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向白浅笑吟吟,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意外,慢慢踱至陆静姝身前,“静姝真是令我意外,听闻剑修的剑锋利无比,向白一直以为剑修本身也当是锋芒毕露。却未想过竟还有静姝这般的剑修,既柔又利,真是让人惊喜。” 陆静姝微微蹙眉,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前辈谬赞。” 参加争夺赛不过是为了得到天魔令,她与魁向白之间,也不会再有瓜葛。 既然如此,她是不是剑修,又何必与他解释。 “一月后赶赴中离,届时我魁氏的云车会前来接静姝一道,还请静姝做好准备。” “在下明白。” 魁向白见她一脸送客之意,颇有些讪讪,转过身瞥见乐涵满脸妒意,心中不以为意。 送几人出府,魁红菱未再出言挑衅,倒令她十分意外。 转念一想,大族子弟自有其家族使命,骄傲如魁红菱,最后也不得不低嫁方氏。更何况她已祭出雷木剑,但凡能为魁氏争得利益之人,想来魁氏子弟便可放下骄傲,以家族为先。 如此作为,陆静姝不知对与不对,她出自俗世,对这种家族所谓的荣辱一脉,实在无法体会。 一月修炼,转瞬即逝,陆静姝清点好随身物品,确定没有任何东西遗漏。这才将无精打采的小玉放入储物袋中。 门外禁制波动,想来是魁氏的云车,她走出门,将洞府合上。 云车华丽精致,四个车角垂着纱幔,车身刻着繁复的阵纹,拉车的是两匹四阶犀牛。 犀牛体型庞大,额顶独角,一身皮毛黑呦发亮,双眸如拳头般大,乃是修仙界中常用来拉动云撵飞行的妖兽。 魁向白立在车外,眉目含笑,他身后站着魁绍辰等人。魁氏几位修士颇为客气,便是魁红菱也不再冷脸以对,想来此次大赛对魁氏十分重要。唯有乐涵一人,面色僵硬,连笑容都有些勉强。 见门外这么大的阵仗,陆静姝颇有些不自在,上前施礼道,“见过前辈。” “静姝何须与我这般见外,上车吧。”转身引着她步入云车,其余众人纷纷跟上。 她走进云车,发现里面是一处宽敞的茶室,另有几间厢房挨着,全然不似外面看着那般狭小。 待魁向白坐下,她才坐在下首,见车内只有几位见过面的修士与魁氏子弟,便抬首问道,“此次争夺赛的其他修士呢?” “已有侍者送他们过去,我们晚上片刻无妨。” 她点点头,知晓这是贵族子弟的习性,姗姗来迟才显得分量极重。 自陆静姝出现,魁向白便只与她一人说话,乐涵心中妒意燃烧,再难压制。 她不自觉地看向二人,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恰巧被魁向白所见。 魁向白嘴角带起一抹笑意,仍旧谈笑自若。 魁都距中离不远,云车飞行一个时辰,缓缓落在城中。 今日的中离城,人山人海,街上的修士摩肩擦踵,便是道修也不少见。 云车降落的位置恰好是魔门之外,魁向白走下云车,带着众人一路往魔门走去。 魔门乃是集外荒魔修之所在,占地面积却不是很大,比归元宗要小上数倍。陆静姝大致观察一番,估计此处与地起峰差不多大小。 顺着铺就的玉石,一路走至争夺赛所在。 从远及近,一朵高耸的蘑菇云愈发清晰,稳稳矗立在平地之上,高七八丈,顶部乃是一大片云石。 其构造如云朵般写意,修士踩在上面却如踏平地,并无绵软之感。 此时大赛尚未开始,到场的修士却已不少。 魁向白一路走至三楼看台,这是间独立的厢房,空间宽敞,视野极佳。 众人刚刚坐定,乐涵便起身说道,“乐家的人来得差不多了,向白,我先过去。” 魁向白神色冷淡地点点头,乐涵转身退出厢房,目中闪过一丝坚定。 陆静姝望向窗外,发现这是一座圆形的广场,环形看座围绕着中间的蘑菇云拔地而起。 三层看座皆是独立的厢房,约莫有三四十间,都是独独为四家所留。 底下两层看座,此时已坐了不少修士,陆静姝见他们所在的厢房之下,立着魁氏的旗帜,猜到这些都是与她一般为魁氏参与大赛的修士。 厢房内一时静悄悄的,魁向白坐了片刻,便带着两位侍从出去。 另一间厢房内,一位四十多岁的金丹中期修士坐定,神色严谨,眉头轻皱。 “依你所言,是那姓陆的道修不知好歹,迷惑魁向白?” 乐涵咬了咬下唇,神色委屈,“是的,三叔,自她出现后,便一直纠缠向白。” 金丹修士冷笑一声,“乐涵,你莫不是当三叔是傻的!那魁向白是什么样的人,他园中女奴无数,若真有样貌实力出色的道修,他会舍得放过?恐怕是你容不下此女,才来我面前说道。” 心思被一语道破,乐涵面色惨白,连目中都沾上几许泪光,跪地哀求道,“三叔,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园中有多少女人我都认了。可偏偏那女修不行,我看得出来,他这一次不一样。三叔,乐涵求你了。” 见她如此哭诉,毫无修士的尊严,金丹修士又气又恼,将她拂开,“身为乐家修士,你该想着怎么以家族为先,而非儿女情长。当初两家结姻之时,是你哭着喊着要嫁过去,你五姐怜你女儿心思,这才去求了族长同意。你倒好,眼中只有那魁向白,再没有我乐氏了吗?” 说到最后一句,金丹修士已然动怒。 乐涵一惊,连连摇头,“三叔,不是这样的,乐涵永远是乐氏之女。我保证,只这一次,往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便请你看在我死去的父母,帮我一次吧。” 提及乐涵的双亲,金丹修士心头一软,半晌,叹了口气道,“乐涵,你父母当初为了救我,死于仇家之手。此仇虽报,我却自觉对不住你,这才时时照拂。也罢,我且再助你最后一次,此次过后,无论魁向白看上何人,你也莫要再来哭诉。只当我二人师侄缘尽,我也算还了你父母的恩情。” 乐涵猛地坐在地上,泪珠“扑簌簌”掉下,神情又喜又悲,最后只剩下阴鸷。 失去了唯一的靠山,这一次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