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刘择晓的豪言壮语会不会真正实现，时间却是不等人的。余空吟吩咐马山开到三条街区外的一处小公园——当然，现在只能算一处大块空地。毕竟公园里的每一个草木都被红雨腐蚀干净了。 将事先准备好的罐头，肉干还有大米简单入锅烹煮，余空吟完全没隐藏自己有空间的事实，因为之前无论是周奇通还是柳贡，都已经展现出空间的力量。没人会联想到余空吟才是使用空间的第一人——不，风华才是第一人，她是第二个。 宋游莉和郑拓张罗吃饭的时候，余空吟正在一棵枯萎的大树上眺望远方，而且始终没有下来的意思。宋游莉无奈，只能让郑拓送饭给余空吟。 郑拓的实力是五阶，肢体协调和防御力都相当强悍，所以即使从大树摔下来也不会受伤。只是让他送饭就有些大材小用了，而且对临时营地的安全也不好。尽管如此，余空吟还是招呼郑拓上了树。接过滋味怪异的一顿饭，余空吟指向树干外极远的地方，道：“能看见吗？” 郑拓顺着余空吟的手指方向看，夜色将近，他只看到枯黄的陆地，还有……大海？ 差点忘了，今市是临海城市。 红雨降临，陆地的损害巨大，海水的自净效果却能避免这种毁灭。郑拓满心以为自己想到了点子上。他甚至想问余空吟要不要去海边捕鱼，可在看到余空吟凝重的神色时，郑拓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那里有不好的东西。”余空吟看着天边说。也许是她讳莫如深的语气太过于认真，郑拓觉得连扑面而来的风都带着海腥味，还混杂着一切其它的味道，就像腐烂在沙滩上的鱼……郑拓决定不再想下去。 “这些给你，将自己升上六阶后平均分配给其他人。”余空吟说着凭空摸出一大袋晶核，丢到郑拓怀里。 “六阶？”郑拓以为自己听错了。六阶是那么容易到达的吗？可沉甸甸的麻袋一到他手里，他就知道六阶不是问题了，也许连七阶也不是问题——如果还有七阶的话。 “今后战斗还会更多，你们要提前做好准备，时间不多了。”最后提醒一句，余空吟就不再多说。她把饭还给郑拓，道：“七阶你先不要妄想，因为进阶需要一定的觉悟和天分。七阶往后，食量会迅速缩小，一般伤势也能快速恢复……”余空吟看着郑拓的眼睛，郑拓有些发愣地回视她。 夕阳西下，女人异常璀璨的眼瞳微微眯起：“我已经不需要这些，你分给别人吃吧。”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昭示着某些隐藏的秘密。 按照余空吟的说法，难道她已到达七阶？郑拓不由得这么想，仔细思考一番后他问道：“可是不对啊，越强大的生物需要的能量就越多……” “郑拓，为什么我们能通过晶核进阶？” “呃？”这个问题相当突兀，郑拓一时之间还想不出。 “你不知道？”余空吟继续问。 “还真不知道。一直以来光活着就挺累了，哪有时间想这些。”郑拓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说的有道理。 “哦，你下去吧。”余空吟最后看了眼郑拓的脸，下了逐客令。郑拓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开得了口。 如果是常首，应该就能回答她的问题了吧？余空吟想着，就这样坐在树上一直到天黑。 宋游莉不止一次招呼过余空吟，可无奈她不理人，宋游莉只能把男人们的帐篷分配好了，自己费尽地爬上树。 “你怎么了？”上到最顶端的时候宋游莉有些喘。余空吟看向这名美丽的女性，笑了笑，“没事。”她的笑容说不上勉强，但绝对是很敷衍。宋游莉作为前律师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一点，于是就问道： “有心事我们可以聊聊啊。”提问的时候宋游莉其实没抱什么期望。毕竟余空吟和以前不同了，有时候宋游莉甚至会怀疑她是不是余空吟。 从余空吟扮演起一身黑衣的少年开始，就一变再变，越来越让人难以亲近了。像现在这样并排坐在树枝上看星星，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所以余空吟不回答才是正常的——至少宋游莉是这么想的。 “宋游莉。” 被突然直呼其名，宋游莉惊讶地：“嗯？”了一声。 “如果丧尸被我们打败了——我是说，末世结束了，你希望做什么？” “啊……”宋游莉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斟酌再三后她说道：“也许会找个女孩子归隐森林，两个人过一辈子。” “女孩子？” “我有些怕男人。”宋游莉苦笑着说。余空吟一瞬间就明白她的想法了。任谁碰到一个超级渣的未婚夫，还有过被那个的经历，对男人的印象都不会好的吧。 一提到男人，余空吟突然想起了什么，皱了眉头。宋游莉惊讶于她的表现，鼓起勇气问她怎么了。 “我之前一直在思考某件事，到现在还没想清楚。”余空吟的语气有些困惑。 “说说看？” “我和一名男人有过命的交情。”余空吟说。她看着星辰弥漫的天空，没有灯光的映衬那天空美得令人心惊，可余空吟的心思却飘了很远，到记忆中寻找起水云天的影子，然后越发茫然。 “哦……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宋游莉的声音有些讷讷的。如今的她对男人已经心如死灰，听到类似的话题也不会有太多感慨。 “是真的过命。有这交情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宋游莉没想到是这种展开，想安慰余空吟几句却不知从何下口。余空吟也没等她说什么，就道：“可是最近，种种的迹象都表明他没死，或者说是复活了。” “难道是……丧尸？”宋游莉瞪大了眼睛。她记得余空吟说过，曾经的罗胜恒其实是一名大活人，变成丧尸后才性情大变，更可怕的是，丧尸化的罗胜恒拥有以前的记忆。 难道真是这种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