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臣面若寒霜，眼中凶光闪烁。
地上的张小兰急忙起身，指着光头男大骂道：“陈大力，我这辈子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你少给我含血喷人，姜臣是囡囡的救命恩人。”
“呵，偷人就偷人，我还能说你什么吗？”
光头男满脸嗤笑的走了过来：“反正我今天来就是跟你说离婚的事，离了婚，你特么就算跑到大街上舔这小子，老子也不管。”
以前他是想结识姜臣，可上次一脚后，他知道，结交无望了，索性也就懒得在姜臣面前畏首畏尾了。
“你……”张小兰哭嚎着就要扑上去。
姜臣拽住了她，冷眼看向光头男：“你胸口的伤，好了吗？”
光头男瞳孔一缩，胸口现在还缠着纱布呢，要再被踢一脚，他估计得在医院长住了。
咬了咬牙，冷声道：“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这臭娘们离婚的，另外看看那赔钱货死了没。”
张小兰脸色涨红，身躯颤抖，泪水横流。
老公变心到这种程度，把她伤的实在不轻。
“果然是畜牲！”
姜臣一步上前，抬手，落下。
啪！
光头男被抽的原地转了一圈，半边脸都肿了起来，直接被抽的有些发蒙。
“上次就警告过你，你还敢来，那就是皮痒了找抽。”
“你特么还敢打我？老子今天和你拼了！”
光头男勃然大怒，抡起拳头就朝姜臣面门砸去。
姜臣抬手，轻易的抓住了光头男的手腕。
任凭光头男如何用力，愣是无法寸进。
“别逼我打死你。”姜臣神情冷厉，杀意升腾。
这种抛妻弃子的畜牲，他还没兴趣讲道理。
“你……”
光头男神情大变，气势萎靡了下去，他能感觉到，姜臣这话，并不是威胁之词。
而是，真的敢打死他。
“你撒开，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她说事的。”
光头男挣扎了起来，叫嚷着：“你和她们母女两非亲非故，凭什么每天来这里？还不是想和这臭娘们多玩点花样？”
“陈大力，你说我可以，但你别侮辱姜小哥。”
张小兰嚎啕大哭着，扑上去一巴掌抽在了光头男的脸上：“没有姜臣，囡囡就死了，这次他来，也是要给囡囡手术治病的事，你个当父亲的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你简直是畜牲！”
“你特么还敢打我？”光头男怒目圆瞪，当即就想还手。
姜臣抓着他的手腕用力一捏，登时疼的光头男不敢造次。
“我觉得她打的很对，你反对，那我来打？”
光头男嗫喏嘴角，上次姜臣一脚踹飞他的事情犹在眼前，他可不敢真让姜臣动手。
咬了咬牙，冷笑道：“动手术，给那赔钱货治病？你当自己是谁？把那赔钱货医死了，你赔我多少钱？”
姜臣忽然冷笑了起来。
亲妈求着自己救女儿，亲爸倒是说起钱的事了。
这爸当的，真是猪狗不如了。
没等姜臣开口呢，张小兰就呵斥道：“这不用你管，哪怕囡囡出了意外，也绝和姜臣没关系，这些年我带着囡囡跑遍了大小医院，好不容易看到了机会，陈大力你要是再胡来，我今天为了囡囡，非得抱着你从医院大楼上跳下去不可。”
语气决然，状若疯狂。
饶是光头男，也从未见到张小兰有这样的狠戾。
走廊上的人围了过来，指指点点。
光头男咽了口口水，冷声道：“好啊，只要你答应和我离婚，净身出户，这些狗屁倒灶的事，老子还不想管了呢，否则，没我的同意，谁特么都别想给赔钱货动手术。”
赤裸裸的威胁，毫不掩饰。
姜臣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哪怕王院长同意安排手术，可手术开始前，也得囡囡的父母签字同意书。
光头男不答应，手术从法律层面讲，就不能开展。
张小兰红着眼，泪水横流，娇躯颤抖着，低头沉吟了几秒钟。
猛地抬头，决然道：“好！我答应你！”
说着，她转头看向姜臣：“姜小哥，求求你救救囡囡。”
姜臣默然地点头。
“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不是我特么逼你的。”
光头男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现在立刻跟我去离婚，办了手续，老子才不管你们啥时候给那赔钱货动手术。”
张小兰悲痛的点点头，拜托姜臣照顾好囡囡，和光头男离开了。
回到病房，囡囡正趴在床上看着动画片。
姜臣走到她旁边，笑着道：“囡囡，咱们把汤喝完好不好？”
“嗯。”囡囡点点头，笑着捧起汤碗自己喝了起来，并未过问母亲去了哪里。
姜臣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看着囡囡乖巧地喝着汤，嘴角勾勒起苦涩的笑意。
如果孩子留下来了，以后，应该也和囡囡一样乖巧吧？
忽然，他眉头一皱。
看到一滴泪水滴落到了汤碗里。
囡囡，哭了。
“囡囡……”姜臣神情一怔。
“哥哥，我，我听到了……”囡囡抬起头，一张粉嫩小脸上，已经满布泪痕，“我听到爸爸骂妈妈了，我听到妈妈因为我和爸爸离婚了，呜呜……对不起，都是因为囡囡……是囡囡不对……”
刚才，都是她假装的？
姜臣心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古井无波的心境猛地掀起了波澜。
他急忙将囡囡揽入怀里，安慰道：“和你没关系的，不哭，囡囡不哭……”
“囡囡的错，都是囡囡的错，呜呜……囡囡不想爸爸妈妈分开……囡囡都听到了……”
哭声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小小年纪，却比大人更懂事。
明明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却依旧假装着坚强，可弱小的心脏，怎么抵得了那份痛苦？
终究是没能继续装下去，终究还是崩溃了。
“没事的，这不是囡囡的错，囡囡从来都没有错，有哥哥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姜臣心疼的拍着囡囡的后背：“哥哥不会让囡囡有事的，囡囡要坚强，囡囡不哭了，让妈妈看到了，妈妈也会伤心的。”
怀里颤抖的小身体停了下来，囡囡倔强的从怀里挣脱了出来。
稚嫩的小手抹掉了脸上的眼泪，瘪着嘴，满脸倔强地抽泣着：“不哭，妈妈看到了，一定也会哭的，囡囡不哭了，哥哥不许把囡囡哭的事告诉妈妈。”
可越说，泪水却流的越厉害。
姜臣点头，继续安抚着，仿佛安抚自己的女儿，生怕多掉下一滴眼泪。
半晌，囡囡终于平静了下来。
许是哭累了，躺了下来，熟睡了过去。
姜臣用湿毛巾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净，默默地走到楼梯间，点燃了一根香烟。
胸腔里压抑的厉害，很难说清楚的情绪。
旁人都不忍目睹的事情，在亲生血缘的人眼中，却是避之不及。
“人知鬼恐怖，鬼晓人心毒，异人门派天天嚷嚷着铲除邪魅，他们，咋就不去铲除一下那些鬼都不如的人呢？”
搓了搓脸，姜臣折回病房。
刚一进门，就愣住了。
穆青儿正坐在囡囡身边，恬淡安静地看着熟睡的囡囡。
在床头，还放着水果和鲜花。
“你怎么来这了？”姜臣问道。
“你上次不是跟我提过这事吗？我想来看看囡囡，到医院问前台就知道了。”穆青儿捋了一下额前青丝，笑容有些黯然：“你说，我当时怀的如果是个女孩，以后长大了，会不会也和她一样漂亮？”
姜臣刚刚从囡囡的事情中平复过来，此时因为穆青儿的一句话，又再次掀起了巨浪。
他走到了穆青儿身边，将坐着的穆青儿揽入怀里，轻拍后背。
“姜臣……”穆青儿的声音有些落寞凄然，“囡囡真的会离开吗？我能做些什么，我想帮帮她，她才这么小。”
姜臣目光坚定，温柔一笑：“不会离开的，只要你想，囡囡绝不会离开的，医院已经安排给囡囡15号手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