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疏闻言,回头与璇玑和虚常对视一眼,大笑道:“本君看你家神君是在房中赏花吧?要不然怎会没时间见我们?” 璇玑闻言,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虚常则抿唇莞尔。 水仙没料到自己一句话就引得疏臆想不断,不免脸色一红,喋嚅道:“辟火神君休要多想!” 疏笑道:“本君本不愿多想,可你这话,让本君没法不多想。” “那辟火神君就当是小仙口误吧!”水仙不与疏过多纠缠此话题,急急带着虚常、璇玑、疏朝着后院花圃行去。“启程、启明,快些奉上茶点果蔬。” “是,水仙姐姐。”启程、启明闻言,当即去膳房拿取。 盘云凰钗本要跟着三神去后院花圃,但不知想起了何事,竟中途离开。 水仙将三神安置在花圃中,在旁立了片刻,见狄乐还未出来,遂转身去前院请。 虚常见水仙离开,忍不住凝视其背影,半响未回眸,惹得疏和璇玑相视而笑。 虚常道:“这有何好笑?” 璇玑揶揄道:“这多水仙花可还让司命神君赏心悦目?” “自然比你俩赏心悦目得多了。”虚常毫不留情道。 璇玑笑道:“那是,中人界有句话叫做‘情人眼中出西施’嘛!” “西施?你知道西施是谁?”虚常反问。 “本君是不知,但是司命神君你恐怕比我们任何一个仙神都清楚吧!”疏接言道。“不过那西施再美,始终是个凡人,哪里比得上司命神君眼中的那朵小水仙花呢!” “就是就是。凡人比起仙神来还是略逊一筹!”璇玑赞同道。 虚常淡淡的瞟了璇玑和疏一眼,似笑非笑道:“你俩一日不奚落本君两句,心里就闹得慌是不是?狄乐可知道傀帝云深自囚雪狱的事情?” “西王母娘娘的蓝衣使者蓝鱼和太白金星,不过须臾光景就把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上天界。”疏笑道:“你觉得狄乐会不知吗?” “既然他知道,我们还在这里干什么?回去呗!”虚常率先起身道。 “啧啧,既来之则安之。”璇玑将虚常复拉坐下,道:“难道不想见一见狄乐心心念念的那位妖帝陛下?” 虚常闻言,略略一想,道:“你不是已经见过她,还要见她作甚?” 璇玑笑道:“本君是见过她,可她跟狄乐在一起的时候没见过。” “本君记得某神当初助狄乐趁虚而入与妖帝在中人界逍遥了两年,此事凿凿有之,难道是本君记错了?”疏盯着璇玑道:“你这司梦神君还真是名副其实,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力是越来越深厚了,以后可还要收徒儿?本君愿拜入你门下。” 璇玑闻言,嘿嘿一笑,拍了拍疏的肩膀,道:“你这大徒儿的礼,本君受不起。不过你若是愿意将你那条可爱的小飞鱼冰儿送给本君作徒儿,本君倒是十分乐意。” “你休想打冰儿的主意!”疏闻言,毫不留情的拒绝。 “怎么?舍不得啊?”璇玑笑眯眯的道:“不过,你那条小飞鱼对本君的十方梦境之界很是感兴趣啊!她说哪日要让本君带她去看看,你说本君是带还是不带呢?” “你若敢单独带她去,本君就拆了你的十方梦境之界!”疏威胁道。 “啧啧,本君好怕怕!”璇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道:“疏,你就不害怕本君日日让你做噩梦!” “梦魇都睡着了,哪来的噩梦?”疏不以为然道。 “谁告诉你梦魇睡着了就没有噩梦?”璇玑提醒道:“本君可是十方梦境之界中掌控万灵梦境生死大权的主宰,中人界的恶人需要噩梦,良人需要好梦,你以为本君无法给你制造些噩梦?” “你这叫做公报私仇,本君得到帝尊面前告你状。”疏道。 虚常见疏与璇玑斗嘴,制止道:“你俩有完没完?看看,谁来了?” 疏与璇玑闻声,抬头朝前看去,果见狄乐牵着云亦可缓步行来,立即在脸上泛起笑意。“喂哟,这么甜蜜!” “哪能不甜蜜?这都多少年了?两位都没有好好呆在一起过。如今妖帝重获自由身,这三界,她哪里都去得。这天灵宫,她自然也住得。”璇玑道。 “只可惜狄乐却要在这天灵宫禁足三月,想想都煎熬得很。”疏瘪嘴道。 “有温香软玉在怀,竟还说煎熬,你能再不知足些吗?”璇玑白了疏一眼,道。 狄乐握住云亦可的手,缓步踱到三神跟前,道:“三位神君不在自己的神府待着,又跑来本君的天灵宫干什么?” 疏和璇玑不及答话,探头瞧向躲在狄乐身后的云亦可。 云亦可因之前的事情,总觉得与疏、璇玑、虚常三神见面尴尬,死活不愿意前来相见,却不想被狄乐硬拽了过来,自然是一脸不情不愿,发现疏和璇玑朝自己张望,慌忙躲在了狄乐身后。 疏和璇玑未能将云亦可瞧真切,互视一眼,笑道:“怎么?妖帝陛下还害羞啊?” 狄乐将云亦可护在身后,盯着疏和璇玑道:“害羞又如何?自然不会像你们这样没脸没皮的。” 疏见瞧不见云亦可,遂坐下喝了口茶水道:“是啊,我们就没脸没皮,本来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谁知,你竟这般言语,当真是伤我等的心。” 璇玑趁着疏与狄乐言语之机,转到狄乐身后,一把将云亦可揪了出来,大笑道:“瞧瞧,脸都红了。没想到在下傀界呼风唤雨的妖帝陛下竟有如此小女儿之态,今日算是见识了!” 虚常在旁好笑道:“司梦神君,你小心被雷劈!” 璇玑还未反应过来,就见眼前一团白光扑来,慌得朝后一蹦逃开,果见那团白光发出“嘣”的雷鸣轰响。璇玑惊魂未定的抬头四下里看了看,大喝道:“雷神怎么会在这里?” “雷神不在此,九龙神君在此!”疏见璇玑被狄乐用掌雷劈,笑得花枝乱颤。“九龙神君有掌雷,哈哈哈……” 璇玑整理了一番凌乱的衣裳和发鬓,看向狄乐,讪讪道:“狄乐,你好大的火气!” 狄乐瞪了璇玑一眼,道:“你再戏耍亦可,小心我真劈了你!” “真是个见色忘义的游神!”璇玑听罢,气呼呼的喝了口茶水道。 狄乐答言,看向疏道:“你刚才说,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 疏忙道:“你不知道吗?蛮纪云海出大事了。” 狄乐拉了云亦可坐下,道:“听说了一些,不知道真伪。” 疏道:“这可不是空穴来风啊!我倒是对龙蝰与龙王鲸两家老海族争地盘的事历来都有耳闻,而且这事时日很久,不是一朝一夕,依照当前的形势看,这两家老海族之间总会有一战。” “蛮纪云海不属龙君管辖,他们要怎样,我们都只能作壁上观不是?”狄乐淡然道。 “咦,你的态度怎么跟虚常一样?”疏道。 狄乐听完,看向虚常,笑道:“原来你也是如此想?” 虚常道:“自然。幸好蛮纪云海不归三界,要不然,依照龙蝰一族的狠厉,如今的海域统领就轮不到龙族了。” 狄乐听完,笑道:“这是自然。可龙王鲸一族也不是摆设,要不然,这么多万年来,蛮纪云海早就被龙蝰一族统领了。你们所说的好消息该不会就是龙蝰与龙王鲸两族相争?可这对我来说,算什么好消息?” “蛮纪云海大乱的话,帝尊肯定会派出各路神君神将赴蛮纪云海边境驻守,以防事变。如此一来,你的禁足不就解了么?”疏道。 狄乐听完,笑道:“听起来好像不错。不过,我的禁足一解,不就要被派去蛮纪云海的边境?我可不去,还不如日日待在这天灵宫中。” “是吗?”疏听罢,无奈道:“狄乐,你现在当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人会变,那我们做仙神的自然也会变。”狄乐看向疏,笑道:“哪怕蛮纪云海被龙蝰和龙王鲸两族搅得天翻地覆,与我何干啊?” 疏和璇玑闻言,不觉愕然,望着狄乐半响未语。 虚常见疏和璇玑语塞,余光扫过脸色波澜不惊的云亦可,对狄乐笑道:“那你安心在这天灵宫待着啊!” “什么意思你?”狄乐反问。 虚常也不解释,回眸对疏和璇玑的道:“走啦,不要打扰他俩难得清静时光。” 疏和璇玑听毕,齐声道:“这就走了?” 虚常笑道:“难不成让狄乐请你俩在这里吃了夜宵再走?” 疏听完,立即瘪着嘴跟在虚常身后朝外走去。 璇玑向云亦可看了看,露出个和善的笑容,然后对狄乐警告道:“噩梦,噩梦。” 狄乐则道:“你敢。” 璇玑冲狄乐做了个鬼脸,飞快的跑开。 云亦可见璇玑、疏、虚常离去,才从狄乐身后出来,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狄乐含笑道:“你觉得呢?” 云亦可摇头道:“不懂。” 狄乐笑了笑道:“他们不过是想让我自由,能够跟你一起四处游走。只不过对于蛮纪云海之事,我丝毫没兴趣,我现在最大的兴趣就是要日日跟你一起。” 云亦可听罢,脸色泛红,道:“又来了,能不能说点正事?” “什么正事?”狄乐含笑问。 “深儿还在雪狱受苦呢!”云亦可皱眉道:“他不过是半神之身,哪里受得起雪狱长久的冰寒之焰厉炼?” “你若担心他,我便将神力给予他,让他成神可好?”狄乐将云亦可揽入怀中,道。 “这怎么成?你是神使引者,这上天界的安危,你有不可推卸之责,若是你神力大减,怎么应付那些事情?”云亦可道:“算了,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不管怎样,不能让深儿在雪狱长久待下去。” “别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狄乐凝视云亦可,眸中全是璀璨光芒。 云亦可似乎感受到了狄乐眸光的炙热,赶紧将其推开,率先朝前院行去。狄乐见状,抿唇一笑,跟上云亦可,握住她的纤手。 风銮殿。 释黎光着上身匍匐在榻上,乙女与汐禾则立在榻沿。 乙女接过汐禾递过来的绢帕轻轻拭去释黎背上的血迹,顺手拿起一个雪白陶瓷瓶,将内中的雪膏涂抹在释黎背上并轻轻揉动,随着乙女手指的轻移,释黎疼得抽搐连连。 乙女见状,泪如雨下,一边替释黎上药,一边呐呐道:“殿下,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害了殿下……” 汐禾立在一旁,甚为尴尬,却只能沉默不语。 释黎疼得额际上冒出无数汗津,咬牙道:“不要再言,涂抹好就退下吧!” 乙女不敢多言,抽泣着将药膏为释黎涂抹好,正欲与汐禾离开,却听沉素在房外道:“殿下,帝尊来了。” 释黎闻言,心中一怔,慌忙起身。 乙女拿过雪色里衣替释黎披上,汐禾则赶紧去开门。 天帝在紫薇童子的搀扶下缓步而来,见乙女和汐禾皆在释黎房中,不觉含笑,朝两女微微颔首,道:“你们先退下吧,本尊与黎儿说几句话。” “是,帝尊。”乙女与汐禾退了出来,立在了院中。 紫薇童子将房门再度关好,也站在门外。 天帝上前,释黎忙躬身扶住。天帝见释黎额际上全是汗津,便知定是因上药疼痛才会如此,关切道:“黎儿可好些了?” 释黎点头道:“父君,儿臣好多了。” 天帝拉了释黎坐下,请问:“黎儿可恨本尊?” 释黎忙道:“父君,儿臣不敢。儿臣知道父君都是为了儿臣好!” 天帝道:“知道就好,就怕你明明知道却还放不下!” 释黎闻言,顿时语塞。 天帝见状,不觉摇头道:“你还是放不下啊!乙女已知错,你要收敛你的执念,不要害神害己。” 释黎颔首道:“儿臣知道。” 天帝叹息道:“如今,蛮纪云海龙蝰一族与龙王鲸一族相争海域之事越演越烈,不出几日定会有一场殊死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