑白无常勾魂时吟唱的声音一样,压抑,似是带着死亡的气息。 “放肆!竟然在我朝陛下的生辰日唱招魂曲,好大的狗胆!” 众朝臣的脸色不好看了,同样御煌此刻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双眼微眯,盯着那成片成片的红色花海,听着那女子的吟唱,他诡异的竟觉得自己从那人的曲中听到一丝哀伤与不甘。 不知为何,他的心脏猛的疼了一下,似乎是有某种情感和那人产生了共鸣。 唱歌的那个是谁? 为什么能让他沉寂三年的心有了波动。 御煌不由自主的他将右手放在了心脏上,咚咚咚,他发现自己心脏的跳动随着那女子的声音在加快,不由得抬头看着那片红色的花雨愣了起来。 那声音的主人是谁?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见见她…… 御煌这般想着,便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抬头向远方看去。 那歌声越来越近,终于,众人在天际处看到了有人的身影出现! 只见四个极为高大健壮的男人的肩膀上抬着一架汉白玉骨架做成的软轿,上面布置了红色的纱幔,随风飘荡荡起一圈动人的弧度。 那些人越来越近,最终轰隆一声那白玉做成的轿子停在了大殿的正前面。 这时候众人才看的清楚,那轿子里面卧躺着一个红衣女子,似乎感觉到自己到了目的地,她慵懒的起身,伸手将前面的红色纱幔拨开半面,露出一张妖媚的容貌。 “嘶……”在场的人在看到那女子的容貌之后,不由的发出一声惊叹。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漂亮妩媚到骨子里的女人! 御煌的视线也不由自主的盯在那张绝色的容颜上,不知为何,他在看到那张美人脸之后心中竟然有一种失望的感觉。 这竟然是一个如同妲己褒姒褒姒一般的女人,他觉得能唱出屈原的离魂曲的人不应该是这么一个女人。 站在他旁边的凤宇见到他的视线一直盯在那个妖媚女人的脸上,脸色不由的黑了…… 她站起身来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那顶价值连城的软轿,大声喝道:“大胆,竟然敢擅自闯入我国陛下的生辰日!” 凤羽在看到那张分外熟悉的容颜时,双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杀意,这个女人! 占着她的身份,凭借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站到了原本属于自己男人的身边,可恨,可恨! 三年绝望的时光在已经让凤羽能够很好的掩藏自己的情绪,她快速的将眼底的恨意收敛起来,将身体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软垫上,然后神色娇媚的勾唇一笑,同时伸手抬了一下。 外面抬轿的四人,心领神会的将四周红色的纱幔全部给收了起来,凤羽那张绝色的容颜完完整整的暴漏在众人的眼中。 同时,她没有错过凤宇眼中的嫉妒! 她嘲讽的勾唇一笑,然后讲话波光盈盈的目光看向那穿着明黄色龙袍的妖孽男人。 “蛮荒族长风逝见过临国皇帝,听闻临国皇帝陛下今日生辰,特地带着几个属下来凑凑热闹……” 说话间,凤羽的眉头微调,原本的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在换皮之后变成了狭长的丹凤眼,眸中的光彩流动,更显得如同勾人的妖精一般! 御煌听到女子自报家门之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竟然蛮荒的族长! 他可没有忘记蛮荒三个月之前突然发动战争,一举占领了他们七座城池,现在还没有收复,没想到做出如此挑衅之态的竟然会是这个一个女人! 还是个漂亮到妖艳的女人! 果然,凤羽的话说完,临国的官员瞬间愤怒起来。 “你个妖女,占领了我们七座城池,竟然还敢高调的来我临国陛下的生辰宴,这是在欺负我临国无人吗?” “来人,把这个妖女给我围起来!” 下一刻,皇宫的禁卫军拔出刀围在了他们几人的身边。 “蛮荒族长,既然今日你自己主动的入了我临国的皇宫,那本将军就好好的招待你!” 凤羽看到最前面那个拔刀指向她的男人,千疮百孔的心再次疼了起来! 龙云…… 那是她的父亲呢…… 三年未见,没想到他们父女今日见面竟然会是这般的兵戎相见的场景,她的眼中泛着痛楚的眸光,就这样直直的和龙云的一双威严的眼睛对上,半晌不语! 龙云见蛮荒族长一言不发的呆呆看着自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按毫不掩饰的嫌弃刺激了凤羽的五脏六腑,她竟然……心酸的想要落泪! 物是人非,几年的光景,所有的人都变了…… 御煌见那女族长盯着龙云不说话,不知为何他心中觉得很不舒服,他站起身来,冷声的说道:“风逝族长,刚才天空中飘来的镇魂曲可是你唱的?” 凤羽缓过神来,将实现挪到御煌的身上。 从到临国的皇宫,她就一直躲避着和御煌的视线相交,也刻意的提醒自己是这个男人害了自己和孩子,她现在对他的感情唯有恨! 可是,当二人的目光真正的交汇在一起的时候,凤羽亲眼见到他的眼中满是对陌生人的冷漠时,还是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越来越痛,甚至让她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