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烬,你相信会有来生吗?”
“如果有来生,你可不可以先遇见我?”
“如果有来生,你不再是军阀世家的大少爷,而我也只是一个乡野小村姑,那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平平淡淡的相遇,安安稳稳的过一生?”
墨安暖坐在墓碑旁,跟时烬的墓碑聊了很久很久。
久到夕阳西下,久到夜幕降临。
最后,她靠着时烬的墓碑睡着了。
男人将睡着的墨安暖横抱了起来,他深邃的黑眸,心痛的看着女孩儿眼角未干的泪水,薄唇紧绷。
车就停在时家陵园的门外。
整个时家陵园,在夜色下,显得格外的诡谲。
男人将墨安暖放在后车座,他看着熟睡中的她,很想伸手去摸一摸她憔悴的容颜。
可是,他不敢。
他怕前功尽弃,怕好不容易潜进去的组织,因为他的一时心软,彻底成为一潭泡影。
怕他维护的她,因为他,又卷入一场无边无际的厮杀中。
男人起身,正准备从后车座里钻出来。
侧躺在后车座上的墨安暖,忽的伸出小手抓住了男人的手,喃喃自语,“时烬,我就知道你没死,你回来看我了对不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说到最后,墨安暖的声音里都夹杂着哭腔。
男人的左胸膛,咯噔了一下。
他以为墨安暖醒了,还准备用什么借口打发,当他转过头看向她时,才发现,她是做梦了。
女孩儿在梦里都还哭着,她的眼泪,就像是一颗颗沉重的子弹,贯穿着他的胸膛,呼啸的冷风刮过,都能疼的他无法喘息。
他现在才明白,原来,他对她的感情,早已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铭心刻骨。
“将她送回军区医院。”
“是!”
“什么都不要跟她提起……”男人深沉的看着无边无际的黑暗深处,“如果她问起,就说你是来祭拜我的时候,看到了她。”
“是!”
男人抄兜,往更深的黑夜里走去。
蓦地,蓝天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出了声,“头儿,夫人的眼睛失明了。”
男人不语,依旧没有任何停顿的往前走。
“我得到消息,她的眼睛,可能会永久性失明。”
永久性失明……
当这几个字撞进男人的耳畔,他前进的脚步,顿了顿。
“医生说,她的眼角膜受损,如果找不到合适的眼角膜,可能……”
蓝天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可即便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前方不远处的男人,也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
其实,今天他一直守在墨安暖的附近。
她所说,所做,他都听在耳里,放在心里。
所以,就算蓝天不汇报这个消息,他也都知道了,也懂接下来该怎么做!
沉默了好半晌,就在蓝天打开驾驶座的门,以为男人不会回答它的时候,他的耳边,回荡着他嘶哑的声音,“我知道了!”
车子,驶离了时家陵园。
男人站在凌冽的寒风中,看着那辆装着墨安暖的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他转身,又重新步入时家陵园,站在了自己的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