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着何氏打头阵,蒋氏倒没对韩云沚做下多无耻恶毒的事来。只是顺着何氏的方向,多推了几把。 就像客舍那事中。韩云沚能一路畅通从后院穿至前院,没碰到半点阻碍,顺利去了她想去的地方;客舍中空无一人,脸丫鬟婆子小厮都不见,以及事发后时间掐得那准,这其中,都有蒋氏的功劳。 除此推波助澜外,且也袖手旁观,就如对韩书文一家的求助。 在韩云沚如愿嫁给莫辰言后的第二个年头,京内便流出了个传言,说她并非韩候之女。说她母亲是老侯爷与风尘女子一夜风流留下的遗腹子,从小长于风尘之中,长成后才被老侯爷带回府内,以说得一门好亲事。 但那女子,从小对于风尘之女的性情耳濡目染,也是个浪荡女。回府后没多久,便耐不住寂寞,引诱府内小厮,与其勾搭在一起,几次多番苟合后,一着不慎便怀了孽种,也就是韩云沚。 老侯爷气怒非常,但事已发,也是无奈。便让他们结成连理,也算是积福。可谁也没想到,那女人难改水性杨花之性子,生下韩云沚没多久后,便又勾引上了行走客商。一次春风共度之时,恰好被她丈夫撞破。她丈夫怒从心头起起,动手便打了那女人,那女人也是泼辣,不仅不认错还与其对打对骂,那客商也上前相帮,错手之下,就打死了她丈夫。如此,醒过神后的那对奸夫****,连夜捐款逃离。待人发现此事时,他们早就不知去了哪。得知此事的韩老侯爷气盛非常,但为了保全名声,并未追究,反而将当时那小婴儿交给了府内的一对夫妇,离开上京。 当然,这还只是一个版本。亦有人说,其实当时被抓奸后,客商就害怕先逃了。而那丈夫盛怒之下错手打死了那女人。因着本就是那女人不守妇道,有错在先,老侯爷也无理追究,最后索性给了那男人一大笔钱,还给他重新说了门亲,后就让他们远走,离开了上京。 显然的,那这个版本中,韩忠就是韩云沚的亲身父亲。就因着这些谣言,韩忠他们一家在上京也瞬间出了名。 再后来,京中又流传出韩云沚之所以会那么快就嫁给莫辰言,只是因为她似她那风流不要脸的亲娘一样,勾引莫辰言,放了助情药,与其先成就了好事,以此逼得莫家不得不从。 这样一来,韩云沚的名声在京中可真算是臭到家了。上至七十老人,下到黄口小儿,谁不知道她,谁不骂她?就是侯府,也因此受了不少影响,更别说那身陷流言中的韩忠了。 之后,侯夫人蒋氏,在外出宴席中,被各府贵夫人提及此事时,都是敛袖自责。且还曾与人说道,“总还是我不成事,没教好她。之前总想着,孩子不愿听我的,就慢慢来,不急在一时半会,往后总有的时间慢慢教慢慢捂,可..哎,都怪我.。。” 这番话说得,情义相偕,言语间处处都在自责懊悔认错。但就是因这态度,众人便更信了韩云沚不是她也不是韩侯的女儿。明面上是为韩云沚开脱,实际上却是在说韩云沚从小就不就侯府长大,又与自己不亲,她有心教导,但人不听,有何用?再结合韩云沚有流言中的那样一个母亲,一时间,京内所有人对其解释鄙视臭骂。 也因着此,还牵连到了韩忠他们家。不管韩忠是不是韩云沚的亲身父亲,可教养她十多年已是事实,可结果却是如此不堪,可不得被人骂? 如此,连带着他们的生意也越来越差,到后来,几乎无法在京中立足。如果,他们能就此离开,那或许也无碍,可偏偏,他们都放不下韩云沚。 想到韩忠他们,韩云沚便禁不住鼻头酸涩,喉间哽咽。韩忠夫妻,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他们亲生女儿来看得,在那般流言之下,得知韩云沚不堪的处境后,忧心忡忡,****求去侯府,就为了能出言为韩云沚出头。 那会,老侯爷病重,老夫人不管事,府内掌管的就是蒋氏。可对于韩忠他们的求见,她要么避而不见,要么敷衍了事,一拖二再拖三,一直到老侯爷病逝后,直接勒令不准他们进府。 想到这些,韩云沚心头难免泛起憎恨,尤其是在脑中浮现起韩忠他们奔波苦求无门的神色身影后,更是疼得哆嗦。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见韩云沚又开始泛白的脸色,以及空洞的眼神,韩亦旭吓得大声嚷了起来,伸手抓着她胳膊,就摇晃,“姐,你醒醒,看看旭儿..姐,你别吓我..” 尖利恐惧的叫声,将韩云沚从梦境回忆中拉回,转过眼看向韩亦旭那张忧心忡忡满是惧怕的面色,又想到梦中为其忧心的韩书文,心下难受之余,也浮起了些许温情。 在抬眼看向老夫人一众,或是真或是假的,面上都有担忧的神色。突然地,韩云沚说不清自己心头的感受。 “姐,没事。”片息后,韩云沚敛下心思,迫使自己不再想那梦中之事,“旭哥儿都瘦了。往后可不能再叫你小胖墩了!” “可不是。旭哥儿听说你昏迷发热,担心不已。****都守在你床边,连饭食都不大用,怎么劝也不听,可是急坏了我们。”老夫人接过话头,温声说道。 话才落,韩亦旭抢口就道,“上次我磕坏脑袋,姐姐也帮我出气,也守在我身边,这次姐姐生病,我怎能没心没肺地吃好喝好不当回事?” 说起这,老夫人由心笑道,“是啊,你们姐弟情深。不过可担心坏祖母还有你母亲了。本来沚丫头不好,我们就够愁得了,偏得你小子还凑一脚!” 话中责怪之意不显,更多的是高兴。能见他们感情这般好,老夫人是真的高兴。 而韩云沚,在听起这话来,便抬头看了眼蒋氏,后道,“旭哥儿的真情,姐姐自是知道。只是你这般辛苦,可急坏了母亲。若是母亲因此而更气上了姐姐,那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