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好久不见，就给点纪念品吧，比如说你的头？”余空吟笑得阴森。 “你这样跑效率不高，反正目标都是郊区森林，一道去吧？”面对余空吟的恐吓常首面不改色，就像天天见面的老朋友在和他开玩笑一样。 可常首的手下们不这么想。他们在黑衣少年放出杀气的一刹那就蓄势待发。尽管他们隐约觉得这少年不简单，敢一个拦四个，可他们都是四阶的强者，如果是其中一人被少年拦路，他们或许会更警惕，但问题是，少年只有一个。 所以他们决定，等少年先出手，他们再出手，只有这样才显得他们有风度。 事实证明他们想多了，少年的出手其实不用反应。就算有人反应过来，那也是被扔到地上的倒霉蛋。 常首旁边摩托的人摔下去了。没人知道他怎么摔下去的，可他的确是滚了一圈撞到街边的电线杆，然后不省人事了。 众人看着扭曲出人形坑的电线杆，稍愣半刻才想起来针对少年，可没等他们出手，常首已经发话了。 “许逐，留下来保护陈龙，马山跟我来。”常首说话的时候余空吟已经驾驶摩托离远了，其他人还想追，常首却厉喝一声：“听不懂吗？” 三名四阶的守护者，都非常听常首的话，所以他们留下了两人，只有带着常首的人继续往前看。可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不甘的，就连载着常首的那人，也是满脸的愤恨。 自己的同伴被当场收拾，任谁都无法压住火气，可常首就是这么神奇，他的命令永远都有人听。 因为常首用了精神力，所以精神力武者之外的人，都必须听命于他。但余空吟不是精神力武者，常首也无法控制她，因为她是纽带，是五人当中最高的指挥。 “也许夏衎在那里，你要怎么办？”摩托追上余空吟，常首在后座上问道，似乎只是随口的一说。 “那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余空吟反问一句，常首没有接话。 接下来的时间里，三人专心地赶路。没有任何一个人再说一句话。 余空吟本来想把马山踹下去，她觉得参与这事儿的不能有外人，可常首说他不会骑摩托——好吧，现代人不会开车的也许没有，但不会开摩托的人，还真就不少。哪怕常首智慧超群，终究还是有不擅长的。 余空吟突然有点高兴。如果说五名讨伐组的成员里夏衎最是与世无争，凭本心做事，以拯救为原则；那么风华就是自保主义者，纯粹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至于白雪……没觉醒的人余空吟不予置评；而最后的常首，他简直比没有欲望的夏衎还不像个人，如果不是有余空吟在，偶尔否定他一些决策，估计常首就会成为末世有名的暴君。 以利益最大化为出发点，常首管理的任何地方都会成为军事化基地，里面的人都是为了战斗而生，都是棋子，可以想象这样的基地有多可怕。 余空吟带领下的基地虽然分工很明确，没有吃白食的人，但至少战斗力低下的人是可以生存的，虽然相对更容易死，但他们还有机会靠毅力拼一把，然后活下去。 这就是为什么纽带是中枢，其他四人都是配角的原因。因为真正觉醒的纽带总能找到正好的路，并在自己活下去的同时，带领更多信服她的人一起活下去。 余空吟是未来的人君，哪怕其他讨伐组的人都不在了，她依旧可以成为人君，只是速度会变慢而已。 看着越发接近的郊区森林，余空吟的心思却很复杂。如果夏衎在前方，如果夏衎真的和他们对弈，那她该怎么办？ 可是已经没时间细想了，因为逐渐接近郊区森林的同时，余空吟的视线和思维已经凝聚在森林的全貌上——那座日趋扩张的，碧绿色的森林，已然失去了屏障。可它仍然有绿色的能量。 余空吟之前通过环保者比武者更容易被红雨带走能量的事实推断出郊区森林会遭殃。她的推断没有错，可她仍旧不喜欢这个结果。 因为极个别的大树没有枯萎，或许草木枯萎了，或许花朵褪去了颜色，但大树是最强的能量释放场。 可放眼望去，余空吟至少看到上百棵大树生机盎然。 有史以来第一次，余空吟希望红玉能下得久一些。 “走？”常首和马上停好摩托车后，用平板的语气对余空吟说道。 余空吟没回答她，用行动表明了一切。 “拽什么拽……”常首身边的马山说。 余空吟斜了马山一眼没说话，她现在没空去计较这些，而是将注意力都放在破坏严重的马路上。 好多树根扎进马路坚硬的地表里，延伸出无数的裂缝。余空吟可以想象红雨之前这里是怎样一番景象，地面和楼房被爬山虎和苔藓覆盖，或许还有菌类，但现在这些脆弱的小东西都消失了。甚至连马路和楼房都成了废墟。 余空吟踏过龟裂的马路走进不算茂密的森林，常首紧随其后。马山因为没逞到口舌之快表情颇为郁闷，但在常首冷淡的瞥视下，他还是噤声沉默了。 接下来是一行三人匆匆的赶路，他们看到很多动物尸体横死在森林中，以变异动物为首，满地都是，连树上都挂着变异鸟雀的残骸。 这座森林里处处都是变异，光看那仍然挺立的参天大树就知道，它已经进化到何种地步。 余空吟只是默默地走，常首叫了她三声，她才不耐烦地回头看过去。 “夏衎呢？”常首问。 “没看到。”余空吟说的是真话，她真没看见夏衎，但她看到了别的东西，“不过彬彬、刘菲雯、季先成都在这里。”余空吟好心提醒一声，突然站住了。 “怎么？”常首虽然是问句，可他目光所向已经探出了虚实，便不再说话。 余空吟也没回答，她突然提速飞奔，在暴起发难的大树枝叶间奔袭转体挥舞起唐刀，黑色的气息在前路时浓时淡，常首和马山都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