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夜叙(1 / 1)

昭潋盯着洄博默不作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洄博看着昭潋、佳语和汝蓝三魔,片刻后竟对那些小道士道:“走,回府。”  “是,师父。”那些小道士恭敬的朝洄博行了一礼,快速转身返回府中。洄博不再搭理昭潋等魔,犹自回到府中。  佳语望着洄博等人将府门关闭,遂道:“表哥,咱们不如用神笔进入!”  汝蓝则赶紧对昭潋道:“殿下,如今小妖女已经答应要回下傀界,我们必须要赶在冥域妖域之前,否则到时候小妖女就成……”  “魔王都已经说了,姑姑在国师府中,这个老道士却还抵死不承认。”佳语瞪了汝蓝一眼,抢先道:“再说了,表哥好不容易来中人界一趟,若见不到姑姑,岂不遗憾?表哥,你说呢?”  昭潋顿了顿,缓声道:“不管如何,我是该见见母妃。”  佳语一听,大喜道:“对对对。我也很想见到姑姑!那个小妖女就让他们去争吧,待他们两败俱伤之后,我们再夺之。”  昭潋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赞成了佳语的想法。  佳语见状,内心喜不自胜。  昭潋略略沉吟片刻,回头对佳语和汝蓝轻声道:“走,我们明晚再来。”  汝蓝紧张道:“殿下,明晚这老道士肯定会防着我们。”  佳语轻笑道:“汝蓝,老道士又不知道表哥有神笔在手,他如何防得住我们?之前表哥不愿意偷入,是对他照顾姑姑这些许年的敬重,如今既已撕破脸皮,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汝蓝听完,喋嚅道:“殿下,你是这样决定的吗?若是,那我们就明晚来。”  昭潋颔首道:“明晚再来。”  “是。”汝蓝应了一声,跟在昭潋和佳语的身后离开。  云亦可待昭潋等魔遁离后,才从阴影中走出,抬头将肃穆的国师府门打量一遍后,手掐莲花默念咒诀,闪身入了国师府。云亦可入了府后,凡行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撞破了府中的结界和警示。在她万分小心下,终于将国师府转了一圈,只是并未找到所谓魔障存在的地方。  云亦可隐好身形,正欲潜入洄博的房间,却忽见洄博的房门被轻轻开启,洄博竟披着大氅从房中踏出,而他的房中漆黑一片,想必是为了不引起任何人注意故意为之。云亦可赶紧屏住呼吸,跟在洄博的身后。  洄博一路向西,行到了府院最西边一座三层高的玲珑塔前闪身入了塔中。  云亦可立在远处将那塔看了看,发现这玲珑塔不到三丈高矮,筑塔材质普通,塔体斑驳生满绿苔,仿若年岁十分久远。看来,这应该就是藏匿昭潋母妃的地方了!云亦可想毕,正要跟进,却蓦然发觉她脚掌触碰的地方出现无数系着铃铛的红丝线,幸好她还未贸然踏进,否则必会惊动塔中的洄博。  云亦可赶忙朝后退了两步,凝视无数系着铃铛的红丝线,略略沉吟片刻后,轻轻一笑,道:“狡猾的国师大人,你这可难不倒我!”  云亦可言毕,拿出五彩玉环,对准那些系着铃铛的红丝线暗暗施法,顷刻间就见那些系着铃铛的红丝线被五彩玉环中喷涌而出的寒气冻结,发不出任何声响。须臾,那些系着铃铛的红丝线便渐渐隐去。云亦可满意的笑了笑,收回五彩玉环,化作一条彩色光带钻入塔中。  云亦可进入时是玲珑塔的第三层,她顺着楼梯朝下到了第一层后,就隐隐约约听见楼板下有人讲话。她赶紧幻出狐身,贴着楼梯小心翼翼朝下行去。  在玲珑塔的地下一层,云亦可终于发现了洄博的身影。洄博负手站立,背对云亦可方向,面向那光源处。光源处并没有任何人影,只是那盛光的木台上放置着一只颈部镶着双耳、体外烙刻繁复符咒暗纹、高约一尺的铜瓶。云亦可仔细看去,发现那铜瓶中盛着一团黑气,黑气时隐时现,幻作一曼妙女子形态。  魔!那铜瓶中盛着的黑气竟是个魔族女子。云亦可紧紧盯着那只铜瓶,心中暗道:难道这个魔族女子就是昭潋口中的母妃?  “厘儿,他走了。”洄博望着那支铜瓶,缓声道。洄博此时的语气中少了之前的冷傲气息,更多的是无奈。  铜瓶中的女子正是喾厘。她望着洄博,微微一笑,道:“鹏飞,辛苦你了!”  鹏飞?该不是洄博的字吧?又或者是乳名?云亦可听罢,心中疑惑不已。  “你那孩子也真是执着,我都说了,府中没有魔族,他偏就不信!”洄博温声道:“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了此事,非得进府。若是他进了府中,被盯梢的人发现,不仅我功败垂成了,就连你都不保了!”  “鹏飞,不如让我帮你吧!”喾厘望着洄博,柔声道:“大不了,我回下傀界去!”  “不行,我见不着你,我睡不着!”洄博走近铜瓶,将脸贴到铜瓶上,轻声道:“厘儿不要怪我,若不这样,我怕我保不住你和紫兰!”  “我怎么会责怪你?”喾厘微笑:“只要每日都能够见到你一眼,即便日日待在这宝瓶中,我也是愿意的。我祈求你能够完成你的心愿,然后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好厘儿,你等着我,我的心愿就要实现了!到时候不论天下人如何说,我都不会让你再受半点委屈。”洄博柔声对喾厘说完,又用嘲讽的语气道:“李元靖那蠢蛋,他那样做完全是在逼迫李元晟反击!”  “这样不是正好吗?兄弟相残,父子离心,盘溪很快就会变成鹏飞你的天下。如今,卞月灵已经到了病危之际,她肯定会为了她的儿子再做疯狂事情!所以,当卞月灵做出预料之中的事情时,又或李元晟起兵反击时,鹏飞你只需要静观其变,把握好时机,你就可以一步登天!”  洄博听完喾厘之言,心中大喜,柔声道:“是,到时候,我一定要好好犒赏你!”  喾厘闻言,轻轻一笑,脸上尽显魅色。  洄博望着喾厘妩媚的神色,心中忍不住泛起涟漪,但他很快稳住,柔色道:“我要走了,不能太久,今日很关键!”  喾厘听罢,朝洄博点了点头。  云亦可见洄博要离开,赶紧起身跑出玲珑塔,以最快的速度收了法术,遁离国师府。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在国师府中来去自如?  云亦可出了国师府后径直去了太和殿,在卞月灵的内寝及殿中寻觅了一遍,都未见卞月灵的踪迹,蓦然回想起喾厘跟洄博的对话,心中不由暗叫一声“糟了”,直奔李黔的承康殿。  云亦可避开巡逻的御林军及侍婢,藏到承康殿的垂帏后面,正好把坐在殿中的李黔和卞月灵二人看得清清楚楚,且还能将其对话尽收耳中。  “皇后何事,为何非要大半夜来求见朕?”李黔身着雪白里袍,坐在卞月灵桌几的另一端,神色平静的看着卞月灵。  “陛下可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卞月灵凝视李黔,眸中满含期待。  李黔闻言,犹自想了想,似乎并未能想起今日有什么特殊,遂问:“皇后直言便是。”  “陛下是忙糊涂了,二十八年前的今天是陛下与臣妾的大婚之日。”卞月灵含笑望着李黔,道:“本来臣妾看陛下身体欠佳,又心系傅贵妃,不忍叨扰。但是这个日子对于臣妾来说,实在太重要了,所以这才擅自做主来陛下寝宫求见。”  李黔略略沉吟片刻后,大笑道:“对对对,今日的确是朕与皇后成婚二十八年的日子。你看朕给忙忘了,还是皇后有心。朕马上命大监备上酒菜与皇后对饮两杯。”  “陛下不必了,臣妾已经让下人准备好了。”卞月灵回头对门外道:“何怡,将备好的酒菜端上来。”  门外何怡闻言,轻轻应了声“是”,立即招呼随行的侍婢将酒菜端了进屋,小心摆好后才依次退了出去,并将房门关好。  卞月灵微笑道:“陛下,你看,这些酒菜可合你胃口?”  李黔将那桌酒菜扫视一遍,微笑道:“都是朕爱吃的。皇后有心了!”  “只要陛下喜欢就好!这些年来,臣妾让陛下不开心了,还请陛下看在我们夫妻情分上,不要与臣妾计较。”卞月灵一边说话,一边替李黔斟酒。  李黔接过卞月灵递过来的酒盅,笑道:“皇后言重了,你我是少年夫妻,携手走过二十余年,这情分已弥足珍贵。每日生活在一起,就算是平常子民的夫妇都会因茶米油盐拌嘴,何况是我们?”  “陛下一席话真是说到臣妾心里了。”卞月灵朝李黔举了举手中的酒盅,道:“陛下,臣妾敬您。”  “皇后这些年来主持打理后宫十分辛苦,朕也看在眼中。”李黔将手中酒盅的酒喝完后,主动拿来酒壶替卞月灵和自己斟满酒,道:“至于傅贵妃,皇后就不要再为难她了!她已经为朕舍弃了很多东西。”  卞月灵听见李黔提及傅蝶,话中略显袒护之意,不觉将脸色沉了沉,不过很快又恢复笑意,道:“这是自然。臣妾是后宫之主,怎么会与姐妹们争风吃醋?陛下,臣妾再敬您。”  “好。”李黔将酒盅的酒一饮而尽,道:“很好。如今傅贵妃身体有恙,朕疏忽了皇后,还请皇后多担当。”  “陛下多虑了,臣妾不会为这些小事烦忧。”卞月灵不想再与李黔谈傅蝶之事,遂岔开话题道:“如今天下安稳了,不知陛下有何打算?”  李黔吃了一口菜,道:“如今之计便是休养生息!盘溪历经数年征战,损耗十分严重,所以趁着这四方稳定之时,对内大力实施优抚政策,激励耕种养殖商贸,充实国库。对外与西夷建立流通渠道,固强兵防,对于北荒的狼子野心须得未雨绸缪周全提防。”  “原来陛下都已有打算,看来是臣妾多虑了。”卞月灵笑了笑,道:“陛下总是思虑周全,目光长远,盘溪有陛下在,一定是国运昌隆。”  “皇后,你就不必说这些话来哄朕开心了!朕每日听这些包裹华丽外衣的好话都已经腻了。”李黔头也未抬的吃着菜道。  “那陛下可曾记得当初你我成婚时是多大年纪?”卞月灵问。  李黔想了想,抬眸看向卞月灵,道:“当时朕还是太子,十八岁,皇后十六岁,朕至今都还记得第一次见皇后的情形。朕随先皇围猎回来就被母后召至殿中,说是要让朕见一个可人儿。朕那时的心思全在猎到的猎物上,加上朕的兄弟臣子们都在外场等着朕晚间一起烤肉吃,所以压根儿就不想见皇后,但是又不敢忤逆母后,只得去了。”  “原来陛下都还记得!”卞月灵低低的说了一声,眸中浸满泪光。陛下,本宫现在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李黔继续道:“朕去了母后那里,刚绕过屏风,就看见皇后乖顺的坐在母后身畔。端庄静雅、丽质天成,朕竟忍不住多看了皇后几眼,心想,这是哪家的女子,竟能如此让人心悦?母后见朕时不时看皇后一眼,就明白了朕的心思,便高兴起来。后来,朕与皇后的婚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是啊,多美好的曾经!可惜那些都一去不复回了。”卞月灵望着李黔叹息道。  李黔举起酒盅朝卞月灵笑道:“来,皇后,我们一起喝了这杯,庆祝我们成婚二十八年!”  卞月灵笑了笑,将酒喝尽,又拿了酒壶将李黔跟她的酒盅斟满。卞月灵看了看李黔,道:“只是后来傅贵妃来了,陛下便不记得臣妾了。”  李黔听罢,轻咳两声,道:“皇后总喜欢跟傅贵妃争个高低,其实傅贵妃对于宫中这些繁文缛节是最不适应的,朕也就是随了她的性子多给了几分恩赐,皇后却偏要跟她计较一番。”  “不是臣妾想要计较,是臣妾的心都在陛下身上,只是希望陛下心中能够多给臣妾留点位置罢了!只是没想到臣妾的所作所为却把陛下越推越远。”卞月灵说着,含泪一笑,自顾自将酒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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