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的灯火通明,纪奶奶已经回房间睡觉了。 而纪家其余的人,还难得的在大厅里坐着,似乎有人料到她会回来,而且,还都是在等着她的。 纪美雪身上裹着一张温暖的摊子,女佣给她从厨房里熬了一碗热姜汤,此时她双手正捧着杯子取暖。 余光瞄到纪海桐回来,淡淡的浅抿了口姜汤。 “当情~妇久了,连家都不用回了。”李笑琪坐在纪浩峰旁边,冷言冷语的对身后的人说。 情—妇…… 他们给自己取这个称呼,真的可笑! 纪美雪忽然把杯子放到茶几,慢慢的站起来,幽然转身,迈开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到纪海桐面前。 还差几步之遥停下。 “很惊奇为什么我不需要留在看守所七天吧?”纪美雪现在就如一只软弱的孔雀,虽憔悴,但美艳如初。 纪海桐不回答,静静的听着他们,到底还有什么难听的话对自己说。 “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最可恨吗?海桐,情。妇,小三,是最让人恨的。你说,你现在跟着苏总,我应该说,你是什么?呵呵,他能护着你一时,能不能护你一辈子?有本事,你就让他娶你啊,不过,我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是啊,我真没想着,纪家竟然出了这么一个败类。浩峰,还是咱们诗诗好,你应该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李笑琪附和。 “海桐,如果我是你,我就有多远滚多远了,还敢回来,也不怕丢人现眼,即使你不怕,我们这个家也还需要面子的啊。不然,因为你,都败光了家声。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自己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 “对,海桐这就不应该了。”李笑琪又接着纪美雪的话开口。 纪海桐不恼也不怒,脸上的神态就是淡淡的。 他们也奈何不了自己什么。 “要我去警察局这个侮辱,我会还给你。”纪美雪凑近她耳边,一字一顿,轻飘飘的对她说,尔后,转身上了楼梯。 纪海桐也回来房间,把手机,网络,统统给关闭。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如若不冷静,怎么好猜想,下一步的计划要怎么做? …… EK旗下的娱乐集团,经纪人总监室里。 张宝贝一身干练的西装套装,戴着一副偌大的黑墨镜,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敲字。 时不时就拧一下眉头。 屏幕里,正是今早的娱乐新闻版面。 手拿起内线话筒,“网络部都****去了吗?苏总不是交代不能让纪小姐的新闻出街么?哪个不长眼的放了上去?” 内线的网络部经理回答:“张总,这不是我们做的事,是国外传来的消息。” 国外…… 张宝贝放下内线,抬手按着太阳穴。 纪海桐重新开机,是下午四点钟之后了。 一个大翻转的局面,意料之中,亦是意料之外。 房门有人敲过很多次,可她都装死的不想去开门。 纪浩峰跟纪美雪已经回了盛辉,昨晚的事,没有人曝光,就当一切没发生过。 这对于纪美雪来讲,自然是件好事。 纪海桐刚刚开了机,正准备上网看看今天的新闻。 而此时,敲门声又响起。 这次叫她的声音很熟悉,字字句句温柔之中带着深情。 “海桐,出来一下。我们有事好好说,不要把自己关着。”展良辰继续敲门。 对于展良辰的忽然出现,她还是着实的惊讶了一下。 这个男人,怎么还死缠烂打着? 房门外的展良辰,手里拿着一个纪海桐最爱吃的火龙果。 这是他昨晚连夜爬山去摘的,爬了几棵树,找到最好的火龙果,不小心摔下来,浑身是伤。 梦里,纪海桐最喜欢就是火龙果。 展良辰知道,她看着她最喜欢的水果,一定会高兴的! 蹲坐在房间外的墙边,两只手捧着火龙果,一直等她出来。 她现在不开门,也不代表一直不开门。 纪海桐站在门后,手已经伸到门把的位置。 咔擦…… 展良辰笔直的双腿站了起来,献宝似的摊开手心,火龙果上还有着绿色的树叶,可以看出,他是刚摘回来的。 纪海桐扫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嘴角微微一牵,“来找我,就为了送火龙果?”这个人,真是有病。 “是,不对。我还想见,见你!”他连说话都变得吞吞吐吐,可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纪海桐又会不理自己。 展良辰白色衬衫的袖子捋开了一丢丢,若隐若现出一个很大很刺眼的淤青伤痕。 她的心弦轻不可见的绷紧了半刻,“展良辰,你别以为你做这些幼稚的事情,我就会很感动。不可能……” “我没打算要你感动,真的没。”展良辰想伸手去抓着纪海桐的手心,当手落在半空,定格了几秒钟,随即又放下。 “那你还来?”她的声音始终很冷,能冻住展良辰心脏的无情。 对于纪海桐对自己的冷漠,展良辰又怎会不可能心疼?只不过,他愿意等,等纪海桐回眸看到自己。 “你就当我是想讨好你,想做傻事。可以吧?你不开心,你不需要我陪你,我愿意一直静静的待着。我喜欢做幼稚事。” “如果让诗诗知道你现在这幅德行,她可不伤心难过死了。”纪海桐讽刺的道。 想到纪诗诗,展良辰的心情有些纠结。 曾经,他是真以为纪诗诗是自己良配。 为了利益,他能牺牲掉自己感情。 可当纪海桐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眼里时,他又发现,利益,并非那么重要。 遇到了自己心爱的人,坐尽一切傻事,没关系的! 空气骤然间变得有些稀薄的冰冷。 彼此都沉默了许久。长廊的尽头,是一个露天平台,隔着一道干净明亮的落地玻璃门,外面洒着暖暖的阳光线进来,刚好落在纪海桐身上,将她头发照得金黄色。 展良辰的黑眸定格在纪海桐脸上,一瞬不转,“我都听说了,你不开心,是因为他?” 纪海桐一眼都不去看他,转过头,微眯起眼看外面的大太阳。 半饷,冷声的回答:“那又怎样?” “不要这样了,行不?”他的语气带着浓烈的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