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风华说，把闵成雪拽到一边，用意念召唤出杀虫剂和打火机，在闵成雪身边又留下一大桶水，然后对准宋游莉的身体一通喷火！ 热烈的火焰把宋游莉烧得惨叫起来，余空吟把刘择晓等人带出来时，刚好看到这残忍的一幕！ “风华——！”她怒急前冲，一拳把风华打摔到老远！然后慌张地四处看，见有水桶后迅速一提一倒，一下就把宋游莉身上的火熄灭了。 另一边郑拓也从森林里跑出来，他浑身是血，身后还跟着同样狼狈的潘富贵、张全和陈广胜，一时间所有人都齐了。他们着急忙慌地上了车，启动车子的时候发现三个女人都没上来。 大家回头一看，就见闵成雪拉住风华的手往草坪外拽——余空吟的一拳刚好把风华弄进森林里，还撞上了一棵树，此时已经是昏迷不醒。 余空吟这时候刚治疗好宋游莉，起身的时候她脚步还有些虚浮，却能灵敏地砍断那些棉花柳枝条，把闵成雪和风华一起拎出来，猫腰钻进了货车。 刘择晓确认所有人都进来后，迅速关上货车门。他眼睁睁看到棉花柳的枝头扎过来又被门缝夹断，发出刺耳的“吱吱”声，枝头末梢还迸出一串血，全都溅在了他脸上。 刘择晓小声骂一句，却在下一秒住了嘴，因为他听到货车门外劈劈咚咚的闷响声，而且没看错的话，车门上有些地方似乎凸过来了一点。 天，这还是植物吗？刘择晓后怕地想，很小心地挪挪屁股往后窜。 棉花柳枝还在往门上撞，直到车开远了，那诡异的窸窣声和吱吱声才逐渐消失。 那截断掉的棉花柳枝还在扭摆。余空吟看得心烦，一脚把它踩扁了。 余空吟的身边，宋游莉幽幽转醒。闵成雪看她没事了，就挪动身体坐在余空吟身边，巴巴儿地看向她，又看向风华。 余空吟也低头看风华。 青年看起来惨极了。他被余空吟情急之下打飞，额头流了许多血，似乎撞上树了，所以才十分干脆地晕死过去。 余空吟感到挺奇怪的，她之前明明动不了风华，为什么危机时刻却能伤害他呢？难道是因为她没动杀心？ 余空吟觉得这很有可能，但她刚生出这想法，就浑身一震！ 如果…… 她是想如果…… 如果拥有特殊能力的他们，不能互相残杀，那白雪算什么？ 那时候的白雪，从背后攻击她的白雪……并没有被弹开。 也就是说，白雪攻击她的意图极有可能是出于愤怒，而不是杀心！ 白雪是动怒了，是攻击她了，可是并不想杀她——这一点她从来不知道，甚至可能连白雪自己都不知道…… 她曾经的好朋友善良过头了，有时候会显得很软弱，所以才选择行政科，而不是有可能击毙凶犯的刑警。 是啊……白雪总是这样的，一直是这样的，哪怕有时候对余空吟产生妒忌了，她也从未因此伤害过两人的感情。 白雪没变过，直到最后一刻都没变；变得只有她余空吟，也只剩她余空吟！ “姐姐，游莉姐当时情况危急，那些植物在攻击她——姐姐？”闵成雪的话只说到一半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余空吟突然靠在车厢闭上了眼睛，泪水拈湿了她的睫毛，一滴一滴地流下来，在鹅蛋脸下汇聚，落到身上，她摇摇头，将脸埋在双膝间，于是泪水又落在了地上。 “姐姐，你怎么了？”闵成雪问，不一会儿刘择晓和宋游莉也关心地询问。 余空吟只是摇头。她感觉心里有个洞，感觉附着在身上的治愈能力就像一条罪恶的溪流，将她淹没包裹，压迫得她难以呼吸。 看到余空吟这副样子，同伴们都很惊讶，因为在他们的记忆中，余空吟无论陷入何种困境都是副轻松冷静的样子。他们已经自动把余空吟的形象归为领导者，喜怒不形于色。 直到现在，余空吟落泪了，他们才发现面前的女子也是一名年轻人，也会彷徨会哭泣。她和他们，本质上并无不同。 余空吟的异常使整个儿车厢都静默了。 路途颠簸，风打在车厢上，遥远的天空传来丧尸的吼叫声。 在这满是危机的末世中，余空吟突然感觉到心里发空。 是她死去那么多次，都没有的空。 那是黑黑的深深的空洞，吸附着她的魂魄，让她恍惚，让她意识消弭。 宋游莉和闵成雪一同扶起风华，想帮他查看伤口。结果宋游莉衣扣还没帮他解完，风华就突然睁眼！轻微的一丝风后宋游莉感觉到自己颈部发紧，发现颈部被扼住后她讶异地瞪了眼睛，刚好看到风华黑中泛紫的眼瞳。 那双奇异的紫光眼瞳并未传递出任何气息，宋游莉从中感觉不到愤怒或者杀机。尽管如此，她的后背还是惊起一层薄汗。 “坏蛋！干嘛啦！放开游莉姐！”闵成雪想拽开风华的手，风华却已经先收回去。他有些费力地坐起身，靠在车厢边缘，然后抬手擦掉额头流下的血线。 车厢里更加死寂。刘择晓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风华和三名女性之间，直到余空吟幽然回神。 没人询问余空吟怎么了，只有刘择晓询问了一下行动路线。 余空吟想了想就说道：“去首都总军区，找夏衎。”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些所谓的同伴，好证实她的猜测是否属实。如果夏衎也像风华一样，无法和她敌对，那么余空吟不介意多一名同伴。 如今，末世的形势比想象中的还要严峻。因为人类的敌对名单上不只有丧尸，还有变异动物，而就在刚刚，名单里还添了个变异植物。 哪怕人类本身都是不好相与的。余空吟在树林战斗时充分意识到了这一点。 善于隐藏心机的狡猾人类，往往具备意想不到的韧性和耐心，余空吟还因此被反杀过。 “姐姐！”正在余空吟思考唐映辙和彻有什么阴谋的时候，闵成雪的声音打断了她。只见小女孩儿满脸的不好意思，大大的眼睛猛往旁边瞥，余空吟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干了件乌龙的事儿——她在风华对宋游莉施救时出手，不分青红皂白就把风华给揍了。事后才回过味儿来，知道风华是想烧掉细管，再帮宋游莉熄灭火焰。 余空吟顺着闵成雪的目光往旁边看，就见青年疲惫地靠在车厢拐角，正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