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语听罢,忙问:“那云亦可的真实来历是什么?姑姑。” “她是娲皇补天窟时耗费神力炼化而成的五彩通灵玉石,被遗落在中人界伏羲山的红谷,兼具娲皇的神识和神力,因得了九天玄母天尊的点化才能够幻作人形离开伏羲山。她的元身除了能够补填天窟外,还是铸造神器的绝佳良材。她在伏羲山修行万年,一旦被铸造成称手神器,威力无比,这三界根本没有几件上古神器能够与她抗衡。所以佳语,这下你明白为何三域的王为止她疯狂的原因了吧?”喾厘望着佳语道:“权势和神器才会令他们疯狂挚爱,至于爱情,那都是不值得一提的东西。所以,这就是我为何要选择嫁给爱情的原因!佳语,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佳语听了喾厘之言,心中不由大吃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云亦可的身份竟如此特殊!想一想,云亦可也真够悲哀,孩子才出世就被拉去铸造神器,此生只能够看着孩子一眼,至死也不能听孩子唤她一声“母亲”。 喾厘见佳语不言语,遂从榻上扯来一块被褥将光溜溜的云深裹住,自言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八月十五,第四个月亮节啊!”佳语道:“今年的这个月亮节看来是没法过了。” 喾厘听完,低头看向正吮吸着自己大拇指的云深,叹息一声,道:“原来他知道啊!在中人界的今天,是举家团聚的日子。” 佳语纳闷道:“姑姑,你看云深,他一直盯着你看,怎么也不哭闹呀?” 喾厘轻叹道:“他还能哭什么?父亲不在身边,母亲马上就要死了,身边没有一个至亲的妖魔。” 佳语听完,心中不由荡起怜惜,问道:“那怎么办?” “将他送回妖域,交给云亦可的母亲妖狐族族长戈雪。”喾厘道。 “可是姑姑,现在妖魔两域在开战,我们出去会很危险。”佳语提醒道。 “不碍事,我亲自去。你跟孤七说一声!”喾厘抱紧云深,转身朝着阡堙宫门外走去。 “姑姑,姑姑……”佳语望着喾厘的背影唤了几声都未能让喾厘停下脚步,只得立在远处气恼的跺了跺脚。佳语沉吟片刻,扭头朝着昭潋被押走的方向跑去。汝蓝见状,慌忙跟上。 佳语循着风离、弼巨等魔的踪迹来到一处偏僻宅院。 宅院偌大,冷风乍起,上空飘荡着青绿色雾气。 佳语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汝蓝道:“你带有衣物吗?” 汝蓝点了点头道:“殿下的大氅和一件外衣在我这里。” “那你拿好了,一会儿全给表哥。”佳语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埋怨道:“大王也真是,干吗要来这种又冷又荒凉的地方啊?” 汝蓝道:“大王曾经命魔在这里铸炼过魔器,不知何种原因,铸炼魔器的铸造师全部都死掉了。大王觉得不太吉利,就把这里关闭了。” “他们难道是想在这里铸炼云亦可那个小妖女?”佳语道:“这种地方,啧啧……” 汝蓝道:“表小姐,其实小妖女并不讨厌,你为何总是不喜欢她呀?” 佳语回头瞪了汝蓝一眼,道:“如果你喜欢一个女孩,可是那个女孩却喜欢另外一个男子,那你可讨厌那个男子?” 汝蓝想了想,道:“是有那么一点。” 佳语道:“这就对了,本来爱情就是自私的。让我跟其他女子分享表哥,我是做不到!” 汝蓝正欲再言,却见那数丈高的铸炉旁的房间里有魔影绰绰,遂道:“他们在那里。” 佳语抬头朝汝蓝所指的方向看去,脸色一喜,赶紧跑了过去。汝蓝连忙快步跟上。 云亦可因刚生产完,体内法力没有恢复,风离便命魔侍将其抬去放置在铸炉旁的房间里。 风离侧目看向弼巨,问道:“丞相如何说?” 弼巨恭敬道:“父王,丞相说,云亦可体内法力恢复需要七日。七日后,我们就可以开启铸炉!” 风离闻言,轻笑道:“终于要等到这一天了。” 弼巨言毕,又压低声音道:“父王,丞相还说……” “还说什么?”风离道。 “丞相还说,他当初见九天玄母天尊将一部无字天书凝入了云亦可的体内,不知那部无字天书上记载着什么?”弼巨道:“丞相的意思是,能否请父王在铸炼云亦可之前,让他先从她体内将那部无字天书取出来研究研究?” “无字天书?九天玄母天尊所赠?”风离想了想,眸中绽现一抹精光,道:“九天玄母天尊是上天界战神,即便赠送的无字天书也一定与伐谋有关。或许这部无字天书,还能够助我魔域得胜!” “父王所言正是。”弼巨道:“如此的话,我们就可以为战死的七个弟弟报仇了!妖王如今跟疯了似的,向魔域增兵不断,即便死了五个儿子也没有退兵的迹象。” “若是换作你,你难道不会恼吗?恐怕只会更甚吧!”风离听完,笑道:“本来,小妖女已经与他们达成协议,心甘情愿为他们所用。但尥印却听信他妖之言,想要更快将小妖女铸炼成为神器,就让摩挲去五阴山寻黑犬血,欲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堕掉小妖女腹中的孩子,只可惜,他们的这一计划被潋儿给破坏了!他们明明再等三个月时间,神器就可以唾手可得,谁知却功亏一篑!尥印失败在他没想明白,小妖女的真正软肋并非是妖狐族那众狐狸崽子,而是她肚子里的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这个孩子是小妖女的命根子,他们要伤害,她自然是不会答应。” “父王说的是。”弼巨道。 风离听毕,看了一眼弼巨,问道:“潋儿的白玉神笔呢?” “在儿臣这里。”弼巨听罢,猛然一愣。他见风离拿眼看向自己,当即会意的将白玉神笔交到风离手中。“本来此笔在二弟那里,但因二弟出战,所以就将其交给了儿臣,说是让儿臣代为保管。” “这样最好!你们兄弟之间的争斗,本王不想过多干涉。”风离低声道:“但你们要记住一点,你们都是本王的儿子,适可而止。” “是,父王。儿臣已谨记在心!”弼巨不免脸色微变,下意识看了看此时被关在另一个屋子里正探头从小方窗望着云亦可的昭潋。“这个宅院荒凉无比,七弟在这里,恐怕会……” 风离望着远处行来的佳语和汝蓝,轻笑道:“不必担忧,有魔比我们更加关心他。” “是,父王。”弼巨也看到了佳语和汝蓝的身影,遂道:“那父王,我们……” “走吧!”风离道。“你空了就去问问丞相,什么时候能够将小妖女体内的无字天书取出来?本王也很感兴趣。” “是,父王。”弼巨言毕,陪着风离离开。 佳语和汝蓝见到风离、弼巨率着魔侍匆匆朝宅院大门行来,赶忙避到一旁,恭敬的朝其行了一礼。待到风离、弼巨等魔离开后,佳语和汝蓝才转身向铸炉房间奔去。 云亦可被关在有铸炉的房间,而昭潋则被关在紧挨她的另一间房间里。 佳语趴到昭潋房间门口,隔着门栏见房中除了一张榻和几件常用物件外,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顿时心疼道:“表哥,你冷不冷?饿不饿?” 昭潋忽闻佳语的声音,忙抬头朝她看去,发现汝蓝也在,遂问:“你们怎么来了?我母妃呢?” “姑姑去了妖域。”佳语忙道。 昭潋走到门前,望着佳语道:“我母妃去妖域干什么?” 佳语闻言,不觉将目光扫过云亦可的房间。“姑姑送云深去妖域的妖狐族。” “云深?谁是云深?”昭潋诧异问。他见佳语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云亦可的房门,不禁恍然大悟,道:“你说亦可给她腹中的孩子取名云深?” 佳语听罢,点了点头。 昭潋脸色一喜道:“这样来,亦可的心愿可就达成了。” “可是表哥,云深是云亦可的孩子又不是你的孩子,你高兴什么劲儿?”佳语纳闷道。 昭潋揉了揉鼻翼,道:“我高兴了吗?” “你怎么就没高兴?”佳语埋怨道:“为什么每次你一听到她的任何消息就会很兴奋?我在你身边那么久,也没见你对我这么激动过。” 汝蓝在旁听到佳语的埋怨,暗自好笑。 昭潋瞪了汝蓝一眼,正色道:“佳语,你是我的妹妹,你怎么能这样想?” “谁要当你妹妹?”佳语生气道:“姑姑一听到云亦可给她孩子取了云深的名字,都要哭出来了,你听了却一副高兴!” “那是因为我跟母妃所想立场不同。”昭潋道:“有句话是‘云深不知处’,想必亦可的孩子取名云深便是来自此典故。这句话还可以理解为‘云’为云亦可,‘深’为李元晟,不知处则可理解为不知在何地方、何时间才能再次相聚一处。母妃因为洄博和我的缘故,所以听了亦可给她孩子取名‘云深’而伤感。我因知道亦可与李元晟今世不得再见面,我有机会陪伴她,所以开心。” “表哥,我觉得云亦可就是你的魔障。”佳语红着眼道:“是不是只要有她在,你就不会看到我的好?” 汝蓝听罢,暗暗在心中道:表小姐,你一直在殿下身边,他也没看到你的好呀! 昭潋看定佳语,见其眼眶潮红,不忍再言,便摆了摆手,示意她与汝蓝离开。 佳语见状,转身跑出去,哽咽出声。 汝蓝将携来的大氅和外衣从门栏缝中塞给昭潋,轻声道:“殿下,保重身体!” “看好佳语,别让她做出格的事情。”昭潋叮嘱汝蓝。 “知道了,殿下。”汝蓝言毕,追着佳语去了。 昭潋将大氅和外衣抱在怀中,俯身到小方窗旁,看见云亦可依旧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双唇干竭,便小声唤道:“亦可,亦可,你醒醒!亦可……” 昭潋唤了半响都不见云亦可睁眼,只得叹息一声,返身回到榻上。 约莫一个时辰后,昭潋复起去小方窗探视云亦可的情况,见云亦可依旧双目紧闭,本以为她是睡熟了,却蓦然听到她申吟了一声。 昭潋的心顿时一紧,忙道:“亦可,亦可,你怎么样了?” 云亦可微微睁开眼睛,抬眸看向昭潋,眸中少了往昔光彩,看得昭潋心里一疼。“没事,就是疼。” “疼?哪里疼?”昭潋趴在小方窗前,用力将身子朝前倾,想要看清楚云亦可受伤的部位。“你赶紧告诉我!” 云亦可聚集全身力气,坐直身体,看向昭潋,勉强挤出一抹笑意,道:“心疼!” 昭潋闻言,顿时呼了一口气,道:“你刚才是不是听到我与佳语的谈话?” 云亦可微微颔首。 昭潋道:“那我唤你时,你为何不醒?还要装睡。” “我一直都没有睡。”云亦可笑道:“身体里疼得难受,又没有力气,感觉自己就是一只濒临死亡的妖!” 昭潋道:“亦可,别乱说。” “那能怎么办?”云亦可抱着被褥,仰头看向昭潋,道:“你的母妃已经将云深送去妖域我母亲那里了,我没有任何理由不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你父王。你父王渴望得到神器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只不过引起两域交战并非我本意。” “我知道。你身份特殊,觊觎你的妖魔鬼怪多着呢!”昭潋望着云亦可,道:“他们愿意争就让他们争吧!他们觉得让两域子民由此陷入劫难之中还没有得到你重要,那就让他们继续作贱吧!总有一天,他们会尝到后果。亦可,霆潮丞相说你体内有无字天书是真的吗?你真的需要七日后才能恢复法力?” 云亦可道:“你想知道什么?” 昭潋沉色道:“霆潮丞相这几日肯定会来问你取无字天书,若是你不给,我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你?霆潮,不是善茬!” “你是在担心我被他严刑拷问吗?”云亦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