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杀伐果断
“我就是被你弟弟和你母亲耍阴谋掳来的,怎么可能成为你报复良缘的一颗棋子?再者,你私自放了我,宫主那里你怎么交代?不好意思,我不信任你,请走吧”云萱冷冷下了逐客令,良缘是她熟识的人况且都能这样暗着加害她,更何况来玉这些人,自从出了红袖的事情,云萱对来鸣全家感觉坏透了。
来玉和她娘对视了一眼,然后,来玉的娘悄无声息走出石门,眨眼工夫,便领进来一个身形,面容,衣装,都跟云萱无异的女子。
那女子眼睛直勾勾望着前方,里面空洞没有一丝神韵,云萱惊愕的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就像在照镜子。
“她是死的还是活的?怎么这副表情?”云萱看着面前木偶一样的‘自己’,忍不住多问了两句。
“半死不活的。”来鸣娘阴郁着道。
来玉儿伸手过来拉住云萱,表现出急切和真诚,“都说了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不认识自己人了。你是红袖的故人自然和我们都是沾亲带故的,我既然要放你走,自然就会安排妥当,这个丫鬟叫如雾,她出卖了我,让她做一回替死鬼是她活该云大夫,你再不走,就真的没有机会了,你要知道,邪帝宫这个地方,处置人的手段是你前所未闻的。”
云萱虽然疑心不减,唯恐这一切是来玉她们别有用心,但横竖一想,决定豁出去赌一次。反正都已经落在良缘的手上,已经没有再差劲的了,既然到了低谷,横竖难逃一死,她挣扎一下总比坐以待毙要好的多吧?
关在这个石洞里的铁囚笼中,云萱无计可施,或许出去了,她还能见机行事。
不再犹豫,“好,我相信你一次”
来玉脸上露出笑容,拉起云萱的手朝外走,一边回头朝她娘使了个颜色,她娘会意,一把将那串锁住云萱的铁链子哗啦一声套在如雾颈脖上,然后一脚将如雾踹进了铁囚笼,自始至终,如雾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云萱此刻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去管那些没用的,跟在来玉的身后,在马蜂窝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石洞里敏捷的穿行,然后,将云萱带到一个黑乎乎的大地穴的入口,指着那入口告诉云萱:“前门戒备森严,我不能带你走那里,太危险。这个地方是离开邪帝宫的一个秘密出口,只有我和我娘才知道,我只能送你送到这里,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快,快跳下去”
云萱抚着跑得气喘吁吁的胸口快速打量着那地穴的入口,差点没有当场晕倒。
上一世的小时候,她经常被寄养在皖南山区的姥爷家,姥爷是村里的老中医,喜欢摆弄一些药草,云萱经常跟着姥爷去村子后面的山上采草药。
许多稀有的药草总是生长的极其偏僻甚至险恶的地方,譬如,大黑洞。大黑洞就是眼前这种倾斜着入口的大洞,不知深浅,看不见底,只看见一团黑乎乎的豁口然后四周密布着许多的荆棘和杂草。
云萱有些退缩,她记得姥爷告诫过她,这样口径的大洞里,通常都会出没着奇毒无匹的大蛇。“这里通往哪里?下面是水还是其他?”云萱退后两步,警惕问来玉,既然这条捷径是她们发现的,那里面的境况应该也是清楚的。
来玉左右环顾了下,显然很是担心被人发现,压低嗓音催促,“当然是干的了,就是一条地下通道,走出去就是一片林子,已经不是邪帝宫的范围,你也就安全了,赶紧跳吧”说着,来玉走近云萱,想来拉云萱的手,被云萱一把甩开。
“你在撒谎像这样的洞穴,里面必定是深不见底的水潭我认识那些长在洞口的草,其中有一株是荫盏花,荫盏花的习性好水好阴凉,有它生长的地方,下面必定是深潭你,你骗了我”
来玉眼波微转,又不敢高声说话,只得赔着笑脸耐心哄劝,“我真没有骗你,我发誓我是真的想帮你,如果你真的不信,那我告诉你个秘密好了。”
“什么秘密?”云萱问,身体因为警惕而紧绷着。
来玉抿了抿唇,俏脸上明显闪过一抹怨愤,“不瞒你说,虽然我跟了宫主,在邪帝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她毕竟是个异类,女人嘛,尤其像我这样漂亮的女人,就像花,总是需要男人的滋润。所以,这条捷径,是我私会情郎的秘密通道,现在,我为了救你,连我自己的私事都抖给你了,你总该信了吧?”
云萱蹙眉看着来玉,面上做出震惊的表情,心下却在急速思索着来玉此话的真假,假装很感激的劝来玉,“女人应该为自己而活,你这样费尽心力的帮我,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继续做轩辕舞情那个女魔头的玩物,来玉,要走一起走,你熟悉路,你先跳,我在后面掩护。”
说着云萱一把拉住来玉的手,将她推到那个大地穴的入口,来玉慌了神,忙地往后退,“我有苦衷我不能走,云萱你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说着,来玉反过手来抓住云萱的胳膊就拼命的拉着她朝那地穴入口拽。
至此,云萱已经完全明了来玉又是一个心机不善的,云萱心一横,怒火中烧,对来鸣全家的愤恨在一瞬间齐齐爆发,这些讨厌的人,总是一而再的算计,云萱不客气了。
云萱撸高了袖子一把揪住来玉梳的精致的坠马髻,紧紧扯住来玉的头发让她抬不起头,来玉的手在空中抓扯,云萱抬起另一只手,照准来玉的脸就是左右开弓。
来玉喘着粗气长长的指甲划破了云萱的衣衫,娇媚的气质不见,像一只发了怒的母狮拿头狠命来撞云萱的腹部,云萱被她撞得翻江倒海,抓抓扯扯中拽下了云萱挂在腰上的荷包,那里面有云萱傍生的银针。
云萱的兴趣自然不在跟来玉的厮打方面,她还急着赶路急着在邪帝宫寻找出路了,怎么可能跟这个疯女人缠在一起?必须速战速决,否则待会来人了,就麻烦了。更何况,来玉娘应该就在后面跟来,那个老妖婆可是有拳脚的。
云萱眼疾手快,看见来玉斜插在发髻上的那根长长的簪子,云萱一把抽出那根簪子,直接从来玉的后颈处x入,鲜血迸发,溅在云萱的脸上,温润带着身体的热度,云萱的手一抖,只觉得这样的场景分明就是梦里发生的那种。
来玉尖叫一声,然后,扣紧云萱腰的一双手指,缓缓松开,然后,从云萱的腰间无力的滑落,整个人也随着仰后倒去,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云萱,颤抖着手指指着云萱,红唇渗血,“你,你杀了我……”
云萱木然的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一滩殷红在来玉的x下缓缓蔓延,来玉脸上的血色在流逝,她躺在那里,身体微微的抽搐,眼神渐渐的涣散。
杀人了,我杀人了?
云萱木然的举起自己的双手,看见自己的手掌上,果真沾满了腥气的鲜血,是人血,真的杀人了
“她在那里”远处,有人扬声高呼。云萱震惊的望向那个声音的来源,只听见一阵纷乱嘈杂的声响正朝着这边冲过来。
紧接着,天空中便出现了无数黑压压的大蝙蝠,扑扇着翅膀嗡嗡叫着,声音尖锐刺耳。云萱来不及逃跑甚至躲藏,就被那些黑压压的蝙蝠包围在中间,云萱平素最怕鼠类,看见这样,惊得叫不出声,****一软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抱肩,整个身体颤抖如过米的筛子。
“砰,砰,砰……”
突然,尖锐刺耳的蝙蝠叫唤声中,掺杂进一种与之格格不入的掌风碎裂之音,那声音如同一只威慑的大铜锤,所到之处,将那些讨厌的嗡嗡乱叫的蝙蝠击的土崩瓦解,四下乱窜。
云萱像一只鸵鸟一样,将头使劲朝着沙堆里埋不敢面对眼前的惨状,直到,掌风渐消,刺耳的蝙蝠叫声也消失于无形,然后,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惊叫了一声,从地上弹起来。
一只大手挽住她的腰,将她捞进一个温暖宽阔的怀里。然后,熟悉的阳刚之气夹在着淡淡的竹叶清香飘进云萱的鼻息,她的心才跟着安定下来。
“好巧,在这里遇见你”霸气的面具后,那个男人一双深邃的眼,闪着狡黠的光。
云萱一怔,然后眼泪夺眶而出,却笑着捶他的肩,“你还有心思打趣我”可是,刚才所有的恐惧,和在铁囚牢里关押时那种对未来丧失的希翼,几乎都在看见司空飒的一瞬间,所有的希望和安全感,全都神奇般的回来了。
司空飒心情愉悦的笑起来,抱着云萱转了个圈,然后手中剑柄漫不经心指了指前面,笑问云萱,“就这些鼠辈,也吓成这样,你这可是第二回做鸵鸟了,回头我笑话你,可不准恼”
云萱看见他笑得愉悦轻松,还以为危险情况解除了,顺着他的指引望去,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若不是司空飒抱的很紧,她只怕会再次摔下来。
蝙蝠是不见了,可是,此刻,却出现了比蝙蝠更加棘手的情况。四面八方,都是一些黑衣黑面手中执着奇怪武器的黑衣人,每一个黑衣人的身后都扑扇着一对用钢针和骨刺做成的翅膀,煞气,邪气,危险之气,从四面八方压来,仿佛夏天的雷阵雨前,那翻滚的黑云,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些是什么人?”云萱惊问,“一共三十六个,难道,他们就是邪帝宫的三十六行者?”上回,十二行者的事情,司空飒跟云萱提过,所以,云萱数了数四周的黑衣人,有三十六个,以此类推,应该是三十六行者吧?
司空飒捏了捏云萱的鼻子,修眉微挑,“虽然你猜的不错,但在我的眼中,不管来多少个,他们的称谓都只有一个。”
云萱讶异,“什么称谓?”
司空飒不屑的笑了笑,眼中却已掠过一抹厉色,“死人”
话音未落,只听得哐当一声鸣音,司空飒纵身而起,如一枚利剑冲进三十六行者摆下的阵势中。云萱脚底一空,整个身体失了重,在心底暗呼,“糟了,他竟然带着自己上阵了,有这么牛吗他?”
从前最爱看那些武侠言情片,最吸引自己的是乔峰抱着阿朱在聚贤庄的那一场恶战,刀剑无情,更何况还是乔峰单挑一群高手,云萱一颗心总会从头悬到尾,为乔峰怀中的阿朱,亦如现在,她也做了一回阿朱,而那个以一挑多的英雄,不是乔峰,而是同样身怀绝技的司空飒,定风楼的楼主,当今江湖上闻风丧胆的冷情杀手司空飒
乔峰怀抱着阿朱,却能在刀锋剑雨中来去自如,司空飒护着云萱,亦能在邪恶的三十六行者阵势中从容决战,并保得云萱周全,尽管刀锋擦着身侧划过,剑气挨着脸颊闪过,飞镖,暗器更是如暴雨而至,可是,因为有司空飒的庇护,云萱在他的怀中经历了一次完美的历险,实现了自己从小到大梦寐以求的英雄的臆想。
呼啸的厮杀惨烈不堪,鲜血是这个空间唯一的点缀,云萱仰视着咫尺前司空飒面具外冷毅的侧脸还有那紧抿的永远都看不够的好看的唇,他的眼中,刚柔并济,杀伐是对比人,怜惜却是只对云萱自己。云萱的眼,在一瞬间,有些迷离,整颗心,就像缓缓飘起的五彩泡泡,起伏不平。
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这个一直守护在身边的男人,竟是这样的让人心生欢喜?
云萱心虚的咬紧了唇,视线却无可控制的被他吸引……
云萱看见最后一个行者的头颅,在司空飒飞掷而出的长剑下,果断的跟身体分离,然后,颈项以上的部分光秃秃的,云萱不敢去看那些会留下阴影的画面,别过脸去。
司空飒抱着云萱缓缓落地,然后松开她的腰,却将她冰凉的手紧拽在自己掌心。
扭头看了眼四下,轻嗤了声,捏紧云萱的手轻声道:“不要怕,这些人,都该死”
云萱轻轻点头,视线投向不远处那地x口不知死活的来玉,颤抖着音道:“我,我也杀人了。”
司空飒皱眉瞟了眼地穴的入口,“那个女人不安好心,哪是什么出口,分明就是想推你下去喂蟒。你若不杀她,这会,死的就是你”
“大蟒?”云萱吃惊不浅,“你怎么知道的?”
司空飒哼了声,眼中涌起怒色,“是你那个好姐妹告诉我的,她说来鸣是抓了你来邪帝宫,还告诉了我这条进邪帝宫的密径。”
“红袖?”云萱惊诧更深,那个红袖,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变了心,变了质“那你真的信了红袖的话?”云萱急切追问司空飒,还好他活着出来了,否则,否则她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红袖的
司空飒摸了摸鼻尖,戏谑道:“这个地方好像不适合叙话吧?你看看你身后”
云萱光顾着担忧司空飒,这才回过神来,转头望向自己身后,不知何时,轩辕舞情已经气势汹汹朝着这边奔来,跟在一起的,还有衣着****的良缘。
“司空飒,就知道你回来,我已经恭候多时了。”轩辕舞情揉着良缘,笑容妖惑。张扬的红裙在风中猎猎作响。想必轩辕舞情的张扬妖魅,被她搂在怀中的良缘视线在触及司空飒瞬间,明显局促了许多。但当她看见被司空飒和云萱十指相扣的手,良缘脸上的最后一丝局促不安,化作随风的烟云,消失无痕,剩下的,满满全是怨恨和嫉妒。
司空飒侧眼打量了一番轩辕舞情,忍不住惊讶反问,“宫主?女的?”
轩辕舞情唇角弯起,狐狸一样的眼睛微微眯起,视线在云萱和司空飒身上转了一圈,然后侧首对身边的良缘道:“看吧,这就是你喜欢的男人。”
良缘眼中滚动着仇恨的火花,一张俏脸憋得想要挤出水来。“司空飒,如果你现在杀了那个贱女人,我就求宫主开恩,放你一条活路。”良缘道,说话间又往轩辕舞情怀里靠了几分,趾高气扬,用一种看着败寇者的眼光睥睨着司空飒和云萱。
轩辕舞情扫了眼良缘的表情,明了一笑,然后,同样用那种只属于王者的目光注视这司空飒和云萱,颇像高高在上的帝王。
云萱知道,良缘这是在示威,又或者,她还是对司空飒残存着最后一丝不甘,误以为这样的举措就会激起男人心中的那股征服欲。云萱微微蹙眉,良缘真是天真的傻气,在司空飒身边那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司空飒的脾性吗?怕死?畏惧强权?司空飒的字典里可没有这样畏缩的字眼存在。更何况,他是一个那么自信而又骄傲的人,能力非凡,地上这些横七竖八的行者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