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昏暗的铁皮房内。
空气中弥漫着恶臭,房间里到处堆砌着杂物,甚至还有腐烂的老鼠尸体。
房间正中,穆青琳被缠裹着双手,吊在房梁上。
披头散发,满身是伤,再无刚才的高贵之色。
哗!
一盆冷水泼在了穆青琳身上。
寒秋冷意,刺得穆青琳猛地苏醒了过来。
“你们是谁?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哀嚎了多少遍这句话了。
在别人早有准备,提前毁掉了所有追踪可能的前提下,她根本不奢望有人能发现并且救她出去。
哪怕死,她唯一的执念,也是弄明白到底是谁派这几个人来的。
四个男人并未说话,看穆青琳的眼神,冷漠的仿佛看个死人。
被这种眼神注视着,穆青琳心脏狂跳,整个人都快崩溃了,仿佛真的已经游走到了死亡边缘。
她不怀疑这几个人真的敢杀了她。
可她不甘心,也不想死,更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强撑着最后一丝胆气,她哀嚎道:“你们抓我到底是要干嘛?要钱,还是要色?”
“我给你们,我都给你们,只要你们放过我,我想活啊……”
凄惨的哀嚎,近乎疯狂。
只要能活,她能放弃一切,哪怕是最后的尊严。
但四个男人依旧注视着她,并未回答。
穆青琳浑身都在颤抖,她从未想过有一刻,自己会沦落到这么无助绝望的地步。
扒了毛的孔雀,再也谈不上高傲,甚至比掉进泥泞中的鸡更惨。
泪水汹涌出眼眶,穆青琳再也抑制不住,崩溃大哭起来。
但面前的四个男人,仿佛是机械一般,一动不动。
渐渐地,外边天黑了。
房间里,变得昏暗起来,唯独墙角的一支蜡烛摇曳着昏黄的火苗。
轰咔!
惊雷炸响,下雨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带来的阵阵凉意冰冷刺骨,让穆青琳脸色苍白到极点,嘴唇发紫,身体不停地抽搐着。
“时间差不多了。”
一个男人发出沙哑的声音。
这声音,却让意识都快模糊的穆青琳猛地清醒过来。
她绝望地看着发出声音的男人,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
是要杀我了吗?
是我该死了吗?
那个男人抽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让人心寒。
噌!
寒光一闪,穆青琳本能的闭上眼睛。
几乎同时,她感觉到手腕一松,人也从空中掉落到地上。
她愕然地睁开眼睛,满脸茫然。
“起来,走。”
四个男人直接架起了穆青琳走出了铁皮房,将她塞进了面包车。
黑暗荒芜的郊外,面包车疾驰进了江北市区。
雷声大作,雨水滂沱。
淅沥沥已经开始流淌起积水的街道上,一辆面包车掀起水花,疾驰而来。
嘎吱!
面包车一脚刹车,车门打开,穆青琳直接被推了下来。
惯性下,让穆青琳在雨水中翻滚了几圈。
等她停下的时候,面包车已经扬长而去。
“我,我得救了?”
穆青琳不敢置信地看着离开的面包车,她怎么也没想到,本以为到了死境,却峰回路转成这样。
对方不求财,不求色,只是把她绑到了那个地方,毒打了一顿。
这特么是为了什么?
“啊!”
雨夜中的尖叫,嘶声裂肺,穆青琳疯了似的咆哮骂道:“混蛋!王八蛋!一群畜牲,畜牲啊……”
忽然,穆青琳恍惚的神情一愣,看着面前破败的小区。
这不是,家吗?
穆家破败后,各家都重新找了住所,只是兜无二两银,所以现在的住所和当初的房子天壤之别。
生活的翻天覆地,让穆青琳这段时间,无数次的厌弃这个破败小区。
至少在她心里,这样的小区根本不配让她住。
但现在,看着面前的小区,她却突然安静下来,泪水肆意流淌。
起身,迈步,拖着剧痛疲惫的身子,一步步走向小区大门。
回家……我要回家……
与此同时,九鼎集团大楼楼顶。
悠扬的音乐回响着,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咖啡香味。
吴良煮着咖啡。
姜臣在旁边,捧着咖啡杯,静静地泯着。
在他旁边,郑勋也搓着手,喝着咖啡,驱着大雨带来的寒意。
而在巨大落地窗前,陈忠品着咖啡,目光深邃地眺望着窗外雨幕中的江北,浅笑道:“今晚真冷啊,不知道会不会冻死人呢。”
“如此好的时代,哪有冻死街头?”姜臣笑了笑,“阿忠你不会还活在几千年前吧?”
陈忠憨厚的笑了笑:“我多虑了。”
“郑勋,帮我加咖啡。”姜臣将半空的杯子放到桌上。
郑勋点点头,从吴良手中接过咖啡壶,一边倒一边笑。
“笑什么?”姜臣疑惑地问。
郑勋道:“没什么,今天确实太冷了。”
“回家就不冷了。”姜臣道。
陈忠拿着空了的咖啡杯走了过来,放下咖啡杯,收敛起笑容:“江家那边,彻底没了动静了呢,我还以为他们会降临江北呢。”
“狗有胆量背后咬人,哪有胆量和人正面打一架?”姜臣不屑一笑。
陈忠点点头:“不过,江家知道你还在,注定是个麻烦,隐患可大可小,牵扯到整个异人界呢。”
姜臣面色沉凝,若有所思。
这件事,不用陈忠提醒,他也一直在心中盘算。
江家,算是卡在了他心头的一根刺。
搓了搓脸,姜臣道:“帮我准备口棺材。”
“什么?”
陈忠吴良和郑勋全都惊愕地看着姜臣。
姜臣邪魅一笑:“找个时间去趟帝京,不给江家人送点礼怎么行?”
送棺?
吴良和郑勋同时脸色大变,这叫什么送礼?
倒是陈忠眼中精芒一闪,笑着道:“我一定找最好的匠人,用最好的木料,打造一口最好的棺材,这样才不折了你的面子。”
“那是自然,这也关乎到你的面子呢。”
姜臣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忠。
陈忠呆愣了一下,眼睛悄然通红了。
主人,这是要帮老奴解决当年的仇恨了吗?
也是,这么多年了,该解决了。
送口上好的棺材,也不枉那老婆娘当年骗我一次,她该这待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