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空吟点点头。她知道夏衎的话不无道理。跟非亲非故的人结成集体，最为困难的就是找好尺度。适当的关心和保护是可以的，但过度保护在这末世只会害到人。 她都明白，所以…… “我们去接常首吧，风开始往那边吹了。”余空吟叹息一声。 不够熟悉的人就可以不管，只管自己视线范围内的同伴，如果只能这样做，她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普通人而已，根本不具备统筹成千人，上万人的魄力。 身为一方首领，如果不心怀大爱，就得不到人们的爱戴和拥护；但同为一方首领，如果不懂得适当的取舍与得失，也有失德行。 所以余空吟必须做得更好，更合格才行……只有这样才能掌握好做人的度量，还有做统帅的度量——她的目光所及是全世界，因为只有成为世界的整合者，一切才能按计划进行。 丧尸王，必须讨伐！ “嗯，加快速度吧，第一批集合的人快到了。”夏衎道。 到达集合地点后必须有人主持局面，余空吟点点头，和夏衎左右开弓来到重型监狱区。 余空吟刚到地方就愣在原地，因为监狱已经变成了废墟。同时她想起来，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和常首进行联络了，只是心中隐约知道常首是安全的，所以没多说什么。 “常首，在哪儿？” “不是让集合吗？我们在前往那里。”常首的语气听起来颇为无辜。对此—— “很奇怪呢，常首的精神力似乎可以防御住绿雾。他由此对策绿雾是有意识存在的，会对他的精神力干扰产生反应。”夏衎颇为悠闲地说道。 “夏衎，我现在真考虑杀了你了。”精神力中常首的语气难得郁闷一下。 “你考虑五次，实施两次——即使不用刻意隐藏我也知道。”夏衎微笑地回过去，余空吟甚至从他少见表情的脸上看到了讥讽。 这两人实在太不搭调了！ “别吵！老实给我集合！”最终以余空吟的一句呵斥收场。 余空吟对夏衎和常首的不和关系由衷地感到头疼，但她暂时没办法阻止两人的分歧，只能从中磨合。 去集合地的时候余空吟顺手把闵成雪和张启明捎过去，途中还将粮食库的食物收起来了。所以等到集合的时候已经聚集了两百多号人，后面还有陆陆续续的人赶来。 “余空吟，那绿雾会腐蚀建筑物，你看到了吧？”常首已经走到余空吟身边。 余空吟点点头，道：“即使不逃，这里也没办法住人了，毕竟楼没法重新盖……”她的语气不无可惜。 “再过不久后首都也不能住人了——在找到对付绿雾的方法之前，人类会一直处于被动。还是去今市和秦海丽汇合吧。”常首是用精神力交谈的，实际上余空吟已经走上讲台，准备发表讲话了。 “汇合必须经过郊区森林，没记错的话那儿还有个彬彬在等着。”余空吟从精神连接上回应常首，同时对讲台下的人们说道： “由于不明丧尸的袭击，基地的建筑物已濒临损毁。虽然很遗憾，但我们必须另辟蹊径，前往其他基地。 当然，我知道有一部分人想留在这里，但是很遗憾，我不能为了你们的不舍和不甘，舍弃绝大多数人的利益。我无法为你们留下粮食，你们只能领取到自身获得过的食物。但毕竟相识一场，我们会将你们放到相对安全的基地里——尽管那里很快也会沦陷。” “首领！比起这件事，我更想知道我的儿子在哪儿！刚刚教官说我儿子死了！可他昨天还活得好好的！而且我老婆说她一大早听到扭打声，肯定有人抓了我儿子！说！是不是你们抓了我儿子！”喊话的是那名工人、夏衎知道他，就把他拦住自己的事儿大略连接到余空吟的脑海里。 “我知道你们的疑惑是什么。但是很遗憾，目前我只能告诉你们，你们失踪的亲人都被特殊丧尸控制了。那只特殊丧尸至少有L4的实力，并且一直对首都的基地虎视眈眈。它上个月就袭击过隔壁的一处基地，现在更是把目光投向我们。好在基地里能人无数，早就计划好捉拿这些人……” “你胡说！你肯定是拿我儿子做实验了！外面来的幸存者就说过！有一些基地丧心病狂，喜欢拿活人做丧尸实验！你们肯定也这么做了！不然也不会好心好意给我们好吃好喝的！要我说那吸人的鬼东西也是你们搞出来的！快把儿子还给我！杀人者！”那工人脸红脖子粗地拿着锄头，余空吟发现和他一起的那些人同样拿着武器，也认出那些人中有重型监狱死者的亲戚。 这势头，是要造反了啊…… 但是…… “啊啊啊——！”第一个人被绿雾吸干的人出现了。 工人带领的死者亲属们出现骚动，有人哭叫着要碰被吸干的人，结果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这下骚动更大了，人们彼此推搡着企图逃离原地，余空吟知道表现的机会就是现在，但她有些不想动，而且，也必须要找个理由才能动。 真是的，连正常供应餐食都是图谋不轨了……人心啊，真是叵测的东西。 “黄强、夏衎，跟我来。”余空吟说，率先冲到骚乱人群的最前方。她拔出唐刀闭气凝神，同时吩咐道：“我数三个数，大家都往前方砍，用上气劲儿，明白吗？” 夏衎点点头。黄强虽然惊讶于余空吟为什么知道他懂用气劲儿，但还是答应一声，“包在我身上。”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余空吟知道是常首使用精神力暗示大家冷静，这才没骚乱下去，她数出三个数，然后——奋力一挥！ “呼呼”风声过境，将绿色的雾气远远吹开，撞在围墙上飘往四面八方。 没有人再说话。 余空吟看向那名急红眼的工人，在工人愤怒的脸上她看到从放松到警惕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