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上,深儿为何要去那里?”云深不解。 “虽然那里对你修为不利,但是却可以保命,一般妖魔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进入军中重地!”云亦可嘱咐道。 “好,母上,深儿知道了。”云深握紧云亦可的手道。“可是,深儿不愿意离开母上!” “深儿,母上若不能再回妖域,你可要保重好自己一定要回去,明白吗?”云亦可抱住云深低声道。 “母上……”云深似乎意识到了事态严重,抱紧云亦可的腰不撒手。 “深儿乖,要坚强知道吗?”云亦可拍了拍云深,生生将他拉开,自己朝前走了几步。 云深落在了云亦可身后,正好被云亦可的身体挡在了众妖魔鬼怪的视线之外。 云亦可扭头看了一眼云深,示意他赶紧走。 云深深呼吸一口气,倔强的立在原地。他不想离开自己的母上,他不能让自己的母上一力承担这些风险!可是,可是他能做什么?他到底能够做什么?…… 云亦可见身后没有动静,随即又侧眸看了一眼云深,再度冲他使了个眼色。 云深在云亦可震怒的眸色下终于妥协,幻作狐身避开那众妖魔的视线,悄悄退后,再退后…… 那众妖魔鬼怪互视一眼后,齐齐朝前行了几丈,为首正是摩挲,而在他身边的分别是矢窑、佳语、霆潮、逅缇、往生、河络、邗谛。 云亦可担心摩挲等妖魔鬼怪注意到云深,所以故意朝前行了几步,高声道:“诸位可是专门来此等候本尊?” “本尊?”往生闻言,听云亦可既不自称“我”,也不自称“朕”,反而称起“本尊”来,这让她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就连她的父王,堂堂冥域的王,都不敢自称“本尊”,这个该死的小妖女竟然敢倚风作势!往生当即抢在摩挲之前冷笑一声,道:“云亦可,你坐上妖帝的宝座才多少年啊?本宫父王都不敢自称一声‘本尊’,你凭什么呀?” 云亦可轻笑道:“长公主殿下,这事儿你怎么能怪到本尊头上来了?称呼这玩意儿,大家都可以随便叫的,你这样的态度,对本尊很是不公平。” “不公平?”佳语挣脱霆潮的牵制,朝前走了几步,望着云亦可接言道:“我倒要问问,什么才是公平?” 云亦可见佳语插言,顿时闭嘴不语。 佳语走上前,围着云亦可转了两圈,脸上显出讥讽笑容,道:“云亦可,我姑姑可曾得罪过你?” “没有。”云亦可坦言道。 “既然没有,那你为何要害死她所爱的男人?”佳语怒目盯着云亦可,那神情恨不得要将云亦可当场撕碎。 “你说洄博?”云亦可听罢,顿了顿道:“本尊没有害他,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胡说,明明就是你和李元晟合计陷害他!”佳语怒道:“真不知道姑姑是怎么想的,竟然还要帮你将你儿子送回妖域。咦,对了,你的儿子,那位妖域帝子殿下呢?”佳语言毕,忽然想起云深的存在,忙拿眼朝四周张望。 摩挲听了佳语的言语,当即明白云亦可之前不过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故意拖延时间让云深逃跑。他死死盯着云亦可,猛然一闪身近到云亦可身边,抬掌就朝云亦可面门拍去。 云亦可正与佳语说话,虽未直视诸妖魔,但余光却瞥见了摩挲的动静,当即将头一偏,避开摩挲那只聚集了强大法力的手掌。 摩挲在掌中暗聚力息,凝聚成一个光球,本想拍到云亦可面部,心想着不能将她当场炸死也能将她炸伤,谁知云亦可比他想象中还要敏捷,竟然躲开了他的袭击。而那个聚满他力息的光球则擦着云亦可的发丝飞向其身后的一株碗口粗树木,“嘭”的一声将那株树的树干炸成两截。 摩挲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飞起一脚,踢向云亦可的小腹。 云亦可刚躲开摩挲手上袭击,又见摩挲伸腿狠踢过来。她来不及起身,将腰朝后一弯,迅速朝着后方倒退数丈远。 摩挲见自己两击都未击中云亦可,不免恼羞成怒。他当即凝聚全身力息在掌,拼命袭向云亦可。但是,无论摩挲的法力多强,速度多快,云亦可都能不动声色的巧妙避开!正因为如此,摩挲的心绪越来越烦躁,神情越来越狠厉,额上渐渐泛起汗津。 数百个回合过后,摩挲满头大汗,然云亦可却连汗津都未起。 云亦可望着摩挲,冷声道:“摩挲,若是你今日肯就此罢休,本尊饶你一条性命!” 摩挲听完,冷笑道:“云亦可,本王子的父王母后及众多兄弟姊妹皆死于你手,你以为本王子会独自苟活于世?” “那你为何还不去死?跑到本尊面前聒噪什么?”云亦可看定摩挲,眼神已凝起冰渣。 “你……”摩挲没想到云亦可会如此应答,当即哑言。 “该死的是你!”佳语找到插言的机会,当然不会轻易放过,立即高声道:“云亦可,别以为你做了妖帝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你不是挺怀念那五千个死去的凡人吗?今日,我们就要让你葬身此处与他们作伴!” 云亦可盯着佳语,冷冷不语。 佳语见云亦可不答言,以为云亦可被她的话吓住了,脸上露出嘚瑟神情,道:“害怕了吧?害怕就赶紧跪地求饶吧!” 云亦可听罢,璀璨一笑,望向佳语,答非所问道:“佳语你一天到处乱跑,昭潋王子知道吗?” “哼!你不提我表哥还好,一提我表哥,我就来气!”佳语指着云亦可,怒道:“都是你害的,害得大王将我表哥软禁在殿中不得出来。这一晃十余年,你倒是过了逍遥日子,而我表哥却只能日日待在殿中足不能出户。我今日来,就是要替我表哥和姑姑出这口恶气!” “你这个放走本尊的罪魁祸首,风离怎么会放过你?”云亦可闻言,轻笑问:“你该不会又落入了风离的阴谋之中吧?佳语,你别中了奸计还替别的妖魔卖命,不值得……” “云亦可!”霆潮不待云亦可说完,就呵斥道:“你休得胡说,休得在这里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关系?你们之间有何关系?本尊还真不知道。”云亦可笑吟吟的望着抢言的霆潮,问。 摩挲、矢窑、逅缇、往生、河络、邗谛六个妖魔鬼怪互视一眼,掩嘴窃笑。 “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佳语喝毕,恼怒的看定云亦可,吼道:“云亦可,你是真的想死啊!” “本尊的言语中有何不妥之处能让你如此动怒?”云亦可气定神闲的望着佳语,轻笑。 “你,你说我跟魔相……”佳语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这话不能再言,当即止住,眸中恼怒不已,对着围观的逅缇、往生等妖魔道:“看什么看?还不一起上!我们一起将云亦可这妖女杀掉!” “佳语,云亦可不能被杀掉!”往生不急不慢的看了云亦可一眼,微笑对佳语道:“我们要用她体内的神力来铸炼神器,而不是要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她即便死了,她的神力也在她的身体里,为何就不能让她死了再铸炼神器?”佳语怒道:“你们之前不是答应我要杀掉云亦可吗?” “我们是答应过你要杀掉云亦可,但我们的意思是要将她活着投入炼炉之中,而非让你亲手杀掉后再投入铸炉之中。”河络邪魅的看定佳语,缓声道。 “你们骗我!”佳语怒道。 “我们怎么骗你呢?”邗谛接言道:“我们是说了要杀掉云亦可,是你自己没有问清楚好吗?” “你……既然如此,那我走了!”佳语忆起当初在听到摩挲、往生等妖魔鬼怪说要齐力杀掉云亦可时,她的确没有问过杀死云亦可的方式,如今被邗谛呛言,只能将那口郁结之气咽回肚中,扭头就朝北边行去。 往生朝河络和邗谛使了个眼色,河络和邗谛当即会意,快步追上佳语,两鬼一左一右将佳语架了回来。 佳语一面奋力挣扎,一面高声道:“往生,你这个恶鬼,你放开我!放开我,听到没有?” “啪!”河络抬手就给大呼小叫的佳语一耳光,冷声道:“本王子长姐的名讳也是你这个魔女可以随意叫唤的?你再叫一声试试?本王子定会剥掉你这张美丽的皮囊,捆在炮烙铜柱上烙上七七十四九天,让你尝尝牙尖嘴利的下场!” “炮烙?”佳语一听,当即吓得不敢再多言。她早就听说过冥域六道轮回中有很多刑罚,虽然中人界传言那些刑罚是专门针对脱离肉身的魂魄,但妖魔皆与鬼怪有相通之处,所以,那些刑罚同样可以使用于妖魔身上。 河络见佳语闭嘴不语,满眸全是惧怕神色,忍不住揶揄道:“你的胆子还真小啊!” 逅缇看向河络,本不打算管佳语死活,但见其如此举动,终觉得有些丢了魔域的脸面,当即道:“二王子殿下,区区一个小魔女,何必跟她计较呢?” 河络听逅缇言语,当即拿眼看向他,笑道:“这魔女可是昭潋的表妹?” 逅缇道:“正是。” “那昭潋可是你七弟?”河络问。 “这……算是吧!”逅缇不情愿道。 “算是?那就是咯!”河络轻笑道:“你七弟的表妹算不算是你的表妹?” “这……”逅缇被河络如此一问,当即微愣。 “所以,她也算是你半个表妹吧?”河络冲邗谛使了个眼色,笑道:“刚才本王子出手有些重,对不住了。” 邗谛一把将吓呆的佳语猛地的推向逅缇,逅缇当即嫌弃的朝旁一避,佳语没有依靠,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疼得她轻声啜泣起来。 云亦可见状,快步朝佳语走去,想要将佳语拉起,却被邗谛挡在了身前。 邗谛的身材与云亦可一般高矮胖瘦,他望着云亦可轻笑道:“这个魔女刚才那么恶毒的咒骂妖帝陛下你,妖帝陛下不会转眼就忘记了吧?” “关你何事?”云亦可冷冷看了邗谛一眼,抬手一挥,强风卷起,直径将邗谛摔倒一旁。 往生和河络见状,慌忙跑上前去将邗谛扶起。 河络怒视云亦可道:“本王子三弟好心提醒你,你竟出手伤他!好狠毒你。” 云亦可未语,缓步走近佳语,凝聚法力,直接使用万千五彩光丝将佳语从地上拽了起来。 佳语被云亦可拉起身后,眸中依旧满是怨恨。 云亦可没再管佳语,回头看定河络,冷笑一声,道:“倘若要论起狠毒来,你长姐称第二,本尊就不敢称第一。” “云亦可,多谢夸奖!”往生听出云亦可话中的奚落,却没有出言反驳,而将眸光一转,笑道:“待会儿,本宫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狠毒!” 云亦可听完,将目光落在矢窑身上,故意道:“这位道长,你可一直都没有言语。大家如此热闹,你就不想说几句吗?” 矢窑望着云亦可,顿了片刻,才道:“我见过你!” 云亦可轻笑道:“你自然见过本尊!” “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那枚五彩通灵玉石!看来,那只小彩狐也是你所幻?”矢窑问道。 “没错。当初被你捉住,险些性命不保!”云亦可轻笑,笑意不及眼底。 “是李元晟救了你!带着你逃出了土城。”矢窑说道,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国师,是不是有种煮熟鸭子飞了的感觉?”云亦可似笑非笑的望着矢窑,问:“你的傀儡术呢?可有炼成?” 矢窑盯着云亦可,愤懑道:“那条百灵虫饮了你的血液后,便不肯再饮其他灵物之血,无论我想什么办法都不行!那条百灵虫便活活把自己的给饿死了!后来我又寻到一条百灵虫,可惜还没有喂养长大就被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白猫给吃了!” “白猫?”云亦可微眯彩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家伙,虽然薄情寡义,可也不全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